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兒,過來,讓姑姑看看。”倪豔對柳如伊招招手。


    柳如伊走了過去,“姑姑,這麽長時間不見,你變得更年輕了。”


    倪豔抓著柳如伊的手,笑的花枝亂顫。


    她捏捏柳如伊的臉,“比你師父會說話多了。”


    “你想吃什麽啊?”


    柳如伊看了向紫陽一眼,乖巧道:“姑姑你知道的,我不挑食。這裏有什麽,我吃什麽。”


    “那可不行。”倪豔想了想,對潘期道:“讓人把那兩隻紅玉山雞收拾一下。”


    潘期道:“我現在就去。”


    潘期去了後廚,找到大廚,“王大廚,主人讓你們把前幾天得到的那兩隻紅玉山雞給收拾了。怎麽好吃怎麽做。”


    潘期吩咐完,轉身要走,卻被王大廚給攔住了。


    王大廚用圍裙擦擦手,問道:“潘哥,兩隻都做了?”


    潘期點點頭,“對。”


    王大廚道:“上次不是說給陽少留著麽?”


    潘期咧嘴一笑,“源少來了。”


    王大廚嘿嘿一笑,“我現在就去給雞拔毛。”


    潘期走後,廚房裏的人疑惑問道:“王哥,源少是誰?”


    這位是振武局討好宗師,送來的大廚。


    王哥捋起袖子,“源少是咱們宗師前夫的徒弟。”


    這件事原本山莊隻有幾個人知道。


    倪豔並沒有故意瞞著他們,隻是沒有提及罷了。


    柳如伊一去,時間一長,山莊裏的人都知道了。


    這並不是什麽不可說的秘密。


    王大廚一出口,廚房裏的人都驚住了。


    前夫的徒弟?


    宗師竟然結過婚?還離了?


    既然都離了,那宗師怎麽還對前夫的徒弟這麽好?


    難道宗師要和她的前夫,死灰複燃?


    聽到這個消息的人,情緒各異。


    王大廚將情緒不對的人,記在心裏。


    中午吃飯的時候,柳如伊在遭受了海量的狗糧攻擊。


    柳如伊很想端著自己飯碗,蹲在門外吃。


    這樣太膩歪了。


    柳如伊嘬嘬牙花子。


    有些牙疼。


    唯一讓她欣慰的是,栗子燉雞和烤雞的味道很不錯。


    倪豔道:“等以後再弄到這種紅玉山雞,我讓他們給你送到六岩去。”


    柳如伊放下筷子,“那我就等著了。”


    中午吃過飯,倪豔有事離開一會兒,柳如伊終於找到機會和向紫陽獨處。


    看來師父很快就要從前夫變成現夫了。”柳如伊揶揄道。


    向紫陽搖搖頭,“還早著呢。”


    柳如伊疑惑道:“姑姑不願意?不能吧。”


    她上下打量向紫陽,“不會是你不願意吧?”


    你不願意和人家複婚,跑這來招惹人家幹嘛?


    渣男!


    柳如伊的眼神中明晃晃寫著這兩個字。


    向紫陽趕忙看看左右,低聲道:“你可不能瞎說。我可不是渣男。”


    柳如伊輕哼一聲。


    向紫陽歎了口氣道:“我這不是想著,等我突破周天,成為宗師後,配得上她後,再來向她求婚麽。”


    柳如伊道:“那你就等到成為宗師後再過來啊。”


    向紫陽沉默了幾秒後,道:“我怕……萬一失敗了……”


    失敗了,很可能連小命都沒有了。


    柳如伊沒有被向紫陽感動,反而哼了一聲,“到時候你死了,你倒是一了百了,什麽都不知道了。讓姑姑,摟著最後一麵的記憶,悲傷痛苦。”


    向紫陽:“……”


    向紫陽轉過身,不滿的瞪著柳如伊,“你是誰的徒弟?”


    柳如伊道:“我雖然是你徒弟,但在這件事情,我不敢苟同。”


    向紫陽指著柳如伊,指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麽發狠的話來。


    “行行行。”向紫陽一擺手,“我說不過你。”


    柳如伊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不是師父你說不過我,是因為你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


    向紫陽沉默片刻後,手撐著頭,“或許,你是對的。”


    柳如伊:我本來就是對的。


    柳如伊觀察向紫陽了一會兒,不再往他的傷口上撒鹽。


    她換了個歡快的語氣,“就算你現在去和姑姑求婚,你們的身份也很配。”


    “你們一個是宗師,一個是宗師的師父,堪稱門當戶對。”


    向紫陽:“……好像也沒有錯。”


    柳如伊往向紫陽身邊蹭了蹭,拍拍向紫陽的肩膀道:“所以,師父你根本就不用有這麽大的心理負擔。”


    “周天能突破就突破,突破不了就保命。”


    向紫陽道:“但,我等身為武者,要有一往無前,孤軍一擲的衝勁,才能成為周天宗師。”


    柳如伊聳聳肩膀,“你說的沒錯。不過,隻要你積累的夠深厚,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柳如伊和向紫陽說的是一直存在的不同的觀點。


    一種覺得武者突破時必須不懼死亡,勇往直前,越挫越勇,百折不彎的勁頭。


    一種認為武者一定要排除雜念,功利心不能太重,順勢而為,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這兩種觀點,各有市場。


    柳如伊不是這兩種觀點的信徒,她更偏向綜合派。


    那種適合當時她所麵臨的情況,她就會用哪種。


    經驗可以傳授,但觀點不易改變。


    柳如伊也沒有打算更改向紫陽的想法。


    他都七十多歲了,性格早就定型了,


    想要改太難了。


    何況,也不用改。


    兩種觀點,並沒有誰上誰下之分。


    “你們兩個在聊什麽?”門推開倪豔走了進來。


    柳如伊靠在沙發上,扶著沙發背,望著倪豔道:“姑姑,你跟我師父久別重逢。應該出去溜達溜達。”


    倪豔將手裏的盤子放到桌子上,拿起一塊西瓜塞給柳如伊,“前段時間因為南河市的事情,振武部規定,宗師無事不準出鎮守的詭道。”


    柳如伊咬了一口西瓜尖。


    甜。


    “如果有其他宗師替換你,也不行?”


    倪豔無奈望著柳如伊,“你這孩子,你當宗師這麽好請的?”


    她認識的宗師屈指可數,能願意幫鎮守詭道的就那麽一個。


    可她現在也在鎮守詭道。不可能放著自己的詭道不鎮守,跑來幫她的忙,就因為自己想要出去約會。


    柳如伊放下西瓜皮。


    下巴上沾著一滴西瓜汁。


    倪豔抽出一張紙,抬手要幫柳如伊擦掉西瓜汁。


    柳如伊指了指自己道:“用不著別人。我幫你照看。”


    倪豔的手停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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