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水一行人會過那青玄峰的女修士後,這才又從另一麵山坡下去。


    “葛水,你怎可如此莽撞,這行走在外,是要吃大虧的。”見無人時,祖狄訓誡葛水道。


    “可是那妖女那麽壞,連小娃娃都不放過,我們幹嘛還和她客氣。”葛水嘴一撇,不滿的說道。


    “我覺得葛水說的沒錯,我們剛才就該直接動手,誅除這喪盡天良的妖女!”茗玉也不滿江永和祖狄沒有發難,幫著葛水憤憤不平的說道。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懂不懂?若是不能一擊必中,讓她們逃脫了,貽害的還不是當地百姓。”祖狄板著臉,耐著性子說道。


    “是啊,況且我們畢竟和北茅還是同宗,這裏還是北茅的道場所在,我們無憑無據,若是貿然發難,難免不授人以柄,且惹得外人笑話。”江永也勸慰道。


    葛水等這才耐著性子跟著江永等人從另一麵山坡下去,幾人就近找了家簡陋的旅社,暫且安歇下來。


    幾人奔波一日,又疲又乏,倒下就睡,一覺便到了晚上。在旅社裏吃了點簡餐後,月影已經漸漸東升了。


    月影朦朧夜,奸邪作祟天。


    江永帶著葛水一行人抹黑出發,沿原路向昨晚那個隱藏的山洞疾行而去。


    幾人走出鎮子沒多久,遠遠便瞧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山林裏飄忽而飛。瞧那身影,明顯就是白天玄天觀見到的兩人。


    果然是這些北茅女道幹的好事,那山洞肯定是她們的邪修之處無疑了!眾人心裏都很是憤慨,忙小心的在山木間潛藏身形,緊緊地尾隨而去。


    葛水還發現,那婀娜的李清秋懷裏似乎還抱著什麽東西,隻是隔得太遠,又是晚上,看不太清。


    那兩人身影極快,葛水心急如焚,生怕跟丟了,又怕動靜太大,被對方發現,一時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好在他們幾個身手也都不來,且知道那山東的位置,故而最終有驚無險的到達了那山洞附近。


    葛水幾人藏在樹影裏,密切注視著兩人的動靜。這時他才看清,那李清秋手中確實抱著一個一歲左右的小孩,想來也是要被她們製成人蠱的,也不知是不是白天那大嬸口中的阿毛。


    葛水很想直接衝出去直接滅掉那兩妖女,但是祖狄卻威嚴的製止了他,讓他不要打草驚蛇。


    前一天晚上葛水他們跌進去的入口已被幾人用枝葉恢複成原樣了,但是那兩個女修士卻並沒有從那地坑裏進去,而是從一處石罅邊一轉,頓時便不見了身影。


    “快跟上!”祖狄忙招唿幾人上前。


    可是,葛水來到那石罅前卻發現根本沒有入口,隻有皴峋的石壁聳然而上。


    “是障眼法,上次竟沒發現。”茗玉走近打量了一番,鄙夷的說道。


    葛水伸手摸了摸,就是一塊堅實的石壁,這真的是障眼法嗎?


    “讓開。”茗玉說著,掐了一個手訣,念誦道:“遮隱蔽障,雲散煙消!”


    霎時,隻見那石壁一閃,石罅深處露出了一個一人大小的洞口。


    眾人不再停留,忙從那洞口魚貫而入。


    那洞口的通道十分狹窄,幾乎隻容一人勉強通行,且各種石塊突兀而出,別人尤可,祖狄塊頭最大,走在裏麵磕磕碰碰,十分的別扭。好在他反應夠快,體能也好,才能小心的避開那些石塊。


    眾人也不敢點火,隻得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


    從那石道前行了數百米,才又到了葛水跌下去的廊道中。


    兩邊依舊是密密麻麻的人蠱如同蠶蛹一般掛在石壁上,葛水隻覺瘮得慌,他很奇怪為什麽第一次探洞時,花了那麽久才發現異樣。


    那兩個北茅女道的身影已經完全不見了,眾人猜測她們應該去了裏麵的洞廳裏,也不多做停留,徑直朝那最裏麵的洞廳裏奔去。


    可令人奇怪的是,這洞廳裏依舊黑乎乎靜悄悄的,一絲人聲不聞,甚至連任何仙靈也猜測不到。那兩個女道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祖狄等無奈,隻得又施了個召火術,點出一團火苗來。


    借著火光一望,洞廳裏空蕩蕩的,依舊是一個人影也沒有。隻見四壁依舊是那些猙獰可怖的壁畫,底下堆著黑乎乎的粗壇子。其中有一隻壇子蓋子已經打碎,裏麵的嬰兒變成了一堆黑臭的枯骨。


    “可能是我們昨晚來過,被她們發現動靜了,難道已經盾逃了?”江永摸著長須,小聲說道。


    “嗬嗬嗬嗬,諸位南茅同道,可是在尋找小女子呀?”隻聽的一聲陰柔的女聲忽地響起:“你們半夜偷偷摸摸尾隨而來,難道是想同本女子參詳參詳合歡術嗎。”


    “妖婦!還不速速現身,枉你身為茅山修士,竟敢違背正道,在此草菅人命,為害百姓!”祖狄見行蹤已然暴露,便不再顧忌,大喝一聲道。


    “好個茅山正道,半夜偷偷摸摸尾隨女子,可真是正道所為!我和你素昧平生,空口白牙,就誣陷說我草菅人命,危害百姓了,好個正道人士。”那人冷笑一聲,譏諷道。


    “祖師兄,何必和這妖女多言!”茗玉言辭激烈的說道:“狗妖女,今日你被我們甕中捉鱉,人贓俱獲,任你翻上天去,今日必是你的死期!”


    “哼,就憑你們?好大的口氣!”那人惱羞成怒,大喝一聲。


    隻聽得啪啪啪啪的破裂之聲不斷,緊接著是一陣疾風驟雨般的嗡嗡之聲逼迫而來。


    葛水隻聽得頭皮發麻,仿佛整個山洞也在跟著震顫一般。


    “不好,是屍蠱,是那些屍蠱破裂了!”江永臉色大變。


    “不過是些蟲子,我們用召火術燒死它們便得了。”茗玉臉上雖陰晴不定,但還算鎮定的說道。


    “不可,這山洞閉塞,火要是燒的太旺,會把我們自己也憋死的。”祖狄皺眉道。


    “你們兩先抵擋一番。”江永焦急的交代一句後,忙抽出佩劍,在地上飛快的劃動起來。


    葛水看到,那江永的佩劍隻是一柄其貌不揚的桃木劍,上麵用朱筆畫著紋路,仿佛上次在劍閣試用的木劍一般。隻是葛水見那桃木劍上的紅紋隱隱發光,仿佛火炭一般,便知道這木劍應該多少有些來曆。


    刹那間,那四周的嗡嗡聲更加的狂暴了,葛水已經能清楚地聽到無數翅膀扇動和甲蟲的步足在石壁上劃動的聲音。


    那感覺,就仿佛和無數隻蟲子在自己身體裏鑽動一番,令人幾欲崩潰。


    “來了!”祖狄沉著一喝,同時劍鋒一掃。


    隻見一陣劍氣唿嘯而出,啪啪啪啪便把已經衝到前麵的大甲蟲一斬而段,頓時汁液四濺,紛紛掉落在地。


    山洞裏頓時浮起一股腥臭之味。


    那劍氣並沒停下來,而是繼續激蕩而出,將沿途飛舞的甲蟲係數斬裂,直到碰上石壁,濺開一大片碎石來。


    葛水知道,這還是祖狄怕造成誤傷,沒有使出全力。


    茗玉那邊,也已舞動長劍,使出了玉容劍法。隻見她的佩劍本就一片雪白,加上這劍法飄若驚鴻、舞若蛟龍,洞室中隻見一片銀光飛舞,令人眼花繚亂。


    當然,劍光到處,那些飛舞的大甲蟲也是劈裏啪啦,紛紛爆裂跌落在地。令人驚異的是茗玉身法奇絕,愣是那些惡心的蟲子爆漿一地,腥臭的汁液也沒有粘上她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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