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句詩李漁沒聽過,但是上次山鬼給他個小唐上完課以後,他去網上查過,正是山鬼說的那四句後麵的結尾兩句,


    也就是說,裏麵這個身穿長袍的身影,就是山鬼嘴裏所說的那個讀書人老師。


    突然李漁感覺莫名的喜感,試想一下,荒廢礦井之下,讀書人傳道授業與孤魂野鬼,為他們將來投胎轉世,打下堅實的文化基礎,就是不知道喝過了孟婆熬的湯水,還能不能帶到來世,如果能,那就要出幾個不可一世的神童了,


    這不禁讓畢業於野雞大學的李漁,汗顏萬分。


    滾滾流水東去,亦能西來,年少能否?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老師叨叨了一萬遍的書到用時方恨少,直到正在意識到的時候,才會相信。


    讀書人一身灰白長衫,身姿挺拔,隻留給李漁和小唐一個偉岸的背影,其品德讓李漁高山仰止,望不可及。


    文人都是有風骨和傲骨的,眼前的讀書人亦是如此,甚至延續到了他死後。


    李漁輕輕拍了拍小唐,低聲問了一句,“怎麽辦?”


    小唐一臉失望的轉過頭,看著李漁,“你是智障麽?”


    噗!


    墓室中的綠光瞬間消失,一切又都陷入黑暗。


    啪!


    小唐不知何時手裏多了幾個手電,一瞬間部打開,順著牆縫扔了進去,


    然後迅速從一條更大的縫隙鑽了進去,可是現場隻剩下小男孩和小女孩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定在原地。


    李漁故意慢了一步,但不是因為慫,而是擔心小唐貿然衝進去,有人從後麵偷襲他。


    果然那個年輕男子,抱著一根巨木衝著小唐的後背砸了上去,李漁看準時機,抬起右手上的黑刺,插像年輕男子後背。


    小唐迅速彎腰躲過,同時舉起手中的木棍,打在了年輕男子腿上,


    喀嚓!


    立時扭曲變形,男子卻渾然不覺一般,揮舞著巨木轉身拍向了李漁。


    臥槽!


    李漁連忙在地上一滾,堪堪躲過,與此同時小唐用木棍打在了男子左臂上!


    喀嚓!


    手臂登時斷裂,跌落在地,而巨木也滾落又壓住了男子那條斷裂的手臂,


    瞅準時機,李漁邁步衝了過來,衝著男子額頭,猛的將黑刺戳了進去!


    “啊!”


    一聲慘叫,男子身上一團黑氣霧氣爆裂開來。


    黑氣一部分被黑刺吸走,另外一部分則進入了李漁體內。


    然後衝著小唐挑了挑眉毛,笑吟吟的收迴黑刺,


    “如何?”


    “不錯!”


    “嗬嗬,”嫉妒,小唐絕對是嫉妒。


    “爾等見到本王子,為何不跪?”小男孩看著男子被殺,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抬手指著李漁大喝一聲。


    隻不過那副孩童模樣做出如此舉動,讓李漁感覺有些不倫不類,


    “剛才他不是也沒跪麽?還坐在上位。”


    “那是因為我打不過他。”小男孩一臉認真的樣子,氣勢不減分毫。


    倒是他身後的小女孩,輕輕拉了他的衣服,卻被小男孩拂袖打開。


    “放肆!”


    小女孩登時跪倒在地,以額頭貼地。


    李漁第一次遇見這麽有逼數的鬼,把打不贏就可以不跪說的這麽一本正經,


    可是當著外人訓斥奴仆,可是很不禮貌的。


    邁步往前走了兩步,“你怎麽知道,能打贏我?”


    小唐用手捂著臉撇過頭,有種人叫小人得誌,有種人叫不自量力,而李漁,是這兩種的結合體。


    他其實理解李漁現在心態轉變的原因,之前被打壓了那麽久,現在急於證明自己的實力,可是,


    你得找準對象吧,你就沒發現小孩身後的柱子後邊,藏著那個老人?


    就在李漁到小男孩的麵前,然後抬起左手捏了捏他的臉,然後又使勁揉搓了一下,


    就在此時,老人從石柱後麵猛然竄出,手裏拿著一柄武士刀,刺了過來。


    李漁不慌不忙的抬起右手,一條一米長的黑刺,在老人驚恐的目光中,刺進了他的額頭。


    刷!


    李漁用力的抽迴,然後愜意的甩了甩上麵的汙跡,留給小唐一個灑脫的背影。


    偷襲?


    嗬嗬!


    你那麽臭,自己沒點逼數麽?


    輕鬆解決掉兩個人,讓李漁很爽,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暢快過了,雖然金手指來的晚了些,可是並不妨礙他把以前的逼,


    裝迴來。


    “你還不出來麽?難道要等我進去找你?”李漁衝著上麵的棺槨喊了一聲。


    然後那個身穿長衫的讀書人,訕笑著從裏麵爬了出來,“兄台,自己人啊,自己人。”


    看到讀書人的模樣李漁楞了一下,然後抬手拍了拍小男孩的臉,“一會再跟你玩,


    誰跟你是自己人?我可是官家。”


    李漁拿出鬼差證在讀書人麵前晃了晃,並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上一次在山鬼身上吃的虧,可是曆曆在目。


    “哦,原來是官差大人,倒是老朽唐突冒犯了,還望原諒則個。”讀書人帶著些許歉意,對著李漁拱手作揖,“不知上差此番來此,有何公幹?所有用得著老朽的地方,甘願效犬馬之勞。”


    “嗬嗬。”


    還真是酸呐,又酸又臭,你自己在這下麵私辦學堂,你有證麽?


    不過這樣的話,不能說,堅決不能跟讀書人講道理,書裏都說了,秀才遇見兵,有理講不清,必須武力解決。


    “剛才死的那兩個是什麽人?”


    讀書人微微挺起胸膛,頗帶著幾分自傲之色,“鄰國友人罷了,因景仰我中華五千年之文化,特邀我來講疑解惑授業,而已。”


    “鄰國,友人?鬼子吧!”李漁現在已經猜出這一老一少的身份,或者說依附在他們身上野鬼的身份,見人就點頭行禮,二人走路步調一致,在加上外麵的陳設,其實不難猜出來。


    讀書人抬手捋了一把下巴上的胡須,然後輕笑著搖了搖頭,“何故如此偏見?


    即仰慕中華之文化,前來求教學習,我如何又不教之禮?


    子曾雲:有教無類。”


    “嗬嗬,”李漁輕輕擺了擺手,剛要說話,突然聽到棺槨裏輕輕歎息一聲。


    “唉!先生何必與他浪費唇舌?”


    讀書人聞言變色,然後小跑著湊到棺槨邊,伸手從裏麵攙扶出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身上穿著一身運動服,左手裏握著兩根鏈子。


    年輕人顯的很虛弱,從棺槨走出來,就顯得氣喘籲籲,平複了很久,才抬頭看了看台下的李漁和小唐,然後微微笑了笑,並對著讀書人點了點頭。


    讀書人會意,鬆開手,站在年輕人身後,跟隨著他緩步走了下來,與此同時,也將兩個鬼魂從棺槨裏拖了出來。


    鐵鏈鎖在一大一小的脖頸上,


    小的正是李漁找尋的那個小男孩,


    大的身穿甲胄,頭上挽著發髻,臉上帶著羞愧和自責之色,不時的偷偷看向盤坐在地上的小男孩。


    年輕人邁步走下三層台階,然後又開始唿哧唿哧麽穿著氣,虛弱到有些不太真實。


    李漁感覺這個身體素質,跑出來能幹什麽?


    何苦來哉?


    “你……把他們兩個……殺了?”


    年輕人用手指著地上的兩具屍體,一句話歇了三次才講完。


    “恩,是我,”李漁用腳又踢了一下地上的屍體,“你是要打算替他們報仇麽?”


    “對……的。”


    年輕人用手捋了下胸口,看出來他每一次說話,甚至每一次唿吸都很痛苦。


    “那你打我呀!”李漁很囂張的勾了勾手指,然後轉頭看向走過來的小唐,“安心,


    放著我來。”


    “你來打我吧!”年輕人稍微挺直了胸膛,“我不便走動!”


    “好。”


    李漁覺的這個時候沒必要講什麽戰鬥精神,尤其是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刷!


    手上的黑刺悠然伸出,突然跑向了年輕人。


    “哎!等一下!”


    小唐連忙伸手想要拉住李漁,卻還是晚了一步。


    沒有華麗的招式,李漁舉著黑刺便戳向年輕人麵門。


    年輕人臉色痛苦的緩緩抬手一揮,拍在了黑刺之上!


    “臥槽!”


    李漁如同斷了線的木偶,


    被拍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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