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夢歡雖然生氣,卻被望北川這樣的話語給驚到了,在清幽閣,除了孟千巡,誰敢用這種語氣和荀夢歡說話?沒有,絕對沒有,即使是孟千巡,雖然話難聽,但偶爾還來察言觀色一番。


    隻是那望北川顯然沒說夠,繼續說道:“你清醒清醒吧,當中的事情,我不能和你多說,因為我們有約定,但看你現在的修為,確實讓我們感到欣慰,孟千巡果然是個說道做到的人,不過我任然要告訴你,你的仇,不是殺了孟千巡這麽簡單。”


    “那我要做什麽?”


    望北川繼續看著遠處看不見的山,長歎一聲:“你要做的比現在要做的難,不僅難,而且那是一條充滿血腥與危險的路,那條路上充滿了危險,隨時都會丟掉性命,可是那條路卻隻有你能走,也隻有你能夠幫我們完成這一生的夙願。”


    荀夢歡不太理解:“為何,現在江湖上高手眾多,又不是我荀夢歡一人,我看你和孟千巡不是沒有交情,那以你們的修為,還有何事是你們辦不到的?”


    望北川點點頭:“是呀,若是江湖,我和孟千巡可以說能橫著走,但是江湖卻沒有你看到的那麽簡單,在京城有一個人,隻有你能夠殺的了。”


    荀夢歡更加不解了:“此話怎講?”


    望北川看著荀夢歡,就好像看著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伸手握住了荀夢歡手中的刀,然後說道:“知道這把刀嗎?”


    “火鳳。”荀夢歡抽迴自己的手,順帶著抽迴自己的刀。


    望北川長歎,對於荀夢歡的戒心,他理解,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對,火鳳,但你知道火鳳還有一個名字嗎?”


    荀夢歡微微皺眉,沒有迴答,此時望北川自顧自的說道:“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絕情刀,這個世界上,有個人,已經修煉出護體罡氣,而這種武功最怕的隻有絕情刀,但光有絕情刀卻不行,還需要一個斷情絕愛,充滿仇恨的人去修煉一種刀法,這種刀法就是你所修煉的絕情刀法。”


    荀夢歡一聽,心再次咯噔一下,她從未聽說過自己修煉的是絕情刀法,隻知道,自己修煉的是快刀,極其快速的刀,但這種刀法並不容易修煉,十年了,她總感覺這種刀法,自己使不出全部的威力。


    望北川似乎知道荀夢歡想說什麽,繼續說道:“或許你會問,為什麽隻有你能修煉這種刀法,那是因為,你的仇恨,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深,你的心性也比任何一個人都適合,可是孟千巡卻說你不適合,我看是他錯了,你適合,你不僅適合,而且比我們所有人都適合。”


    荀夢歡微微點頭:“那我的仇到底要找誰去報?”


    望北川忽然死死的盯著荀夢歡,雙唇有些顫抖:“你隻要記住,你的仇,不光是荀家堡滅門,荀大將軍身死,你的仇還有荀家軍,三萬口,被活生生的填了海。


    那是一個滿是大霧的海麵,荀家軍追著倭寇打了兩百裏,上岸的時候,卻靠不了岸,被無數的箭矢射殺,被紅門火炮轟擊,戰船被毀,竟然無一生還。荀將軍反倒落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你說你的仇該找誰去報?”


    看著望北川情緒激憤的說著過往,荀夢歡不由的顰,似乎知道了些什麽,此時望北川幽幽的說出了三個字:“錦衣衛...”


    突然天空一道炸雷,那雷聲貫徹天際,猶如山崩地裂一般,他的臉被那白色的光照耀的如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一般,荀夢歡也被驚的往後退了三步。


    不是雷聲嚇人,而是那三個字太過嚇人,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的仇將是如高山一般,如大海一般,找他們報仇,這個仇如何得報?


    荀夢歡終於冷靜了下來,對著望北川看了一眼:“那我該怎麽做?”


    望北川微微低頭:“你的刀法已經大成,但你的心還未能做到斷情絕愛,等你哪一天真的領悟到了絕情刀的真諦,我自然會告訴你。”


    “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還不夠嗎?”這話滿是斥責,但轉而,望北川卻補充道:“自然不是,我是要以望水寒的名號打入蒼狼派,蒼狼派不除,清幽閣難安。”說罷他看了一眼荀夢歡:“記住,你要做的就是煉好刀。”


    說罷他化為一道黑影,消失在茫茫群山之間,外麵大雨如瓢潑,從天際直瀉而下,清風亭外,大雨如注,不斷的擊打著地麵的塵土,樹在雨中靜靜的矗立著,山風也適時的停止,隻聽到唿啦啦的雨聲。


    荀夢歡杵在清風亭內,看著不遠處的清幽閣,她的心猶如被翻攪的湖水一般,久久不得安寧,三萬大軍,葬身大海,是誰如此慘無人道?是誰縱容濫殺無辜,江湖還是眼前的江湖嗎?練刀,又要練成什麽樣?


    風會停,雨也會停,風停雨止,天色也微明,從清風亭往下看去,那營房已經不再了,望北川果然撤離的迅速,就好像他來的也迅速一般。


    不能說撤離,因為他根本不是蒼狼派的人,隻能說他混到蒼狼派混的如此迅速,但荀夢歡卻知道了,自己要練好刀,並且要盡快練好刀,這種仇恨已經過去十年了,她不想再過十年,那些葬身大海的孤魂,估計是等不及了,雖然不知道她該殺的那人是誰,但她知道她此時完全沒有這個實力。


    清幽閣,涼亭內的孟千巡比昨日好很多,雖然他還坐在輪椅上,但他已經會走路了,粼骨露是好東西,荀夢歡不得不再次重複這句話,雖然隻是給他服了一點,自己的血,孟千巡多年的頑疾,竟然有了好轉。


    孟千巡看著亭子外麵的荀夢歡,微微的抬頭,問道:“昨日,你去了哪裏?”


    荀夢歡微微昂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淡淡的問道:“如何練好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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