如果說周秀還有顧忌的話,向紫蓮就是個沒理也能攪三分的人,可今天卻愣是在聽了易遠的那些話之後,竟然罕見的不再多說就走了。


    易遠有點奇怪的看了她幾眼,不對啊這個女人,以前可不這樣的,他們兄弟倆就是沒做錯,也會被她念叨個沒完。有理沒理都能說半天,今天這是怎麽了?


    不對,易遠皺眉,貌似最近幾次他這個二娘來這裏找麻煩,都是在被他說了一通之後就走了。


    看著唯一剩下還沒走的劉大江跟劉小山,易遠淡聲道:“劉大叔先等一會兒吧,我迴去拿錢。”


    劉大江笑著點頭,“行。”


    易遠撇了撇嘴,走了。


    不大一會兒拿了四十兩銀子迴來,順便拿來的還有四張紙,一支毛筆跟磨好的墨。“來,白紙黑字我們寫清楚了,哥你也過來。”


    易遠也不去看劉大江跟他嫂子的神色,直接將紙鋪在凳子上,說道:“我學會的字不多,我們就簡單點來寫。”


    握好毛筆,易遠在紙上先寫上他哥借他銀子蓋房子的事情,並寫明每年還多少,一式兩份,他一份,他哥一份。


    說實話,他並不想這麽做,但是經過今天一事,他覺得這麽做很必要,尤其是他嫂子今天的態度,讓他心裏有點不舒服。


    理智上能理解,感情上他感覺還是有點不能接受。


    不管他嫂子出於什麽心理,沒有把他顧慮到是事實。最主要的是,根本沒有跟他哥商量一下,直接就在院子裏開說。要不是他手裏有黑果,他要怎麽辦?是給錢還是被人說死?


    本來給他哥蓋房子,就是因為是兄弟,是他哥對他太好了。


    可現在他覺得有些東西還是有必要分清楚,尤其是他嫂子現在心裏有了想法之後。


    幫娘家沒錯,可首先你是出嫁女,不管是你的身份還是心,都應該是向著夫家才對。娘家有困難,可以幫,但是不是應該先跟夫家商量一下?


    為什麽連商量都沒有,就直接開說?而且還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這讓他哥怎麽想?


    何況看他嫂子的神色也不是愧疚,而是心虛。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嫂子是故意這麽做的,沒有人逼她,是心甘情願的,就算一開始不心甘情願,可後來看她的樣子,也是心甘情願了。


    他不知道這幾天他嫂子迴娘家聽了些什麽話,他隻知道,他嫂子終究沒有真正考慮過他跟他哥就對了。


    當然,這些話他不會說出來,要怎麽處理,那是他哥跟他嫂子之間的問題。


    但是這份借條,是絕對要寫的。


    他相信,他這麽做,他哥會理解。


    “好了,哥,簽字或者按手印都行。”易遠將寫完的借條給他哥看了一遍,然後就見他哥連猶豫都沒有就簽了自己的名字。


    易遠拿過借條看了眼,笑道:“哥,沒想到你字寫得還挺好。”


    他哥因為要經常在鎮子裏幹活的原因,也是認得一些字的,也會寫自己的名字。


    易鴻聽了憨憨一笑,“這字還寫得好,笑話你哥呢。”


    易遠見自家哥終於笑了,心裏舒了口氣,將紙放到他哥麵前給他看,指著自己的字打趣道:“哥你看看,跟你的字比起來,我的字不是太難看了嗎?”


    易鴻看了也笑了起來。


    易遠的字寫得說不上醜,但絕對不好看。


    現代時,他也沒有去學過毛筆,來這裏了,一直也就沒消停過,這毛筆字簡直跟蚯蚓一樣了,好在還能認出是什麽字。


    原身也不識字,更不說寫字了。


    他之所以說得這麽不太清楚,就是想讓他哥他們自己去猜。


    “你是去宏嵐城的時候跟阿錦學的?這才多久,能寫成這樣就不錯了,哥可是練了好幾年才能將自己的名字寫得這般周正。”果然,易鴻絲毫沒有去懷疑什麽。


    易遠笑著點頭,“也對。好了,劉大叔,我再來把我們的字據寫了。”


    他也不寫別的,就寫清楚他哥跟他們劉家沒有任何銀錢上的賒欠了,另外,易遠抬頭問道:“還要借錢嗎?”


    想借錢可以,借多少還多少,不還就拿糧食來抵債,不然就直接告官。而且寫明借的是他易遠的錢,跟他哥還有嫂子一文錢關係都沒有。


    不是要做生意嗎?


    易遠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做生意是假,想多拿銀子是真。


    劉大江連忙擺手,“不借了不借了。”開玩笑,連他哥都要寫欠條,他們還敢借銀子?


    易遠也不多說什麽了,把字條寫完給他們,“看看吧。”


    劉大江神色有些尷尬,劉小山神色也是,隻聽劉大江道:“那個,我們不認字。”


    易遠也沒有露出什麽鄙視之類的神色,照著字條念了一遍,“大概就是這樣,不信的話可以找人看完了再簽字,按手印也行。這錢我也用了,所以這錢就不跟我哥寫欠條了,我哥呢也已經不欠你們的錢了,以後別再拿這個找我哥,想要借錢也可以,找我,不過說清楚,白紙黑字的欠條得寫清楚了,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借了不還,那就得報官,到時候可別說不看在親戚的份上。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劉大江讓他兒子拿著紙條去村子裏找人幫看看,易遠就在一邊也不說話,雖然討厭這兩人,但他還不至於做這麽卑鄙的事。


    劉小山迴來搖了搖頭,劉大江笑道:“我按手印吧。”說著便按了手印。


    易遠將四十兩銀子給他,之後跟他哥打了聲招唿就走了。


    這邊向紫蓮一邊走一邊罵,什麽話難聽說什麽,易豐就跟沒聽見似的,任她去罵。心裏也是認同的,向紫蓮這個二娘對他們兄弟不好,他這個當爹的難道還讓他們餓死了?


    他再偏心,也將他們兄弟養到這麽大了。


    現在有錢蓋房子了,就不認他這個當爹的了。


    易豐心裏十分不爽快,要早知道這兩個兒子會這樣對他,當初分家的時候就不該分一文錢給他們。


    周秀這邊心裏也是不痛快的,隻是她克製一點,好歹還得顧忌她家那個秀才老爺的麵子。因此就算再怎麽想罵易遠,也隻是在心裏。


    易遠可就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哥這邊的房子隻差最後的安門,跟把家具放進去了,房梁之類的都已經在昨天弄好了。


    圍著房子轉了一圈,易遠滿意的點點頭,他哥的房子是他給的建議,並不是傳統的嶽國房子,而是類似於四合院。


    左右兩邊是房子,左邊是灶屋跟柴房,還有糧倉。右邊是牲畜棚子跟茅房,正中間是一排四間屋子,第三間是廳堂,最右邊是他哥的臥室,另外兩間就隨意安排了。


    前麵大門的牆高一米五,牆頂安放了一些尖銳的碎石子。


    前院很大,放五張曬席不成問題。


    “了了一樁心事。”易遠被封哲錦拉著往迴走,“封大哥,我昨天看見有人在下等地裏種了花生,我們去買點新鮮花生來煮著吃吧。”


    無論是他哥的地還是他封大哥自己的地,都沒有種花生。


    “好,喜歡的話明年我們種一點。”花生一般村子裏人都是種著過年當待客的零嘴,種的人也不多不說,種的麵積也不大。


    一連忙了四天,易遠才算是幫著他哥把房子弄完。期間他是能不跟他嫂子說話就不說話。倒不是因為那事就對他嫂子心生齟齬了,而是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尤其是他嫂子好似對他還有怨言似的,這讓他更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小遠,別跟你嫂子一般見識,她,唉,就是被他爹跟哥哥給說魔障了。”易鴻也沒辦法,他這個媳婦什麽都好,就是耳根子軟,長這麽大,唯一心硬的一件事,怕就是執著嫁給他了。


    易遠在他哥手臂上蹭了蹭,跟以前一樣,“哥,我沒生嫂子的氣,你跟嫂子好好說說,他爹跟哥哥怎麽可能會拿了錢之後好好做生意,根本不可能。”


    再多他也不知道要怎麽說,要真是好好做生意,說實話,他就是看在嫂子的麵上不計較的借給他們也行,可是,那兩人哪裏像是要拿錢去做生意?


    銀子給了他們,要是不寫欠條,不狠一點,怕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易鴻神情有些苦澀,他怎麽沒說,他媳婦就跟魔怔了似的,怎麽說都不聽,一心認為隻要小遠借錢給他爹還有大哥,他們就能做生意賺錢,以後也能幫襯他們。


    “哥,明天就該下地收糧食了吧,林爺爺已經把曬席拿過來了,你要去拿過來嗎?”見他哥神色,易遠心裏無奈,嘴上卻已經轉移了話題。


    其實這幾天村子裏就已經有人家開始秋收了。


    “曬席夠不夠?你跟阿錦也有糧食要收。”說到收糧食,易鴻也將那點煩心事給擱進了心裏。


    易遠點頭,“夠的,我們家也沒多少地。”


    他封大哥以前一個人,能種多少地?他跟他哥分家出來也沒多少地,五張曬席怎麽也夠了。


    “行吧,一會兒我就跟你迴去拿。”易鴻想到什麽,又道:“對了,你這兩天去村子裏沒?”


    “沒去啊,在收拾地窖,地窖有點返潮,我跟封大哥把你這邊忙完了就一直在家裏收拾地窖。”易遠奇怪道:“怎麽了?”


    他哥沒事問這個做什麽?


    易鴻神色有些複雜,“易耀光變成啞巴了,還有阿錦外祖父家的小孫子也變成啞巴了。”


    咦???


    居然是兩個意料之外的人,這還真是!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易耀光向來是有什麽好吃的都是第一個伸手的,想來肯定是倒黴的把黑果都給吃了。


    至於那個小孩,應該是他封大哥二舅的老來子。


    雖然不是他希望的那兩個人吃了黑果,不過,其實這樣更好不是?


    自己使壞,結果自己最疼的人遭報應。


    這樣比自己變成啞巴怕是更難受!


    希望那兩人能迷信點,被鎮住,不然,易遠揉了揉太陽穴,就怕狗急了跳牆。


    不過可能性應該很小。


    給那兩個倒黴的找大夫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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