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這樣想著,但是易陽卻似乎的沒有表露出來,他揮舞著手中的小漿滑動菱角盆,緊緊的跟在“黑三”的身後。


    也不知道是警方或略了水路的封鎖還是故意放水,在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後,易陽和“黑三”兩人成功的到達了對岸。一上岸後,“黑三”將腳上的偽裝鞋扔到湖中,往岸邊的草地上一躺,貪婪的唿吸著略帶腥味的空氣。


    而此時雨早已停了下來,雖然饑餓,寒冷,疲勞不停的侵蝕著他,但是“黑三”卻依然不在乎,經過牢獄之災的他格外的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自由。對於他這類人懶散慣的人,一旦被約束,那會比死更難受,這也是他為什麽會冒險逃獄的原因。


    “三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去換件衣服弄些吃的吧。”看著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易陽有些擔憂的說著。


    帶著“黑三”好不容易才突破武警的搜索部隊,來到白湖的對岸。易陽怕萬一這麽一耽擱,被在附近搜索的警察或者是百姓看到的話,勢必會前功盡棄。畢竟大雨早已停了下來,出來晃悠的閑人和捕魚的百姓有可能隨時走到這裏。


    “黑三” 點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囚服上的,然後又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村落,向遠處的村莊走去。


    龍口監獄位於郊區,而白湖的對岸住著好幾個村莊,而“黑三”此次的目的就是想找一個農戶家裏弄套幹淨的衣服和鞋子,順便混口飯吃。至於是否給錢給農戶他還真沒想過,對於他這種人在逃難的時候,什麽瘋狂的舉動都會做的出來。


    半個小時後,易陽和“黑三”兩人來到離白湖對岸最近的一個村子。而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差不多暗了下來,大多數農戶家中正在吃晚飯。“黑三”站在一家農戶的院子外邊,透過昏暗的燈光,狹小的窗戶,看著一家四口有說有笑的吃著香噴噴的大米飯,他下意識的咽了咽唾液,不由的往前走了兩步。


    饑寒交迫的“黑三”在這個時候渾然忘記自己是逃犯的身份,他的腦子裏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吃頓飽飯,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好好的睡一覺。


    相對於“黑三”的狀態,易陽則顯得格外的冷靜,雖然他同樣饑寒交迫,但是他在“黑三”往農戶家院子裏走的時候,一下子將其攔住。還沒等“黑三”出言詢問的時候,易陽指著自己身上的囚服對“黑三”點點頭。“黑三”豈是簡單的人物,反應過來的他看著身上的衣服,衝易陽報以歉意的一笑。


    這個時候“黑三”已經明白了易陽的意思,自己貿然這樣的衝了進去,農戶見自己身上穿的囚服害怕之下,吃的食物,衣服肯定會提供的,甚至都會奉上一些錢財。但是自己二人的行蹤勢必會暴露,誰也無法保證自己在吃飯或者是剛剛離開村子後,警察會不會隨之而來。而解決後患的方法無疑是滅口,讓他去殺害毫無冤仇的純樸百姓,婦女,孩童,他“黑三”做不到,雖然他是一個無惡不赦的毒販,但是還沒有到達喪盡天良的地步。


    看著“黑三”停下腳步後,易陽鬆了一口氣,他阻止“黑三”進入農戶家中,主要是有兩個原因:第一,怕泄露行蹤。第二,怕給這一家四口帶來滅頂之災。


    見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後,易陽輕輕的碰了“黑三”一下,帶頭往不遠處的一個三層小洋樓走去。在剛剛進村的時候,他就發現這一戶人家樓上樓下的門緊閉,家中一片漆黑,而且門前屋後的雜草叢生,走廊上灰塵很厚。這就意味著這一戶人家,至少離家半年以上,也就是說這間房子目前是一棟空宅。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易陽帶著“黑三”悄悄的潛到這一家的門口,他先伸手在這家門鎖的地方摸了一把,然後用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擰了一下,發現手上的灰塵很幹燥,而且略帶一絲的鐵鏽的味道。有了這個發現後,易陽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戶家中真的沒有人。


    這就意味著他和“黑三”兩人可以進去找點衣服,休息一下,畢竟深秋的野外露宿不是什麽好主意。為了安全起見,易陽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聆聽著房間的動靜,半響之後他拿出開鎖器,捅進鎖內,三兩下將們打開了。


    進入房子後,寒冷明顯要好的多,“黑三”高興的搓著雙手,笑嘻嘻的說道:“幹的不錯兄弟。”


    “黑燈瞎火的,我們得先到廚房找個火。”易陽輕輕的將們關上後,朝左邊的一個小房子走去。


    雖然房間內有電,但是易陽不敢開燈。畢竟一個長年沒人居住的房子一下子亮起了燈火,勢必會引起村民的關注,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房間漆黑一片,易陽進入廚房後,幾乎可以說是用摸來形容。他每一個動作,每走一步都很輕。雖然廚房的麵積不是很大,但是要想準確的找到打火機或者是火柴之類的玩意可不容易。在將近五分鍾的摸索後,易陽摸到了一個灶台,這時他的懸著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對於農村長大的孩子來說,做飯用的灶台對於易陽並不陌生,畢竟燒秸稈,柴火之類的需要火柴,而且火柴放置在什麽位置他非常清楚。


    “哈哈!太好了,兩包火柴。”從灶台中間的位置易陽輕易的摸到兩包火柴,高興的笑了起來。


    當火柴點燃後,接著微弱的亮光,易陽看到是“黑三”皺著眉頭,冷冷的盯著自己。他的心猛的一沉,暗自想道:莫非我有什麽地方露出馬腳?


    “黑三”既然是“九爺”手下的頭號馬仔,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易陽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什麽地方有問題,在這一刻易陽的腦子高速的運轉,從進入監獄開始,再到接觸“黑三”,再到幫助“黑三”,再到指定出逃計劃,最後到成功潛逃,一圈想下來他確定沒有任何問題。


    這個時間大概持續在兩秒鍾左右,當一根火柴燃盡後,一切從歸黑暗。易陽幹咳兩聲,故作疑惑的問道:“怎麽了三哥?”


    “黑三”冷冷的問道:“你怎麽知道廚房在這裏?而且還確定裏邊有火柴?莫非你事先來過這個地方?”他的聲音很低沉,很冷,微微有些顫抖,由此可見他內心的激動與憤怒。


    在“黑三”的心中,他已經將易陽列入可交往的朋友之中。從在監獄中幫助自己擺脫困境開始,到後來同舟共濟逃離監獄,他一直很感激易陽。但如今見易陽輕易的打開門鎖,找到火源,仿佛對這個房子很熟悉的樣子,“黑三”心中泛起了一絲疑惑,他莫非曾經來過這個房子,事先踩點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易陽就有可能是警方的臥底。對於這個猜想他無法接受,甚至有一種被兄弟出賣的感覺。


    原來是這個問題啊!易陽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弧度,雖然在黑暗中他看不清“黑三”的表情,但是他能聽到“黑三”有些急促的唿吸聲,他可以想象得到“黑三”內心是如何的憤怒。


    整理了一下思路後,易陽清了清嗓子,緩緩的說道:“黑三你不是說你也是在農村長大的嗎?你難道沒有發現外麵的煙囪嗎?”這時候的易陽也不叫三哥了,直接稱唿“黑三”了,由此可見易陽內心的不悅。


    “煙囪?”“黑三”嘴角一陣抽搐,在農村長大的孩子都知道,有煙囪的地方都有廚房。想通一切後,“黑三”麵露羞愧之色,隻見他大步的走到易陽的身邊,一把抓住易陽的手,誠懇的說道:“對不起兄弟,我多心了,請見諒。”


    態度很誠懇,由此可見“黑三”真的不想失去易陽這樣的兄弟。


    “多心?”易陽冷哼一聲,伸手將“黑三”的手拍掉,冷冷的說道:“黑三,我敬重你是條漢子叫你聲三哥,你太拿自己當迴事了。隻不過你的行為太令我寒心了,從現在起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明天一早你我就此別過吧。”說完之後,易陽點燃手中的火柴,丟下在廚房發呆的“黑三”向樓上走去。


    對於“黑三”這種試探的舉動,易陽故意表現出一副非常氣憤的樣子,並揚言明天早上各奔東西。其實他非常清楚,以後類似的試探會更多,“九爺”豈是易於之輩,那會輕易的相信易陽帶著“黑三”能夠從封鎖嚴密的龍口監獄安全逃離。


    “莫非黑三真的想和我各奔東西?”見“黑三”沒有追上來,易陽心中大驚。


    如果“黑三”真的要各奔東西的話,我該怎麽辦?將他緝拿歸案?易陽不停的問自己,在思索中他的手慢慢的顫抖了起來,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的話,前麵所有的努力勢必會白費,而且還會給臥底的周彬帶來潛在的危險。


    就在易陽不知所措的時候,耳邊傳來了“黑三”低沉的聲音:“易陽明天分手之後,你準備去什麽地方?”


    “還沒想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易陽揉揉發脹的腦袋,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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