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笑臉,大長公主就打心底裏透出厭惡來,這張臉和她母親的臉太相似了。


    都是賤人。


    宋惜惜臉上笑意不減,“我們光明正大來對賬的,不知道姑母為何要如此大動幹戈,這裏頭真有什麽貓膩啊?等去平陽侯府對過賬之後,母妃,你得開個宴席,請大家過來說道說道此事。”


    嘉儀怒道:“你張口就在胡說,有什麽貓膩?這些年沒送過長輩給慧太妃看嗎?”


    “巧了,你送進宮去的賬本,和我在金樓裏找到的賬本完全不一樣。”宋惜惜看著嘉儀,聲音也嚴厲起來,“你送來的賬本是虧損的,而金樓裏的賬本是盈利的,你說有沒有貓膩?”


    嘉儀煩躁極了,“你這麽大聲做什麽?這裏是公主府,不是你國公府或者王府。”


    宋惜惜眉眼籠了寒氣,“公主府如何?難不成公主府是不講道理的?既是如此,看來也不必廢話,我們走。”


    大長公主把杯子砸在地上,伴隨她冷冽的聲音,“對賬是嗎?好,對吧!”


    嘉儀轉過頭去,急喚了聲,“母親!”


    這賬怎麽查?這能查嗎?


    大長公主眸光如刀,“來人,傳賬房,把所有店鋪的賬房都傳過來,本宮倒是要看看,那趙掌櫃是如何的欺上瞞下。”


    宋惜惜宛然一笑,“姑母英明,若查出趙掌櫃貪墨,此人定是要扭送大理寺的。”


    大長公主盯著她,眼底寒氣湛湛。


    那奴才到了大理寺,還不是什麽都招了?想把鍋推到趙掌櫃的身上,是行不通的。


    那趙掌櫃是平陽侯府的家奴,隻是早早派出去做了管事,後因犯了錯誤,被平陽侯府老夫人調迴大宅裏,嘉儀做生意的時候就看準了他的伶俐勁,所以把他提拔了出去當金樓的管事。


    說到底,趙掌櫃是平陽侯府的人,這件事情如果被宋惜惜鬧到了平陽侯府,於她和嘉儀的名聲都有礙。


    之前被宋惜惜爆出她給國公府送貞節牌坊的事,已經讓她名聲受損,想著這一兩年低調些,讓大家把此事忘掉再作打算。


    所以即便那日她們登門上來拿東珠和三千兩,也都給了她們,省得把事情鬧大。


    如今這件事情不單單是賠錢的事,若鬧大了就是貪墨詐騙太妃,即便嘉儀是郡主的身份,不會下獄,但也定被口誅筆伐,被百姓謾罵,平陽侯府正愁找不到機會休她,當了賊,豈不是正給他們送了借口?


    但銀子肯定不可能還給她們,反正這家店也差不多到頭了,便把店抵給她們便是,畢竟,當初也是有這個打算的。


    這家店雖生意好,名聲卻是極差,隻能賺個快錢,是不可能長久經營下去的。


    心裏頭有了打算,查賬自然就快了,反正她都看過,這些年大概的盈利加起來差不多是這個數。


    七八位賬房的算盤打得劈啪響,說是兩個時辰之內能把賬盤明白。


    兩個時辰,她們故意不上茶,不上點心,停了地龍,有滴水成冰的寒氣從人的腳板底到頭顱頂。


    大長公主母女是抱著暖手爐的,但宋惜惜和慧太妃卻沒有。


    宋惜惜有內力護身,倒是沒什麽問題,就是慧太妃凍得直哆嗦,叫了大長公主好幾次上個炭爐,大長公主也吩咐了好幾次,但就是沒人拿上來。


    慧太妃再傻也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往宋惜惜的身邊靠近來取暖。


    宋惜惜展開鬥篷,把她摟進來,她有內功護身,冷是不會太冷的,而且年輕能扛,不如慧太妃嬌氣。


    慧太妃也就心安理得地靠著兒媳婦,犯起困來,還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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