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夢歡把刀一揮:“那你就的死。”


    “猖狂。”道士的聲音微微提高,雖然還是疲軟無力,但是可以聽得出來,道士動氣了,他那如白骨一般的手搖晃的更加劇烈了些。


    聲音一浪改過一浪,單調且枯燥的鈴鐺的聲音,朝著荀夢歡的耳中傳來,她緩緩的閉起了眼睛,天本來就黑,她在閉上眼睛,那眼前更黑,可是就在這黑暗中,她卻似乎,看到了一個鈴鐺在黑色當中搖晃。


    每搖晃一下,那氣浪便掀起了黑色的波紋,如墨汁形成的湖當中被石子濺起的水花。水花緩緩的落入墨汁般的湖裏,再濺起一枚水珠。


    水珠沉入黑色的墨湖,產生了一絲震動,那震動好像能饒人心智一般,荀夢歡的眼突然睜開,她的刀迅速的揮出,身體越空而且,如一隻燕子一般,身後的鬥篷無風自動,身體朝著道士撲了過去。


    刀幹脆利落的劃向道士,道士微微後撤,但荀夢歡身體一轉,背手又是一刀,道士手中的鈴鐺被打斷,他再次後撤,可荀夢歡如咬住他的血滴子一般,不斷的揮舞著刀,身體時而上升,時而下降,時不時的刀鋒撞向道士,道士躲無可躲。


    他動了,他終於動了,破舊的草鞋一點地麵,鈴鐺懸在空中,身體卻已經到了荀夢歡的身邊,朝著荀夢歡的後背就是一掌,這一掌極其的刁鑽。


    荀夢歡卻並不擔心,她微微的朝著身後撤了半步,左手已經揮出,兩掌相擊,空氣都被震出一陣漣漪,倒是後退三步,荀夢歡也退了兩部半,腳蹬在身後的柱子上穩住了身體,倒是卻差點跌坐在台階上。


    鈴鐺終於落了地,道士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但荀夢歡已經舉起了刀,她朝著道士一刀斬落,道士身子一側,荀夢歡一刀劈碎了道士剛剛站立的地方的青石。


    道士趕緊伸手攀著柱子,一閃身,然後朝著一側躲了過去,荀夢歡窮追不舍,刀如長了眼睛一般,追著道士就過去了,朝著他一刺,但道士已經躲到了柱子的後麵。


    荀夢歡哪裏肯給他躲藏的機會,腳尖一點地,身子一旋,背空一斬,刀磕在柱子上,那道士趕緊閃身到了街道的中央。破舊的草鞋彈起地麵的鈴鐺,他已經將鈴鐺握在手中,剛想搖晃,荀夢歡又已經趕到,刀挑起鈴鐺,道士的虎口差點都被她傷到。


    道士再也不能像剛開始那般鎮定自若了,看似顫顫巍巍的身體也變的敏捷了起來,身子往後一仰,躲過了這一刀,然後身子一側,再次躲閃,而那鈴鐺卻並沒有就此脫手,而是懸在空中。


    荀夢歡突然跳起,隔空一斬,這一刀不是斬向道士,而是斬向那個鈴鐺,不斷旋轉的鈴鐺,被荀夢歡一斬落地,那道士卻吐出了一口鮮血。


    那雙沒有眼白的眼睛,緩緩的出現了眼白,嘴角也在哆嗦著問道:“你怎麽知道?”


    荀夢歡冷冷的說道:“怎麽,你的命門就在這鈴鐺上嗎?”


    道士的臉緩緩的沉下來:“我小看你了。”


    荀夢歡搖搖頭:“不是你小看我了,而是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在我麵前活著。”


    說著她突然一腳踢在鈴鐺上,鈴鐺淩空,那道士趕緊去搶,可荀夢歡的刀卻突然壓低,朝著道士一揮,刀已經架在道士的脖子上,道士飛起的身體,被荀夢歡狠狠的壓了下來,他的腳觸地,但荀夢歡卻把他壓的半跪在地。


    道士驚愕的看著荀夢歡:“你,你怎麽這麽強?”


    荀夢歡微微的舉起手,鈴鐺落到了她的手上,道士緩緩的抬起頭,眼中開始驚恐,荀夢歡微微的把刀往道士的脖子上靠了靠,冰涼的刀鋒貼著他的脖子,那是死亡的氣息。


    荀夢歡並沒有著急動手,如蔥段的手指按在鈴鐺上,被控製住的劉仁廣,也隨之清醒,但他可能被傷了心神,雖然蘇醒卻癱倒在地,王振遠趕緊扶住劉仁廣,荀夢歡交代:“你們先走。”


    王振遠看了她一眼,托著劉仁廣就準備走,此時道士卻冷笑:“來不及了。我們想要的答案已經到手了。”


    荀夢歡趕緊迴頭,果然天空上亮起了一簇火花,那是一種暗號,江湖中經常使用,雖然荀夢歡不知道那代表什麽意思,但她知道,肯定是那些人從知州府得到了什麽。


    她恨恨的揮起刀,那道士突然將手揚起,一陣迷煙,荀夢歡趕緊捂住口鼻,可是道士卻借著這個機會迅速逃離,荀夢歡不及追趕,趕緊往知州府趕了過去,她甚至超過了劉仁廣他們,當她到了知州府,卻看到地上是死傷一片。


    清幽閣的弟子很多受了傷,伊三捂著胸口對著荀夢歡說道:“閣主不好了,他們把地圖搶走了。”


    荀夢歡恨恨的一跺腳:“千算萬算,還是失算。”


    伊三趕緊說道:“我們該怎麽辦?”


    “不要緊。”說話的是劉仁廣,他一隻手搭在王振遠的肩膀上,荀夢歡疑惑:“為何?”


    劉仁廣四下看了一眼:“伊三,他們走遠了嗎?”


    伊三點頭,這時劉仁廣把他們引進知州府,荀夢歡還是第一次到知州府,幾人剛剛坐下,劉仁廣便問道:“荀總旗怎麽知道他們會來搶地圖。”


    荀夢歡微微低眉:“你不是說有個遊方道士告訴你金礦的位置嗎?”


    劉仁廣點點頭:“正是。”


    “那遊方道士呢?”


    劉仁廣搖搖頭說道:“當時我在旬陽,並沒有多少根基,正是這個遊方道士告訴我金礦的位置,我才把旬陽穩定了這麽多年。但因為沒有根基,所以也不清楚那個遊方道士到底到了何處。”


    荀夢歡長歎一口氣:“劉大人,你記得你說的話嗎?”


    劉仁廣搖搖頭:“不知荀總旗說的是什麽話。”


    荀夢歡說道:“你曾經說過,這金礦上麵布置了機關,其場景會四時變幻,幾乎每次見到場景都不一樣是嗎?”


    劉仁廣點點頭:“正是。”


    “所以我料定你手上有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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