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宋憶農是過得心神不寧、忐忑不安。


    他每一天都在焦急地等待中度過,他甚至把自己熬成了強迫症。


    擔心自己漏接電話,漏看短信,有時候半夜三更他也會突然驚醒,趕緊把手機夠過來,把通話記錄、微信、ding、短消息再檢查一遍。


    殊不知,他受的這些折磨,都是森池有意為之的。


    如果不是卜聿凡地授意,如果這個渣男不是在和溫藍的婚姻裏做得太不像個男人,也遭不了今天這樣的報應。


    這個局,這個坑,早就挖好了。布局的人不急不緩,隻等他往裏跳。


    淩晨2點多,宋憶農的手機響了。


    “喂!”他趕緊接通電話,強迫著自己清醒過來。“你好你好,請問哪位給我打電話?”


    “宋憶農,你好啊,我們是老熟人了。”電話裏是個女人的聲音。


    “你是……怎麽會是你?”宋憶農聽出了名堂。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宋憶農,最近圈子裏傳出一點苗頭,我好不容易才打聽清楚,是和你有關的。我得來祝賀祝賀你。”


    “哦?你也知道了?”宋憶農聽到這裏,心緒忽然安穩下來。雅思文旅要挖他這件事兒,應該要成了!


    “和你有關的事,我自然是非常在意的。宋憶農,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老板,想和你合作。”來電的女人拋出了橄欖枝。


    宋憶農的瞌睡完完全全地醒了,此時的他,既得意,又自大。什麽心神不寧,什麽忐忑不安,那是不存在的。


    他宋憶農一旦決定轉換賽道,雅思的老板,還有這個未知的老板,竟然都對他青睞有加。


    看來,他宋憶農就是個搶手貨。他逐漸得意忘形起來。


    “媽的!那個有眼無珠的狗屁上司,還要調老子去當op?老子是什麽人才,給你當計調,你他媽的擔當得起嗎?”


    他心裏的潛台詞一下子湧上來一大攤。然而他迴複電話裏的那個女人,卻是擺足了架子的。


    “你老板是誰?我又不認識。想怎麽合作,我也不知道。給我什麽好處,你也沒說。我看,先這麽地吧,都幾點了,給人打電話也不看看時間?再聯係!”


    宋憶農像個自大狂一般,吐槽了一堆,把自己的身價拉高了不少。說完,他就“啪嗒”一聲,按掉了手機。


    “媽的!現在是老子主動,你們他媽的都是被動。這下穩了,老子要吃兩家彩禮!”


    他做起了春秋大夢。


    “謝先生,我有沒有打擾您休息?”那個女人,被宋憶農掛掉了電話以後,馬上撥通了她幕後老板的電話。


    “我說過,你可以隨時找我。說吧,有沒有進展?”謝芃在謝家大宅的書房裏徹夜工作。


    “謝先生,您真是料事如神。宋憶農雖然沒有明確拒絕或答應,可是我認為,他已經上鉤了。”


    “這不是料事如神,隻不過是看準了時機,玩一個心理遊戲罷了。”謝芃晃了晃鼠標,筆記本的屏幕重新被他點亮,那上麵竟然是溫藍的照片。


    “謝先生,跟著您學習,我真是受益匪淺,做生意也好,看人看事也好,我的格局和以前完全不同了。”那女人附和道。


    “宋憶農在旅行社幹不下去了,卜聿凡會讓人挖他過去?這裏麵牽涉到溫藍,完全不符合邏輯。宋憶農卻上當了,那理由隻有一個,根本沒人告訴他,雅思文旅的掌舵人,就是他的前妻,溫藍。”


    謝芃端起酒杯,走到酒櫃那裏,把威士忌加滿,喝了一大口。


    “謝先生您放心,我也不會把溫藍和卜聿凡的關係告訴他。”


    “這就對了,等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對雅思、對溫藍的仇恨值一定拉滿,那時候,我讓他幹什麽,他就會幹什麽!”


    謝芃把那杯裏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那冰鎮的烈酒滑過他的嗓子,餘味灼燒著他。


    他掛斷電話,走過了桌子前,久久地凝視著照片裏的溫藍,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電話那端的女人,也放下了手機。她懶在辦公椅上,一下一下地甩掉了腳上的高跟鞋,累得不願意動彈。


    她看了看時間,沒有再拿起手機,而是登陸郵箱,發了一封郵件。


    “老板,球員進場,可以開局。”


    就寫了這麽簡簡單單十個字,她關掉了電腦。


    溫藍的謎gallery辦了一次小型的美展征稿,稿酬不低。


    謎的幕後老板是她,知道這件事的人本就寥寥無幾,都是自己人。


    謎cafe和m.dance的員工就那幾個人,因為卜聿凡和溫藍一貫以來的低調,他們隻知道老板娘有一點點錢,可能是投資證券期貨的。


    征稿的作品主題挺抽象,自由選擇主辦方提供的戲劇詩歌,由此展開創作,形式不限。


    在東南亞的雅思水屋度假村。


    溫藍召開了第二次分析會。


    “杜總,這些天我經常會去市中心看秀,都是帥哥美女,活色生香,氣氛好到爆炸。”


    大家會心地一笑。


    “溫小姐,你的意思是?”杜艾倫接上了話。


    “我和雅思文旅的同事商量了一下,能不能在沙灘,就是我們的日落酒吧,搞幾次狂歡節?你知道,成年男女來島嶼國家度假,年輕人追求的是氛圍、是激情。”


    溫藍打量著杜艾倫,她已經知道了他是謝芃安插進來的人。


    “溫小姐,如果你真有這個想法,我們的計劃就要快一點落實。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杜艾倫催促道。


    “杜總,你說得對。所以我們做出的定案是,如果狂歡節在日落酒吧運營成功,不妨去簽約幾位當紅的男神、演員、模特,外形條件我要最好的。我甚至想過,是買也好,租也好,弄一艘豪華遊輪來,把狂歡節辦到海上去。”


    溫藍公布了方案。


    “這樣才有度假的氣氛。”


    “到時候我們的客群肯定都是年輕人,我們酒店會變成網紅打卡點。”


    大家都挺讚同的。


    “我提醒一下各位,運營方案目前還隻是個方向,但是這仍然屬於商業機密。就我這段時間地觀察,我信得過在座各位。杜總對當地很熟悉,這件事不如就交給你來做。過幾天,我可能會先迴總部。”


    散會前,溫藍把這件事落實給了杜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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