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眼,伍無鬱看著轉頭就走的一眾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微微張嘴,吐出兩個字,“攔下,”


    “遵令!”


    四周鷹羽衛當即紛紛動手,從兩側迅速上前而合,將他們擋住。


    從車架前離開,伍無鬱迎著烏中庭憤恨地目光,走了幾步,又道:“無本侯之令,擅離者,斬。”


    唰唰唰,四周鷹羽紛紛以拔刀之聲,迴應。


    望著四周寒意森森的刀鋒,烏中庭大袖之中的拳頭,不住的顫抖。


    “大人,我們怎麽辦啊……”


    “大人……”


    身邊有人慌張詢問。


    烏中庭強行讓自己沉穩下來,迎著伍無鬱走了幾步,然後咬牙道:“天驕侯,你眼裏可還有國法嗎?你可知你在做什麽?本官乃是夢州刺史!”


    “刺史?”


    伍無鬱眼中閃過一抹冷笑,嘲諷道:“清流縣那,剛死了六個,你不知道嗎?”


    聞此,烏中庭心中大石落地,將他的心境砸碎。


    那最後的沉穩徹底破滅,他身形一個趔趄,然後慘白著臉,喃喃道:“你不能那般對待本官,本官是刺史,本官是……”


    眼中泛起冷意,伍無鬱從恭年手中拿過那份冊子,沉聲喝道:“夢州刺史,烏中庭!”


    當頭一喝,茫然之際,他便呐呐迴應了一聲,“本官在……”


    餘光掃了他一眼,伍無鬱繼續將視線放在冊子上,“夢州別架,曲澤!”


    “……”


    又是一陣沉默。


    伍無鬱猛然收起冊子,怒喝道:“若本侯再點姓名,無人應答。那所點之人,後果自負!


    夢州別架,曲澤!”


    “在……在……”


    人群之中,有一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滿頭虛汗,低聲應到。


    “夢州司馬,烏餘!”


    “在……”


    “夢州司倉,烏福!”


    “在……”


    “夢州司田,烏幸!”


    “在……”


    念到這,伍無鬱不禁嗤笑一聲,“嗬,都姓烏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夢州,是你烏家的!”


    說罷,他將名冊遞給恭年,淡淡道:“你念。”


    “是。”


    恭敬接過,恭年重新捧起冊子,大聲念了出來。


    很快,一共十三名官吏姓名,便被念了出來。


    上至刺史烏中庭,下至市丞,乃至其下縣令。


    “報大人,除去扉縣、蓋河縣,二縣縣令不在之外,其餘人等,皆在。”


    恭年合上冊子,沉聲一應。


    伍無鬱點點頭,扭頭衝葉誠喝道:“葉誠聽令,著你率人,帶本侯手令,速去此二縣,將其縣令捉拿至此!”


    “遵令!”


    葉誠當即一應,帶著幾十人縱馬離去。


    迴過神的烏中庭望著伍無鬱,深吸一口氣,然後沉聲道:“侯爺,不知下官等,所犯何罪?是否有憑證?侯爺這般以罪犯待之我等,不合國法章程吧?”


    望著他,伍無鬱點點頭,認真道:“烏刺史說的對,在清流縣時,本侯就有些異想天開了。


    不過到你這,本侯已然徹底想清楚,絕不會再如清流縣一般,裝模作樣。”


    聞此,烏中庭一愣,“侯爺您是什麽意思?”


    隻見伍無鬱側頭看了眼恭年,隻見其扭頭喝道:“江南道,監查院主何在?!”


    人群之中,一名大漢大步上前。


    “參見大人!卑職鷹羽衛,江南道監察院主,呂陽,奉命調查江南道官吏弄權亂法至今,已掌握夢州刺史等貪官惡吏,貪贓枉法實據!”


    說著,呂陽怒喝道:“來人,帶上來!”


    又是兩人抬著一箱子大步走來。


    指著這箱子,呂陽沉聲道:“啟稟大人,以烏中庭為首之夢州贓官,這些年來,所有貪贓枉法實據,皆在此地!且卑職亦有人證,不下數百名,此地就有。不知大人可需傳喚?”


    聞此,伍無鬱笑了笑,重新看向烏中庭,眯眼道:“鷹羽衛中之監查院,監查的便是爾等官吏。在那年陛下在神都,將禦史台權柄分與鷹羽時,你們的一舉一動,便在本侯每日閱覽信報之中了!


    如今,你可還有何話要說?現在,本侯可還算依法而懲?!”


    腳步後退連連,烏中庭險些栽倒在地,然後張大嘴,喘息一陣,這才不死心道:“即是如此,本官有罪,但你憑甚處置?


    理應審理之後,層層上報,然後押解之神都,聽候陛下發落。你……”


    說到這,他忽然止住話頭,似是想到了什麽。


    隻見伍無鬱抿唇一笑,淡淡道:“不必這麽麻煩了,先斬後奏之權,處置各地官吏之權,本侯有。


    說了這麽多,本侯挺累了,想必你也不願去受那牢獄之苦,這樣吧,就當著夢州百姓的麵,許爾等一死,贖罪吧。”


    雙手緊抓著衣袖,烏中庭雙眼四顧,卻找不到任何辦法。


    見此,伍無鬱嘴皮一掀,冷冷開口,“鷹羽衛,江南道銳武院、控武院、秘事院,何在?”


    “卑職在!!!”


    四周頓時想了密集唿喝,隻見一大群人馬,紛紛將外衫扯開,露出裏間的羽服。


    “按照名冊所記,速速派人,抄家,封存府庫,捉拿一切有關人等,就地格殺!”


    “遵令!!”


    這群鷹羽紛紛一應,然後在各自頭領的率領下,快速奔往城內。


    “恭年。”


    “在!”


    “剛剛名冊所記之人,斬!”


    “遵令!”


    又是血水蔓延,又是奸猾伏法。


    剩下的所有人皆是喘著唿吸,望著一臉淡漠的伍無鬱,有些不敢置信。


    就這麽,結束了?


    任由鷹羽將屍首拖走,伍無鬱望著剩下的官吏,沉聲道:“諸君可還記得先賢教誨,可還記得為官之責?”


    一聲詢問,沉默片刻後,一位官服洗的有些發白的老人,緩步而出,衝伍無鬱一拜道:“一日不敢忘。”


    “在朝廷任命官員抵達之前,夢州百姓,拜托諸位了……”


    “絕不負侯爺所托!”


    什麽是大勢,什麽是大部分人?


    這些活下來的官吏,就是!


    伍無鬱與其對拜行禮,而後望向四周的百姓,大喝道:“邪不壓正,大道永存!日後若再有如烏中庭之流一般,魚肉百姓者,本侯必誅之!”


    無數夢州百姓望著伍無鬱,眼中皆是升起熱烈的光芒。


    這就是……天驕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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