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紫趴在宋惜惜案桌前,“這信你不是看過好幾遍了嗎?還看啊,這麽舍不得了?”


    宋惜惜道:“他出發之前跟我說了寧郡王,但估計有些關竅他沒想明白,他這個人,形勢越是緊張,腦子越是好使,我看他最近能不能想通點什麽,給我些提示。”


    “為什麽還要提示?不能直接寫在信裏嗎?”沈萬紫問道。


    宋惜惜道:“這信是送到皇上跟前,再由皇上轉交給我的,如果是他自己猜測分析的,不會直接寫在信裏,這信,皇上拆開看過的。”


    沈萬紫一臉嫌棄,“還看人家的家書啊?這麽惡劣,不過話說迴來,為什麽不單獨給你?”


    “因為走急塘報快啊。”宋惜惜道,“而且,單獨送信萬一被截獲,裏頭寫的都是他自己的猜測,有可能就會被冠上攀咬誣陷之罪。”


    她說完,看著他們仨,“有什麽發現嗎?”


    沈萬紫大概說了下,包括他們的分析,覺得是老暉王故意讓他們聽見當晚外頭的動靜,還有過百人的食材。


    宋惜惜一時也摸不準到底老暉王是什麽意思,他到底是站在什麽立場上的。


    但幾乎可以肯定,他和寧郡王身在其中了。


    但這些兵,在哪裏?總不可能現在從寧州調派過來,從寧州出發要經過燕州,豈不是剛好送到方十一郎的手中?


    如果分散走的話,也很大一批人,穆叢規將軍也一定會發現,到時候直接殲滅在半道了。


    藏在燕王背後深耕多年,絕對不會隻有這點手段。


    “老暉王有什麽異常嗎?”宋惜惜問道。


    “他倒是會享受的,吃喝玩樂,看戲聽曲。”


    宋惜惜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我記得他原先不怎麽愛出門,怎麽如卻喜歡出去聽曲看戲了?都去哪家啊?”


    沈萬紫道:“憑欄茶館的三樓,既能聽戲,又能看臨河風景,我跟了兩日覺得還真挺愜意的,愜意到有點墮落。”


    自從跟著宋惜惜上戰場之後,沈萬紫就鮮少過這種愜意的日子,總覺得好生浪費時光,還不如去多做點事情。


    也因此她不想住在暉王府,但暉王府麵前就是有一根胡蘿卜吊著她這頭騾子,走了不甘心,不走又很無趣。


    宋惜惜去過憑欄茶館一次,三層的建築,第一層聽彈唱說書,第二層聽曲子,第三層看戲,也可以看看窗外的風光。


    三樓能把護城河盡收眼底,不過如今護城河正在挖深河道,加固兩邊堤防,以應付夏日暴雨帶來汛潮。


    前兩年雨水都比較多,導致城中多處水浸,因此從去年開始京中各處的河道就在挖深和加固,以防止出現早幾年把禦街都給淹了禍事。


    這是工部的大工程,多處同時進行,所以,河景也沒什麽好看的。


    她不禁莞爾一笑,師弟還叫她不要去河道或者危險的區域,那邊正在熱火朝天地趕工,她便是去了,也不至於落水……


    她笑容頓時凝固,河道?


    她立刻把師弟的家書再拿出來看,著重地看了這一句,從裏頭提煉關鍵詞,河道,危險區。


    沈萬紫笑了下,“怎麽?還要看啊?”


    宋惜惜立刻站起來,“你們先迴暉王府,我去工部一趟。”


    現如今的工部尚書乃是宣平侯,張烈文之父。


    因著之前營救張烈文,宣平侯對宋惜惜一直都有感激之情,但他也是有分寸的,身為工部尚書,也不好與北冥王府來往頻繁,所以隻是年節送禮,閑時不走動的。


    今日宋惜惜直接到工部來找他,讓他頗感意外。


    不過,他立刻明白,找到工部來自然是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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