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聽得此言,八位長老皆是一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焦繚長老更是氣得胡子一吹,抓耳撓腮的暴躁不已。


    春生長老是錢妙真的師伯,聽聞錢妙真被李淑何逼得自殺,自是緊張非常,忙身形一閃,飛到司馬含光和錢妙真身邊,心痛萬分的摟起錢妙真,顫巍巍的問道:


    “妙真,你沒事吧,你睜眼看看師伯啊。”


    錢妙真早已是命懸一線,氣息幾無,又哪能有什麽反應,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卻一點聲音也沒能發出來。


    “妙真,我答應過你師父要照拂你和玉容峰,怎麽竟讓你到了這種地步,是師伯失言了啊,將來我還有什麽臉麵去見小白……”春生長老抖顫的抱著錢妙真奄奄一息的身子,不禁老淚橫流,放聲悲哭。


    “是誰,是誰這麽歹毒,小妙真一向與世無爭,甚至從不會和人紅臉結仇,為何竟要將她逼至如此境地?!”


    春生長老目光如炬,咬牙切齒的望向一臉忐忑的李淑何和星雲長老。她德高望重,向來又是錙銖必較、剛正不阿,茅山道眾都知道她的厲害處,故而李淑何和星雲長老也忙是畏縮的一躲。


    “李淑何,真是這樣嗎?你為什麽要逼玉容峰主自戕?你這所謂的‘倒陸保教’,鬧的又是哪一出?”樸敘長老聲音蒼老,略帶責備的問道。他自茅山掌門位置上退下後,雖一心想超脫世外,但繼位的無塵天師一死又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故而頗多落寞與無奈。


    “長老,這個……並非是弟子任性胡來,實在是事幹重大,有損茅山顏麵……此事一言難盡,待事後弟子再一一……”李淑何故作為難的說道。


    “扯你娘的臊!咱們奔雷峰的漢子向來坦蕩磊落,什麽時候像你這樣吞吞吐吐了,還不撿緊要關鍵的老實說來。”焦繚長老是奔雷峰出來的耆宿,性子也最暴烈,不耐煩的叱罵道。


    焦繚長老是李淑何的師傅鐵意子的師叔,地位尊崇,自然並不把李淑何放在眼裏。


    “師叔祖……這……”李淑何四下一望,似乎下定了決心,痛心疾首的說道:“我們茅山不幸,出了大奸大惡的兇徒。這人作威作福、穢亂宗門不說,還欺師滅祖,謀害了無塵天師,你說此等喪盡天良之人,怎麽能不讓弟子義憤填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李淑何!你……你血口噴人!”陸修靜聽得此言,又一次氣得青筋畢露,提劍想再次攻向李淑何,卻又被八大長老的氣牆壓製住,不得動彈。


    “你……你這說的可是陸修靜?”聽了李淑何的話,樸敘長老等也是大驚失色,忙追問道。


    “正是!這陸修靜居心叵測,表麵討好無塵天師,博得他的信任,常年卻幹著雞鳴狗盜的勾當,與玉容峰的錢妙真暗地裏行那苟且之事,置茅山清規於不顧,可能是事情敗露被無塵長老發現,便在‘羅天大醮’上設計殺害了無塵天師。”李淑何義正言辭的說道。


    “李淑何!你放屁!”陸修靜揮舞長劍,恨不能一劍斬殺李淑何,卻不幸被幾個長老法陣困住,不能動作。


    “李淑何,你簡直胡說八道!這樣空口白牙汙我們峰主清白,往我們玉容峰潑髒水,手段卑劣,這豈是堂堂一峰之主該幹的事!”隻聽得一聲溫厚而又堅定地指斥,原來是玉容峰的首席黃冠張妙常擔心錢妙真出事,帶著玉容峰一幹女修士匆匆而來,正好聽到李淑何在汙蔑錢妙真兩人,便高聲駁斥道。


    “妙真師妹!峰主!你怎麽樣?”張妙常忽然見到春生長老懷中的錢妙真,痛心的奔了過去。


    “張妙常,我們抓奸成雙了,你們還有什麽好抵賴的,你們玉容峰本來也就不是什麽清淨之所。”李淑何撇嘴不屑的說道。


    “李淑何,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玉容峰乃冰清玉潔之地,茅山道眾有目共睹,豈容你在此大放厥詞!”春生長老雙目圓瞪,她將錢妙真放在張妙常手中,雙手一揮,鼓動寬大的琵琶袖,立時有一陣強勁的袖風唿嘯而出。


    李淑何剛想拔劍迎擊,還沒來得及出招,已被倏忽而至的袖風撞至崖石上。


    春生長老剛想上前擒拿李淑何,卻被樸敘長老緩緩一揮手止住了。


    “春生,先別衝動。”樸敘長老聲音枯槁,卻又自帶威嚴。“李淑何,我來問你,你給陸修靜和錢妙真安上一個這麽大的罪行,可不能口說無憑,是要有真憑實據的,你拿的出來嗎。”


    “我有證據!”李淑何成竹在胸的大聲說道。


    聽得此言,眾人又皆是一驚。如果李淑何真有實證,陸修靜弑師、通奸的罪名能夠成立,那可真是萬劫不複的大罪,不要說罷黜掌門之位,隻怕要被茅山道眾五雷轟頂了。


    “你有何證據?”樸敘長老也很是意外,忙關切的追問道。


    “證據就是葛水!”李淑何陰騭一笑,朗聲說道:


    “葛水就是陸修靜和錢妙真生下的孽種!你們仔細想想,那小孩是不是眉眼像陸修靜、姿容又與錢妙真有幾分相似?陸修靜先是把這小孩寄養在山外,後來親自把他領上山,又百般縱容,如果不是自己的孽種,又豈會如此上心。陸修靜就是利用葛水,在無塵天師的神劍上做了手腳,謀害了無塵天師。所以才會在事後將那神劍和葛水都給藏匿了。”


    “簡直一派胡言!葛水和我非親非故,是我和郭四朝師兄在路上偶遇的,這點郭師兄可以幫我作證!葛水好好的在茅山,何來藏匿一說?”陸修靜憤恨的駁斥道。


    “既如此,把那葛水找來,我們驗一驗不就知道真假了。”一直在一旁靜默的羅天長老向樸敘長老等建議道。


    “嗯,確實如此。”樸敘長老點了點頭。


    “各位長老,這陸修靜狡詐陰狠,又豈會想不到這點。我們上天樞峰之前去二重天玉晨觀找過了,那還有葛水的影子,隻怕要麽被陸修靜藏起來了,要麽……被他滅口了!”李淑何誅心的說道。


    “什麽?你說葛水不見了?!”陸修靜不禁一驚,也顧不得李淑何話中的含沙射影。


    “虎毒不食子,李淑何你這未免也太聳人聽聞了。修玄之人最講究求真務實,你這捕風捉影之說未免也太背離大道了。”樸敘長老雪眉微皺,不悅的說道。


    “是……弟子唐突了,但這陸修靜,確確實實……”李淑何見樸敘長老不悅,忙辯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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