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在禦書房談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太後走後,肅清帝下旨解了皇後的禁足令,但管理後宮之權暫沒交還給她。


    齊皇後聽了吳大伴的傳旨,還有些不敢相信,怎麽無端端就解了禁足?


    不過隨即她想起應該是原先叫人散播的話起了作用,皇後還活著呢,嫡子就要送到太後宮裏頭撫養,不合規矩。


    所以,她解了禁足之後,沒有馬上去謝恩,而是前往上書院看望大皇子。


    大皇子看到皇後,高興壞了,不顧太傅還在講課,立刻起身像出籠的鳥兒般飛撲出去,一頭紮在齊皇後的懷中,“母後,兒臣可想死你了,你什麽時候才接兒臣迴去啊。”


    皇後彎腰扶住他的肩膀,再撫摸他的頭發,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了一番,見他沒穿貂裘,人也瘦了些,下巴都尖了,不禁心疼,“怎麽還瘦了?在皇祖母宮裏沒有好好吃飯嗎?”


    大皇子嘴巴一扁,委屈地道:“每天從書房迴去,皇祖母還要抽背書,不會背便不給吃飯,兒臣不想住在皇祖母宮裏了,兒臣想迴去。”


    齊皇後知曉太後嚴厲,自己剛解了禁足還不能跟太後硬碰,隻安慰著道:“再忍耐一下,母後會說服你父皇的。”


    大皇子剛想說不要忍耐,便見顏太傅走了出來,頓時止住了話,往後挪了一步。


    顏太傅對齊皇後行了禮,道:“娘娘,大皇子正在上課。”


    齊皇後知道顏太傅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好得罪,隻微微頜首,“本宮知道,隻是過來瞧他兩眼,他的手這樣冷,怎也不給他多穿件衣裳?”


    顏太傅瞧了大皇子身上厚厚的棉衣,道:“娘娘不必憂心,衣裳是夠的,手冰涼是因為要寫字。”


    她不舍地看了大皇子一眼,道:“迴去上課吧,母後晚些去慈安宮看你。”


    大皇子雖不情願,卻也不敢得罪顏太傅,怕他又去跟皇祖母告狀。


    齊皇後出了書房,對外頭等待伺候大皇子的人發了一通脾氣,連大皇子的奶娘金嬤嬤也被她罵了一頓。


    “本宮不指望你們能如何悉心照料,隻基本的也要做好,這麽冷的天,不知道給他送個暖手小爐?不知道備下些溫熱的吃食?”


    “他往日是如何金尊玉貴地養著的,你們是再清楚不過,怎地去了慈安宮,一個個就不拿他當主子看待?”


    “最讓本宮失望的是你,金嬤嬤,大皇子是吃你的奶長大的,怎地對他半分心疼都沒有?瞧瞧他今日穿的,還是秋日的襖子。”


    宮人跪了一地,金嬤嬤顫聲告罪,又道;“娘娘恕罪,大皇子每日起床更衣,都是太後娘娘在旁看著的,太後說不能給大皇子捂太多衣裳,這襖子便足夠了,若是覺著冷,等下課便出去跑一跑……”


    “快閉嘴吧。”皇後冷著臉,眼底越發不悅,“下課都什麽時辰了?該用膳用膳,怎地還跑一圈?還嫌他日日不夠累是嗎?”


    金嬤嬤聽著話嚇得頓時噤聲,飛快地瞧了一眼四周,唯恐有人聽見,前去稟報太後。


    這話,分明是在指責太後啊。


    娘娘怎地氣成這樣了?


    書房裏,大皇子聽著皇後的話,淚水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他這段日子好委屈,隻是不敢說,如今母後為他出頭,他便越發覺得受了天大的罪。


    顏太傅闔眸,幾不可聞地歎了歎氣。


    自然,也有人稟報到了慈安宮。


    太後繃著一張臉聽完,說了句,“爛泥!”


    福公公道:“皇後怕是久不見大皇子,心裏著急呢,您莫要上火。”


    “她禁足期間,哀家讓大皇子迴去探過她幾次,怎麽就久不見了?”若換做以往,太後未必這麽生氣,但現在情況不一樣,大皇子絕對不能壞在她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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