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亨對我說:“別傻坐在這裏了,咱們走一走或者換個地方吧。”

    我不解:“為什麽?”

    他朝旁邊的路燈努了努嘴說:“這上麵都有監控攝像頭,人物業要是看到我們老坐在這裏,肯定會覺得納悶,到時候肯定要來問我們。再說了,你坐在這裏不動,令儀萬一在陽台上,不是一下子就看到你呢?走動走動吧,邊走邊想,說不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他說的有理,於是我站起來,和趙亨好像情侶一般地在這個小花園溜達。

    趙亨又說:“她住得高你也不一定非要爬上去看啊,說不定她根本就不下樓,我看你一點準備都沒有,她不是有那貓和布娃娃嗎?你有什麽?”

    我意外地看了趙亨一眼,覺得他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我點點頭,心裏想,的確啊,我自己什麽東西都沒有準備就跑到這裏來,就算看到令儀弄鬼,那也隻是打草驚蛇,我能把她捉住送進警察局嗎?不可能啊!說不定人家還會說我是神經病了!

    正想著,我突然看到前麵的小土坡下有一個配電室。

    這是個人工的小土坡,上麵還有假山什麽的,配電室就做在這個土坡的肚子裏,開著一個鐵門,鐵門上還有個小窗戶,裏麵黑黝黝的。

    這個小區很幹淨,每個樓房前都有那種帶蓋的垃圾桶,其他地方要麽就是停著車子,要麽就是綠化,如果有人想藏東西,這裏倒是個好地方。

    看了看周圍,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沒人注意到我和趙亨。

    我示意他往那裏走,趙亨立即拉住我的手,搶先一步就走過去。

    這個門有一把鐵插銷,插銷上掛著一把鎖。門上的小窗戶上配著玻璃,從外麵看過去,裏麵沒燈,黑黢黢的。

    我湊近了玻璃往裏麵看,裏麵放著一個高高大大的配電櫃,其實沒有多大的空餘地方。

    可是,在最旁邊的地上,有兩點綠瑩瑩的光芒正在慢慢移動。

    突然,一張貓臉出現在玻璃窗上,壓扁了的臉看上去邪惡極了!

    嚇死我了,出於本能反應我連忙後退,腳一歪,差點就要跌倒,正好落在趙亨的懷抱裏。

    此時,趙亨也已經看到了那隻邪惡的貓,它的一雙眼睛就那樣從裏麵盯著我們,我敢打賭,如果他能吃人的話,說不定會像吃老鼠那樣吃掉我們。

    我感到趙亨也很緊張,他緊緊抓住我的手,盯著那隻黑貓,嘴裏

    還安慰我:“別怕,它在裏麵出不來。”

    我搖頭說:“我不怕,我倒是想要讓它出來。”

    趙亨不解。

    我對他說:“它再怎麽邪惡也隻是貓,就算有一顆人的靈魂也還是隻貓,怕什麽?我現在懷疑那個布娃娃說不定也和它一起都藏在裏麵,如果能夠兩樣東西都捉住了,我還擔心令儀幹什麽?”

    再說,今天出門我就考慮到了晚上有寒氣,身上穿得也都很厚,隻要護住手和臉,這貓就算撲倒身上也不嚇人。

    命都差點被人害了,我還怕一隻貓!

    我輕輕拉動門上的鐵栓,栓子下是一把掛鎖。

    用力一掰動,這把鎖居然沒有完全鎖住,輕輕一扭就開了。

    趙亨示意我讓開,他在前麵。

    他輕輕拉開一條門縫,那隻貓立即就跳到地上,從門縫裏鑽。

    趙亨立即壓住門,把它的半截身子緊緊壓在門裏麵。

    淒慘的貓叫聲立刻響起來,我估計整個小區都聽到了。

    我嚇得魂都要飛了,他這樣不是鬧得大家都聽到了嗎?令儀和顧邵民的家就在旁邊的一棟樓,站在陽台上都可以聽到啊!

    趙亨俊秀的臉上也顯出一種少見的狠辣,他死死地將鐵門用力往貓身上壓,最後那隻貓的叫聲越來越低,低到後來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我使勁打了一下趙亨,拉開他,低聲喝道:“你幹什麽啊,這不是鬧得大家聽到了嗎?”

    他這才放開鐵門,用腳尖一挑,就把那隻貓挑到了一邊,那隻貓已經隻剩一口氣了,此時看上去和普通的貓也沒什麽區別,就是渾身都是黑色,沒有一根雜毛。

    趙亨打開鐵門,靠右手的牆角處有個藤籃,裏麵放著一隻布娃娃,赫然就是我看到的那隻布娃娃。

    他拎起藤籃拉住我就走。

    我往上看了一眼,顧邵民家的陽台上已經站著一個人影,從屋裏透出的光看來,就是令儀。

    她站在那裏看著我們,看不清神情和臉部,卻沒有任何動作。

    這時,迎麵已經有一個小區門衛走過來了,問趙亨剛才在幹什麽,怎麽貓叫得那麽厲害。

    趙亨不慌不忙地舉起藤籃給他們看,說:“家裏的娃娃莫名其妙就不見了。這貓好像中了邪一樣,守著這娃娃就是不讓我們拿,還差點抓傷了我們,沒辦法,隻有傷了它。”

    小區門衛點頭說道:“沒錯,這貓邪門得很,每天守著這個布娃娃,我們也不知道它是哪來的,樓上有個女人還經常拿東西喂它,又和我們說情,才讓它待在這裏的。你們趕快走吧。免得待會那女人找我們投訴你們還不好。”

    趙亨連忙笑著道了謝,拉著我就往停車位走。

    迴到趙家,趙先生聽了之後連連搖頭。

    我問趙先生:“會不會打草驚蛇?這下令儀肯定知道了。”

    趙先生說:“她老公不是說拿一樣她的貼身物品給你們,給了你嗎?”

    我點頭拿了出來。

    趙先生見了那條項鏈,細細端詳了很久,又仔細看了看那個布娃娃。

    他突然把布娃娃反過來,拉開背上衣服的拉鏈,從裏麵掏出一張折成六角形的一張黃色符紙。

    他打開看了看,然後搖頭,拿了一盒火柴,點燃了這張符紙。

    趙先生提筆想畫符,想了想指著我說:“你去把那本《符咒經》找來,裏麵有一種符咒,是對付施術者的反噬咒,去照樣畫一個來。”

    我連忙按照他說的找來書,憑著連猜帶蒙,終於找到了他說的那個反噬咒,依樣畫了出來給他。

    趙先生拿了後,點點頭,也折疊成一個三角形,連著這條項鏈塞到了布娃娃的衣服裏麵。

    “行了,這事就算完了,你就不用管了。”

    提起布娃娃,他就上了樓。

    我看著趙亨,覺得好像挺簡單的,就這麽完了?

    趙亨看著我,也說了句:“就這麽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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