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衙門,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他在馬車內睡著了,因此一下車,就覺渾身發寒。


    身邊的人包括恭年,都讓他打發迴家了,要不然這時候,一件黑氅,一定會披上來。


    果然,還是被伺候慣了……


    攏袖上前,伍無鬱剛抬頭,便撞見了一雙幽怨的眸子。


    “等了半天,托人去問,說是早已入城。不迴來,你去哪了?”


    上官楠兒穿著絨袍,柔聲道。


    摸了摸鼻子,伍無鬱笑道:“去吃了碗豆花,暖暖身子。”


    正說著,一件厚實的袍子便披到了身上。


    側頭看去,隻見華玲一雙大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大人迴來就好。”


    上官楠兒幽幽一聲,轉身離去。


    見此,伍無鬱搖頭一歎,沒去理會華玲,徑直進了衙門。


    觀機樓七層,生了好幾個暖爐,因此十分暖人。


    他跟楠兒對坐桌案,聊著這一趟發生的事。


    “我都聽說了,行刺的人很多……”


    楠兒歎氣道:“京中一些賭坊,甚至還開盤壓你能不能安然迴京呢。”


    “哦?你壓了嗎?”


    “十萬兩,壓你安然迴京。”


    “嘖嘖……”


    伍無鬱咂咂嘴,笑道:“上官院主還挪用公款啊。”


    翻個白眼,她傲嬌道:“現在你迴來,就有二十萬了!哼,晚會就派人上門去取,虧不死他!這種事也敢開盤來賭。”


    心中暖意升騰,伍無鬱起身,上前揉捏著她的肩膀,含笑不語。


    ……


    …………


    窗外落雪紛紛,屋內幽香滿室。


    二人疲倦後,依偎在一起,很快就雙雙入眠。


    這一睡,就過了半日。


    “大人!大人!!”


    一陣疾唿聲響起,二人頓時睜眼。


    聽出屋外是葉誠的聲音,伍無鬱頓時眉頭緊皺,“何事?”


    “恭院主、孫將軍、布都統……許多人都被刑部大理寺的人抓了!說是運來的金銀與上交名冊不符,懷疑他們私下……”


    話沒說完,伍無鬱便猛然起身,臉色陰沉無比。


    上次隴右大捷迴來,便有人惡心他。現在迴來,還有!這種事,果真讓人作嘔。


    沉著臉起身穿衣,看著他的臉色,上官楠兒皺眉道:“此事他們一定留有後手,不能直接找上門去,不如先去見陛下?”


    沒有迴應,伍無鬱咬牙喝道:“帶走多久了?!”


    “到現在,差不多半個時辰了。”


    “召集十隊人馬,武堂三位總教,速速備馬!衙外等候!”


    “是!”


    屋外葉誠快步離去,楠兒頓時一驚,顧不得穿好衣服,連忙驚唿道:“不可胡來。此事還是先入宮去,找陛下……”


    漠然給自己係上黑絨大氅,伍無鬱徑直來到一側,伸手一抽,便將麒麟鐧拿在手中。


    見此,楠兒連忙上前,穿著肚兜抓住他的袖口道:“不要動怒,他們要的就是你怒。靜心,消氣,這事……”


    看著焦急的楠兒,伍無鬱揉了揉她的發絲,沙啞道:“他們知道我會怒,但不知道這怒,有多大。


    底下人跟著我生裏來死裏去,我若不有個態度,會寒人心的。


    而且,這事若是順著他們的想法,被牽著鼻子走,將會陷入泥潭。”


    “那你打算如何……”


    “功過相抵。我又立大功,是時候給自己找一件過錯了。這事,陛下會不知道嗎?”


    一句話出,楠兒頓時愣住。


    將她扶到榻上,伍無鬱撫摸著麒麟鐧,淡淡道:“放心。”


    說罷提著麒麟鐧,大步離去。


    衙門之外,二百名鷹羽佩刀而立,在伍無鬱出來以後,所有目光頓時看向他。


    特別是看到他手中的麒麟鐧後,皆是手心一緊。


    這份態度,不言而喻。


    沒有多說一句話,伍無鬱徑直翻身上馬,怒喝道:“帶路!”


    噠噠噠……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大理寺大牢外。


    “來人止……”


    話沒說完,見為首之人架馬不停,當即連連後撤。


    唏律律!


    衝散迅速圍上來的獄卒守衛,伍無鬱打眼一瞧,便看到了不下數十人迅速圍來。


    顯然做了準備。


    “抽刀!敢亮兵刃者,就地格殺!”


    漠然出口。


    一眾鷹羽像是一愣,然後紛紛抽刀。


    “國師你這是要做甚?!”


    一名穿著官衣的男子快步而來,厲色道:“那些人皆是查有實證,在其家中都發現了秘庫金銀,此時你也逃不了幹係……”


    他還沒說完,便見伍無鬱冷冷一笑,亮出了麒麟鐧,大步上前。


    “你……你……”


    話沒說完,便見伍無鬱高高一揮,然後奮力砸下。


    “愣著作甚?!上!敢有反抗亮刃者,就地格殺!”


    “遵命!!”


    看著大人揮舞著麒麟鐧不斷痛毆,帶來的二百名鷹羽紛紛不再顧及,挺身而上。


    那些守卒顯然也沒想到,這群人真敢廝殺,特別是看到伍無鬱麵前那奄奄一息的官員時,頓時十分識趣,放下了武器。


    鮮紅的血水順著鐧身滴在雪地上,伍無鬱摸了一把額前汗水,大步上前。


    “接管此牢!”


    “遵令!”


    一隊隊鷹羽快速湧入,伍無鬱則慢慢跟著。


    路過一個個牢房,很快便看到熟臉。


    隻見恭年四肢被縛,身上單衣,遍布血色鞭痕。


    “他們怎敢動刑!”


    怒吼一聲,伍無鬱一鐧砸在牢門之上,發出一陣巨響。


    恭年醒神,緩緩抬頭看去,頓時沙啞道:“大……人,屬下冤枉,他們……”


    “不必多說,來人呐,開門放人!”


    “是。”


    一個個人被放了出來,伍無鬱視線一掃,眉頭緊皺。


    就連孫興田,都被動了刑!


    牢內狹窄的過道,一片寂靜。


    遲疑半響,恭年這才咬牙道:“大人如此,太過莽撞了。我等這便迴牢,靜等大人為屬下洗清冤屈……”


    “請大人先行,我等在牢中……”


    “大人,不可如此。”


    “……”


    看著眾人的神情,伍無鬱笑了笑,眼神陰鷙道:“迴牢?迴個屁!”


    看一向溫潤的大人爆粗,所有人不禁愣住。


    然後便見其脫下大氅,扔給恭年,然後單手持鐧,向著牢外走去。


    “跟我走!”


    眾人遲疑片刻,隻見恭年顫顫巍巍的把黑氅披上,然後伸手拿過一名鷹羽的寒刀,大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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