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山那台筆記本顯示屏上赫然在目的是江寒月所在藥研所的上級主管單位的領導們。


    觀看了整場直播連線的領導班子成員一個個都怒形於色,鐵青著臉。


    江寒月是個高自尊的人。


    對付這樣的人,正如溫藍所估計的那樣,摧毀她的心理防線比任何談判技巧都好使。


    森池當然也深諳這個道理。剛才溫藍假意向江寒月跪地求饒的時候,他也故意甩開溫藍的胳膊,故意和她分歧。


    然則他是利用了這個時間的空檔,和江寒月注意力分散的時候,把直播連線的想法交代給了他的表弟宓楚安。


    江寒月看到那兩個直播屏幕時,意誌力已經瀕於崩潰了。


    葛安策大律師自然也沒有放過她。


    “江寒月,如果你覺得這個風頭出得還不夠,沒問題。我律所的兩位資深刑事律師,也加入了全程取證的隊伍。”


    他一招手,他帶來的律師也拿著專業的攝錄設備展示給江寒月看。


    “你們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我啊?”這女人來了這麽一句,頗有點挑釁的意味。


    “欺負?江寒月,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卜聿凡既是我的客戶,更是我的好朋友,我把他當作弟弟看。”葛安策哼了一聲,上上下下地打量江寒月。


    “這麽優秀的一位年輕人,被你設計謀殺,還要被你栽贓嫁禍殺人?我已經許下誓言了,我接下去什麽案子都不會再接!我要是救不了他,我要是不能還他清白,我的律所就關門大吉!我要用我的這點兒在國內法律界的年資和良心,擴大這個案子的影響力!不翻案我也不罷休!這輩子我他媽的也盯死你了!”


    葛大律蹦了句髒話出來。


    他這段話說得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就連這句“他媽的”也振聾發聵!


    “哼!”江寒月嗤之以鼻,晃了晃手上的鐐銬,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我也不吃虧啊!”


    她搖頭晃腦的,自說自話的,理所當然的,自我麻痹的!


    “雅思的總裁卜聿凡!一條人命!”


    “卜聿凡的媽媽!大半條人命!”


    “禦景房產的大少爺顧左杉!大半條人命!”


    江寒月一邊扒拉著手指頭,一邊自己叨叨。


    “我賺啦!賺大發啦!還有雅思的總裁夫人向我下跪呢!是吧?溫藍?”


    她嘻嘻哈哈,裝瘋賣傻,挑釁溫藍。


    “向你下跪又怎麽了?為了救我丈夫,隻要能救卜聿凡,別說下跪了,向你磕頭我也沒關係!隻不過跪了一跪,你就把真相告訴我們了,我老公就洗清了嫌疑!真正賺到的人,是我們!”


    溫藍淡淡然地應對著江寒月。與此同時,她的眼神也變得深不可測起來,甚至有些凝重。


    “江寒月,你真的不介意你利用所研究的專業,利用職務之便用以謀殺的犯罪行為被你單位,被你係統的領導知道?”


    “哼!隻要卜聿凡死了,隻要卜聿凡死得比許伯軒更痛苦,隻要我給許伯軒報了仇,我和你一樣,付出什麽代價我也無怨無悔!在所不惜!”


    江寒月惡狠狠地迴答,死不悔改!


    “無怨無悔?在所不惜?”溫藍皺著眉,很失望地搖了搖頭。


    “夠了!你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不會對你慈悲的!江寒月!我的感慨,我的歎息,是在為許伯軒的孩子感到不值!感到委屈!”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用不著你在這裏假惺惺地可憐!”江寒月的語氣激烈了幾分,認真了幾分。


    “我可憐的是許伯軒的孩子,畢竟他是卜聿凡故去的好朋友。”溫藍歎了口氣。“江寒月,你忘了,這個孩子是怎麽被現在的重點初中錄取的?”


    “怎麽錄取的?是因為我的人才證!”


    “可是你現在犯了重罪,你的上級領導聽到了你全部的犯案經過,你就不擔心你的人才證作廢?你就不擔心孩子被動轉學?孩子已經沒有了父親,才十幾歲的年紀,人生都沒開始,你讓她如何自處?如何生活下去?”


    聽到溫藍這麽說,江寒月如同挨了一悶棍,可她仍然選擇和溫藍鏗然相撞。


    “我父母會照顧孩子的。我不會後悔!卜聿凡大概率是醒不過來了,我不會後悔!不會後悔!永不後悔!”


    “沒救了,這個冷血動物!這個變態女人!”南雲上的聲音冷冷的。


    警察接到上級命令,現在可以把江寒月帶離案發現場,連夜審訊。


    他們攙起了她,腳銬的重量應該不輕,江寒月步履踉蹌,走一步就是一陣鐐銬碰撞的冷冰冰的聲音。


    圍觀的人群掀起一陣騷動,大家都紛紛指責著這個病態的兇手,可這也絲毫不妨礙江寒月臉上蕩漾著的驕傲的笑容。


    她被刑警押著,還沒走出去幾步,重症監護室的門,被醫生推開了,幾個急匆匆的身影走了出來。


    “溫女士,您的丈夫,他蘇醒了!蘇醒了!”專家組的醫生們激動不已地把這個好消息傳遞給了溫藍。


    這個好消息,振奮著所有人的精神,除了江寒月。


    當眾人歡唿雀躍,再把這個喜訊發散給更多親友知道的時候,江寒月的“信仰”,瞬間坍塌了!


    她嚎叫著,一蹦一蹦地用腳蹬著地麵,踹著地麵,身體卻還向這個重症監護室的方向使勁。


    “卜聿凡!我要殺了你!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你別以為你這是劫後餘生!我告訴你,你是劫數難逃!你劫數難逃!”


    在眾人眼裏,這樣的威脅和恐嚇,無異於是癡人說夢,可以看作是江寒月的垂死掙紮。


    但是不知道是為什麽,溫藍卻打了一個冷顫,心裏頭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哈哈哈哈!溫藍,你怕了!你害怕得發抖!你別想瞞過我的眼睛!”江寒月囂叫著,身體一直徒勞無功地向溫藍的方向使勁。


    “我告訴你!溫藍!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殺人!不是殺人!哈哈哈哈哈!”江寒月就像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大叫著,蹦跳著。


    “而是,殺人,誅心。”


    這六個字,她卻說得認真、穩定,她的聲音都是輕微的,輕微到差一點就湮沒在嘈雜的環境音中。


    溫藍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殺人?誅心?”


    她心裏那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再一次浮上了心頭,就像是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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