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慧太妃果然怒氣衝衝地迴到了慈安宮。


    不顧福公公在場,她便生氣地道:“怎不說在宮裏住的人就是坐井觀天,狹隘,毫無胸襟,心就跟針鼻一樣小,見不得人好,咱們惜惜立了功勞得皇上欣賞,叫她常伴在身側議事,那些人陰陽怪氣地說些什麽男女大防,總是在禦書房裏單獨待著不好,真是可笑得很,她們莫不是忘記惜惜是朝廷命官了?她不在禦書房議事,難不成在後宮裏爭寵嗎?”


    太後慢慢地喝著茶,“她們是這樣說的?”


    慧太妃氣得眼珠子都突出來了,“一開始我還不知道,她們可勁讚惜惜,說她如今是不一樣了,時常在禦書房伴駕,我還沾沾自喜了一陣呢,結果越聽越不對勁,她們說莫要鬧出些什麽不好聽的是非來,迴頭說咱惜惜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啊啊啊,氣死我了,她們還捂住嘴巴偷笑,真是跟個市井村婦一樣。”


    福公公給她送了杯茶,安慰道:“太妃莫氣,她們啊,是嫉妒,眼紅您有這麽出色的兒媳婦,才會嘴上沒門,胡言亂語的。”


    “我知道,所以把她們狠狠罵了一頓。”慧太妃喝了一口茶,餘怒未消,“罵完了她們,她們還說讓我迴去好好想想,免得墨兒腦袋都綠了,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呢。”


    太後笑了,眼底森冷,“這話是誰說的?”


    “齊貴太妃說的。”慧太妃告狀得很大聲。


    太後嗯了一聲,緩緩把一盞茶喝完之後,對福公公說:“今日跟慧太妃敘話的人,看來是閑得很的,傳哀家懿旨,令她們抄金剛經十遍,年前抄完。”


    慧太妃頓時樂了,“金剛經啊?那得抄廢她們的手了。”


    金剛經通篇五千多字,還要抄十遍,看她們還有沒有空西閑碎嘴。


    太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吩咐道:“既是抄寫經書,該六根清淨,人淨心靜,扣下她們的年例,不得穿戴金銀首飾,不得著綾羅綢緞。”


    慧太妃倒吸一口涼氣,對她而言,兩種懲罰都要命啊,抄寫經書好難,不得穿戴金銀首飾,不得著綾羅綢緞,意味著不能裝扮自己,懲罰力度可真大啊。


    她再一次確認,姐姐是不能得罪的。


    慧太妃帶著瑞兒出宮之後,懿旨便已經下達到諸位太妃麵前,整個後宮像是忽然啞了火,沒有人再敢說半句閑話。


    太後早就知道宮裏頭的人亂嚼舌根子,禁止是禁不住的,唯有嚴懲,才可震懾其他人。


    所以,才會下旨讓慧太妃進宮來,知道她每一次進宮定必要去找人閑聊,那些人又欺她腦子簡單,在她麵前葷腥不忌什麽都說,便正好抓住了這點,狠狠地懲罰一次。


    連太妃都被罰,那對別人還會留情嗎?


    宮裏頭的人可以繼續說,隻要不怕被嚴懲的話。


    如此震懾,確實能堵住後宮的胡言亂語。


    流言蜚語暫時可以平息,但福公公也擔心別的事情,“太後,皇上一直不進後宮,那也不是辦法啊。”


    太後道:“這種事情不能勉強,他不想進,哀家難道派人把他押進後宮嗎?”


    她擺擺手,“這些不必管的,哀家也不想管,隻是他荒唐不自知,或者明知卻自欺欺人,損害了惜惜名聲,損害了女官在朝的風評,哀家才壓一壓這些流言蜚語,也是哀家掉以輕心了,想著他一直都將惜惜當做臣子看待,不知道怎地變了心思,哀家卻沒有及時發現,導致如今流言四起。”


    “按說,這短短日子,也不至於有人會傳出這麽難聽的話來啊?”福公公困惑,“畢竟,王妃是玄甲軍指揮使,王爺也在南疆打仗,便是在禦書房裏出入,外人也不該亂說,至少不該這麽快就傳出去。”


    “有人故意傳出去。”太後淡淡說。


    後宮有些手段,確實醃臢,太後是明白的。


    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皇帝先不知道分寸,加上久不入後宮,身邊常常陪著自己的弟妻,怎不叫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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