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藍!我找到江寒月在做的研究課題了,境外的醫學刊物上有報道!”森池坐在電腦前,招唿大家過來,他激動地高聲喊道。


    “是什麽?那個麻醉劑的成分是什麽?”溫藍從椅子上跳起來,她衝到了森池的電腦前。


    大家也都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滿懷希望走向森池的座位,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這幾個單詞是什麽意思?”森池焦急地指著電腦屏幕上那一行生僻的英文字母,那些好像都是不常見的化學範疇的詞匯或是縮寫。


    他一邊質疑,一邊打開手機的翻譯app。


    “溫女士?你在聽嗎,你還在線嗎?”溫藍的手機裏,卜聿凡的主診醫生也在焦急地和她談話。


    “我在我在!”溫藍慌忙應聲,把手機打到了免提。“您請說!我在聽!”


    “這種麻醉劑是吸入性的,是國際上最新的科研製劑,剛剛投入臨床實驗,全稱是tribro……”主診醫生說了幾個極為冷僻的單詞。


    而與此同時,森池跟著翻譯軟件響亮地複述,“tribro……”


    這兩個人的聲音,精準無誤地重合著,契合著!


    這段駭人聽聞的對話,讓參加案情分析會的每一個人都驚愕失色!


    哪怕是飽經世故,辦案經驗豐富的刑案律師和刑警,都聽得心驚膽戰!


    幾位警察麵麵相覷,難道這案子就這麽讓他們給理出了頭緒,這幾個“群眾”就這麽就把案子的線索給找出來了?


    那個女人,那個叫溫藍的女人,是最後見到“受害人”的親屬。按照常理和慣例,他們早就把她列為了重點懷疑對象,他們還想去論證她的作案動機呢!


    那個女人,那個叫溫藍的女人,丈夫躺在重症監護室命懸一線,婆婆被送進了手術室,她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到公安局來參加這個案情分析會?


    這個女人是個什麽構造?這個女人的內心到底有多強大?


    她沒有哭哭啼啼,沒有唿天搶地!


    眼淚說流就流,說停就停!


    這個女人的應激和表現完全不符合世情和常理!


    而當這個麻醉劑的名稱同時被公開以後,在強大的震驚之下,時間都仿佛靜止了。


    溫藍透了一口氣,第一個反應過來!


    “醫生!那要怎麽解毒?怎麽治療?”


    “溫女士,我能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搭上了我的職業生涯,甚至是我的……”


    溫藍聽到這裏,趕緊關閉了手機的免提,握住了森池的手腕。


    森池非常有默契地湊近了她的電話聽筒。


    “這種麻醉劑目前沒有經過認證的逆轉方式,你知道為什麽你丈夫的生命體征還算平穩嗎?是因為它還沒有抑製到……”醫生簡要地、通俗易懂地對溫藍介紹藥性。


    “那如果抑製到了?”溫藍的腿一軟,差點摔倒,幸好被人扶住了。


    “迴天乏力!無藥可解!”醫生直言。“還有3-4個小時,如果你們找不到解藥,患者隨時都可能發生爆發性的肝腎衰竭!”


    “解藥是?”


    “隻有一種拮抗劑才能逆轉,無論如何也要試試!”醫生同期給溫藍發來了藥名,以及可以取得的渠道。“你放心,這種新型麻醉劑對身體的侵入機製,從反麵看,就是保護機製。如果逆轉及時,卜先生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好!我立刻去辦!”溫藍掛掉了電話,迅速地整理著思路。


    隻有三四個小時!


    就剩下最後的三四個小時!


    她把目前的事態進展發到了家人群裏。


    一來,溫誠和謝秋芸帶著暖暖在醫院,兩頭關顧著重症監護室的卜聿凡和手術室內的周雅君。事情都糟到了這個份上,她要是再藏著掖著,他們更是心神不寧。


    二來,顧左杉和南雲上都在群裏,這時候就應該群策群力,顧家的財力和人脈,絕對強大。


    而森池,自從聽到了醫生報出的單位名稱後,眼神一下子亮了。


    “森池?”溫藍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


    “溫藍,連老天爺都在保佑卜聿凡!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森池激動地、忘形地迴答。


    “你怎麽這麽說?你有把握?”溫藍的眼裏飽含著希望,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知道卜聿凡一直有在助學貧困山區的兒童?”


    “這我知道。”


    “這其中有一個孩子,母親離家,他長期被父親家暴,卜聿凡就讓我多照顧照顧這孩子。後來我了解到,這孩子有個姐姐,在市裏讀大學,卜聿凡知道以後,甚至包攬了她讀研的所有費用。現在她就在這個醫藥公司工作。”


    森池一邊敘述著來龍去脈,一邊找到了這位被卜聿凡扶助過的女孩兒的微信,信心十足地撥通了電話。


    那個姑娘曾經立過誓言的,她以後也會心懷感恩,照亮別人。


    “好,那你聯係這個姑娘,我告訴南秘書,我和他分頭打給省裏的領導,大家一起想辦法!”


    在眾人的祈盼之中,森池這邊首先有了著落。


    那姑娘冷靜又清晰地拒絕了森池。


    “我沒法兒把這個藥給你。今天我們又接單子了,有個研究所要拿走我們所有的現貨。”


    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森池報上了江寒月所在的研究所的名稱。“是這個單位嗎?”


    “是啊!我不能得罪我們的長期合作夥伴。”那姑娘說。


    “你連爭取都不願意幫我們爭取一下?”森池反問她。


    “我告訴你也沒事,這個客戶是我負責的。不過,這樣子做我可能會自毀前途,我的業績也會受影響。以後我可能就沒法兒在醫藥公司立足了!”那姑娘倒是很縝密,把自己的職業前景維護得好好的。


    “我們現在說的是人命!你他媽的!做人不能恩將仇報!”


    “我讀研的錢是你們公司主動給我的,也不是我伸手要的,我沒欠你們什麽,更沒有恩怨情仇!”


    那姑娘幹脆地掛掉了電話,轉手就把森池拉黑了。


    “哈,這個世道!”森池恨不得砸了手機。“卜聿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


    溫藍了解地親密地攏住了他的肩膀。“別這樣,我明白。”


    她輕聲安慰著朋友,卻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溫藍,你這邊呢?省裏還有什麽電話沒打,我來。”森池振作起來。


    “該打的都打了,省裏的領導非常重視,應該馬上會有消息。”


    這邊溫藍的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鈴聲馬上響了起來。


    “是我爸?難道是卜聿凡或是我婆婆,有什麽狀況?”她趕緊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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