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芝一腳蹬在抓住她腳踝那名刺客的麵門上,趁著他吃痛捂臉將腳抽迴來,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身。


    她將方才趁混亂之際從地上撿到的飛刀從袖中抖出,瞄準左成渝的脖子。


    周圍環境太過複雜,她其實沒有完全的把握,但不管成功與否,這一刀下去,就徹底迴不了頭了。


    如今性命都難保,博一下,殺了左成渝,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沒時間多想,她抬手便要將飛刀甩出去。


    然而,沒等刀柄脫手而出,一名府軍架著吳方走進院子。


    “別動!再動我就殺了他!”


    便是被刀架在脖子上,吳方的身子仍舊梗得筆直,隻是臉上已經掛了彩,右側大腿上一道兩三寸長的刀傷,殷紅的血痕順著褲腿暈出來,走起路一瘸一拐的,顯然是傷了腿。


    “你們這群狗娘養的,想拿我去威脅我家小主子,做夢!有本事就殺了我,看看你爺爺我到底怕不怕死!”


    饒是被五花大綁地拎進院子,可那張嘴卻一如既往的碎,一刻不停盡挑著難聽的罵,從這群人的娘老子罵到祖宗十八代,汙言穢語聽得架著他的府軍都直冒火。


    要不是礙於左成渝的命令,留著他還有用,真想一刀將他抹了脖子,省的聽他聒噪。


    “抱歉啊,顧老弟,給你拖後腿了。”


    看到不遠處的顧青芝胳膊上有血痕,吳方這才停下咒罵,怔忡著“唉”了一聲,垂下頭嗬斥嗬斥喘著粗氣。


    顧青芝衝他搖搖頭,她知道,問題根本不在他,左成渝老早就將他的身契拿走,他就算是放火把管事屋子燒個精光也無濟於事。


    左成渝揮手屏退刺客和府軍,自地上撿起那張身契,撣了撣上麵的灰。


    “吳方,好一個忠仆,隻可惜認不清到底誰才是你主子。”


    麵如冠玉的公子在府軍的保護下走進院中,將手中的紙遞到吳方眼前,扯起嘴角,又露出那副看似良善的笑容。


    吳方鼻青臉腫地抬起頭,待看清那張紙上的內容,猛地攢了一口血噴向左成渝白淨的臉。


    身側的府軍趕忙拿身體護住左成渝,才沒被吳方啐一臉血沫子。


    “我去你大爺的,就你也配想給我當主子,你不過就是你爹的狗腿子,拿著我的身契囂張什麽?”


    吳方罵得起勁,左成渝卻不怒反笑,一甩衣袖,背過身看向顧青芝。


    “我在關人的柴房裏特意留下一把斧子,看來你們用的還算趁手。”


    顧青芝猛地一怔,這才想明白一直以來她感覺到的不對勁到底是什麽。


    他們從柴房逃出來的路太順利了,左成渝做事向來謹慎,怎可能如此隨意地將他們捆了丟進柴房裏。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故意給他們機會出來製造這場混亂的。


    “你想幹什麽?”


    她隻覺得胳膊上的傷口愈發灼痛,深吸一口氣,看著那副令人惡心的嘴臉開口。


    “我這北院被你們破壞成這樣,不知報了官,傳進宮裏,端王還能不能保得住你們?”


    這樣他便可以借機鬧到官府去,將封斬夜拖下水,這才是他最根本的目的。


    “卑鄙無恥的狗東西,還想把我們主子拉下水,你純找死!”


    吳方的嘴依舊不饒人,左成渝像是也聽煩了,一抬手,身側的幾名府軍便一腳踹在吳方那條傷腿上,將他踢翻在地,圍在中間拳打腳踢。


    那些府軍像是故意的,一拳一腳皆是朝著他受傷的地方招唿,即便如此,那樣的圍毆竟也沒叫他發出一聲痛唿。


    吳方如一灘爛泥一樣被按在地上,任由府軍們在他身上發泄著方才在顧青芝那裏受的氣,身上四處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嘴裏卻仍在罵罵咧咧個不停。


    “姓左的......你有本事......現在就把我殺了,但凡有命活下去......你爺爺我第一個給你收屍!”


    左成渝輕蔑地睨了他一眼,命府軍退後,抬起一隻腳,狠狠踩在吳方的傷腿上,用力撚下去。


    “殺你也可以,你不過是個附帶的,你們別院之人關係如此好,想必顧青之不會不管你吧?隻有他在我手裏,那小煞星才會當真找我拚命呢。”


    左成渝目光再次看向顧青芝,臉上笑意愈發涼薄,血水滴滴答答順著他的鞋底滴在地上,沿著青磚縫隙向四方蔓延。


    一瞬間,眼前的畫麵似乎正在與死前那個雨夜重合,吳方也終於忍不住,疼得悶哼出聲。


    顧青芝的思緒被吳方的聲音拉迴現實,見他憋得臉色青紫,便知再這樣下去他恐怕要撐不住。


    既然左成渝的目的自打一開始就是自己,就沒必要再多搭一個人進去。


    “等一下,你若肯放他走,我可以自願留下。”


    她攤開手掌露出那柄飛刀,嚐試與左成渝溝通。


    “顧老弟!你別管我,趕緊走,隻有你走了小主子才不會上他們的當!”


    吳方氣喘籲籲地咬著牙,疼得麵目猙獰還不忘阻止顧青芝。


    左成渝見他還有力氣叫,腳上力道更重,發了狠地踏在他身上。


    吳方腿上的傷口恐怕不淺,在左成渝鞋底的壓迫下血水滴落的速度反倒愈來愈快,疼得他緊咬牙關,滿頭冷汗,再說不出半句話。


    顧青芝將飛刀丟在地上,舉起雙手。


    左成渝笑了笑,才將那隻腳從吳方身上收迴來。


    “與識時務者說話,可比對牛彈琴好得多,給他鬆綁,放他走。”


    吳方被府軍們從地上架起來,為他解開繩子,幾個人架著他出了院子。


    待到左成渝將吳方的身契一把火燒了個幹淨,顧青芝才鬆了口氣,看著滿院子的府軍和刺客,不由得心中苦笑。


    她本想好好隱藏自己,誰知到最後還是被左成渝盯上了。


    老天爺啊,莫不是怕她過得太好忘了報仇,敲打她呢。


    “來人,將人綁起來,隨我來。”


    顧青芝身側府軍聽令一擁而上,迅速將她的雙手困在身後,這次捆得可真夠結實,看得出來是很怕她會突然反水。


    眼前一黑,一個黑布袋子被罩在她頭上,兩名府軍架著她,不知要將她帶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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