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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玉竹迴到莊子上後,立時就覺得疲累不堪了。


    所以,一迴到自己的屋子,她就軟癱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才坐起來,桃李過來要給她捏腿,卻被蘇玉竹打下去休息了。


    她自己坐在床邊,給自己揉著膝蓋。


    巧兒已經自京中迴來了,看見見蘇玉竹那唉聲歎氣地揉膝蓋的樣子,覺得好笑,一邊說著:“有這麽累嗎?”一邊拿著蘇玉竹的冕服,摸著那料子,摸著那繡花,放下後又掂了掂那一等公的帽子,這才咋舌道:“好重,難道你方才迴家的時候,沒換衣服?”


    蘇玉竹笑道:“家中也有供奉的先祖神位,總要敬過了才好。不過拜過了之後,我就換了衣服。”


    巧兒笑道:“難怪,也是辛苦你了。”


    蘇玉竹唉聲歎氣地:“是呀,我也是佩服那些老大人,昨兒太廟裏,我隻待了半日的時候,就覺得要站不住了。他們倒一直有力氣。”


    巧兒疑惑道:“你不是侯爺小姐嗎?也受不住這些?”


    蘇玉竹笑道:“以前都是爹娘在前,我一個無官無爵的小丫頭,除了每年接聖旨的時候跟著爹娘跪在後麵,哪裏還做過這些事情?而且我隨父親常年在軍中,連祠堂祭祀長到這麽大,統共隻經過三次,還不用穿那樣重的一身。”


    巧兒也吃驚了,跟著吐舌頭:“看來做什麽都不容易。那以後,你每天都要穿著這個了?”


    蘇玉竹笑著搖了搖頭:“不用,我既然是閑爵,自然不用經常上朝。況且我還要守孝呢。”


    巧兒點了點頭,細心地將衣服疊好放在桌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道:“今天可以歇下了吧?”


    蘇玉竹點頭道:“大事都算是了了,隻我歇兩天,初五的時候去舅母家坐坐。”


    巧兒聽說,笑道:“能歇著就好,這幾天我在京裏看我那兄弟,嘖嘖,也是忙翻了天,今兒這個人請他吃酒,明兒那個人給他下帖子,輪著圈的轉呢。他還要我帶個好給你,等過幾天閑了,他定要來同我們聚聚。”


    蘇玉竹聽著上官子湛如今這般忙碌,也很高興,笑道:“嗯,上官兄如今勢頭正好,京中的人多要拉攏他,也是常事。”


    巧兒卻歎了口氣:“可我就是害怕,這要是有人拉攏他去做壞事,怎麽辦?這很多人都喜歡拜高踩低,我有些怕怕的。”


    蘇玉竹沒想到巧兒也有這等心胸,也是欣慰得一笑。


    不過,她卻很相信上官子湛的為人和心智,就笑道:“姐姐也不用擔心,上官兄可是個聰明人,姐姐要是再不放心,等下次上官兄來的時候,我們好好提醒他一下。”


    巧兒這才轉憂為喜,點頭笑稱:“好,聽你的。”


    蘇玉竹和巧兒在家中難得清閑了兩天。


    曲思瑩則迴到了家中,蘇玉竹早就和她說了,不到初十,莫要迴來。


    曲思瑩很是承情,便真個在家中歇著了。不過初三這天,也派了家人,帶來了曲恩山的親筆書信和一堆禮物。


    蘇玉竹笑了笑,也迴了書信和禮物。


    日子一晃而過,初五這天,蘇玉竹依舊早早地起來,拜過父母之後,就要進城去孟琅仲家。


    不過今天不用穿著那大禮服,倒是輕鬆了很多。


    倒是巧兒,指著自己的臉,笑道:“我還是莫要去了,免得嚇到孩子。你幫我把這個捎給你外甥。”她將一個荷包遞給了蘇玉竹,“我自己繡的,裏麵放著在般若庵求的平安符。”


    蘇玉竹皺了眉頭,道:“姐姐還是一同去吧,舅母特意叫了你呢。”


    巧兒還是搖了搖頭:“真個不去了,我剛將師太給我的藥吃完,要在家中靜養呢。”


    蘇玉竹心知臉上的那惡瘡是巧兒的心事,平時就算在莊子上,也是帶著麻布蓋著。


    可縱然如此,蘇玉竹還是覺得巧兒的態度有些怪怪的。


    但巧兒不想說,蘇玉竹就也不強求,寬慰了幾句“師太定然能治好”之類的話,就隻帶了桃李,由齊恩駕車,去了孟琅仲的家。


    孟琅仲在京中的宅子並不大,三進的院子,後麵有個小花園內裏有一棵古樹,整個院子自大門至廳堂,都顯得古樸而厚重。而門前高高掛起的燈籠,則在這古樸之中,添了一絲吉祥喜樂。


    因為宅子不大,又隻有孟琅仲夫妻二人並剛出生的萬安是主人,仆人也不過一個管家、一個車夫,一個婆子、一個乳娘、兩個廚上、一個小廝、兩個丫頭,所以平日顯得安靜。


    今日初三,孟琅仲知道了蘇玉竹要來,就請了太學院的同僚一處,又有平時和曹氏交好的夫人太太也都來了,便熱鬧了許多。


    因著孟琅仲太學院的同僚都是一群老學究,所以看見了蘇玉竹,就有幾個老古板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


    蘇玉竹知道,這幾個許就是曲思瑩和她說的,在朝上據理力爭,說她是“牝雞司晨”人中的代表吧。


    不過她也不介意,反正如今她身份在這兒,國禮在前,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更何況既然來了孟琅仲這裏,總不好不講究個待客之道吧?


    是以,蘇玉竹就安靜地坐在那兒,品著茶,聽這群老先生說話。


    而因著孟琅仲是這次恩科主考的原因,老先生們聊的話,也都是今次恩科的事情。


    “這次恩科,陛下甚是看重,孟君受此重托,當要萬分慎重才是。”一個胡子花白,姓何的大人如是道。


    蘇玉竹本就對恩科之事上心,所以聽見他們說,就放下了茶杯,接話道:“說得也是呢,這次恩科,不知道能給朝廷選拔多少人才。”


    這何大人本就是看蘇玉竹不滿的,所以聽見蘇玉竹說話,就不高興地閉了眼睛,和入定的僧人一樣。


    倒是他旁邊那個年紀略微輕一些,留著八字胡、姓李的大人對著蘇玉竹善意的一笑:“這次恩科,文科舉南北共有千餘人,武科舉少些,卻也有七百多人,稱得上是盛事。說起來,每次春闈,這些應考的學子都會在太真院參加詩會,忠義公大人如果感興趣,可以去旁觀。”


    蘇玉竹聽見太真院的名字,忽而就記起了前段日子遇見的天隨,就說是因為科舉的事情,去給般若寺的住持送信。


    那時候她還好奇一個科舉同僧道有什麽關係,現在聽來,原來是這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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