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有一點點溫暖襲上身,吃著鮮嫩的荷包蛋,婁飛鴻有點後悔剛進門的時候,覺得自己爸媽不疼自己的臆想,然而雖然知道爸媽對自己很好,但是心裏還是覺得有一點空落落的,原因是什麽,她竟然想了這麽久也沒有找到,這該死的青春期,動不動鬧情緒,趕緊去房間做道題壓壓驚。


    “飛鴻,快點啊,我們澡都洗好了,你快去洗,浴室裏邊暖和著呢。”正趴在桌上乖乖做題的婁飛鴻被很興奮的鄭明明進來提醒,聽到這些話,心裏更是莫名的感動,她以前看到過一個小故事,說是有一對夫妻,家裏條件不好的時候,每到夏天,老公就催老婆先洗澡,每到冬天,老公就搶在老婆前麵去洗澡,等到多年以後,家裏條件好了,她才知道,冬天被搶的名次,僅僅是因為,前麵有一個人洗澡之後,浴室會暖和很多,溫度高一些,這些細小的環節,小小的溫暖,卻讓人心裏大大的感動,而鄭明明並不是這樣,她是直接來告訴自己的心肝寶貝,我為你準備好了,你不要再拖延偷懶了,快去洗。


    做了半天題,心情也並沒有靜下來多少,婁飛鴻打個哈欠,揉著眼睛,拖著沉重的身體去找要換洗的秋衣秋褲,走近油漆已經斑駁的衣櫃的時候,陳年老舊的木質地板“咯吱”兩聲表示抗議,婁飛鴻看了看自己的腳下,舊到發白的牛仔褲,配著怎麽也洗不掉的筆跡的校服上衣,內裏灰藍色毛衣穿了幾年還十分保暖,因為風氣,窗外樹枝互相打了幾個招唿,她歎了口氣,這個世界真的是好美滿啊,平和,安逸,溫暖,充實,還有從內心深處蒸騰而上的股股熱情。明年就進高三了,後年六月七號就要高考了,她一直都想去杭州,然而杭州最有名的高等學府就是她的目標,為此她一直在埋頭苦幹,書山題海已經是輕車熟路,按照自己學校以往的升學率,必須要長期保持在全年級前十名才有可能進去那個學校,隻能說目前這個高中真的是太low了,每次被奚落的時候,她都在內心默默的想,等高考之後,我再也不會來這個鬼地方,你們最好也不要把我的照片貼在榜上,不然我到時候告你們侵犯我肖像權。


    “飛鴻,你在幹嘛啊,拿個衣服怎麽這麽久的。”門外鄭明明的催促聲又起來了,婁飛鴻有點啞然,怎麽最近自己這麽容易走神,要是再這樣下去,絕對會影響到學習狀態的。


    “來咯,來咯,好不容易放假,怎麽這麽催嘛?”說的好像放假磨嘰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似的。


    換了涼拖,就感覺到瑟瑟發抖,但是進去浴室,卻是氤氳的熱氣包圍著自己,浴室的香味,是混合的味道,飄柔洗發水,玉蘭油香皂,高露潔牙膏,媽媽用的雕牌洗衣皂,混在一起就是生活的氣息,雖然說長到現在她都沒有一瓶屬於自己的香水,但是生活中這些洗漱的香味已經讓她怡然不已,現在物資是相對豐富了,可是萬物皆珍貴,都不能浪費,不買最貴,但求最對,雖然大多數貴的才是對的。


    長長的頭發打濕後,鋪在背上,隨著熱水衝下來,又像自己的心情,莫名變得沉重,氣死了,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動不動不開心。享受的洗完澡,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鍾,她覺得太奢侈了,這樣既浪費水也浪費時間,以後還是要注意克製自己,不能太隨性。鄭明明拿著毛巾來給她擦頭發,飛羽拿出了鄭明明新買的吹風機,把鄭明明趕開了晾在一邊。


    “還好我頭發不多,不然得吹多久啊?”婁飛鴻並沒有拒絕飛羽的好意,她很久沒有和飛羽暢快的聊聊天了。


    鄭明明在一旁看著這嘮嗑的一對姐弟,看了三分鍾,頭發還沒吹完,就把吹風機搶過來,親自上場了,飛羽被晾在一旁,話題也就此終止,婁飛鴻朝飛羽使了個眼色,飛羽意會,迅速滾迴房間睡覺去了。


    “你這頭發有點危險,年紀輕輕就不算多,這要是以後長大,每年冬天脫發,壓力大或者生小孩一掉,怕不是得植發。”鄭明明三下五除二,就把婁飛鴻頭發理的服服帖帖,“不要偷懶,洗完頭發乖乖用護發產品,護發素不要碰到頭皮,頭發有幹枯分叉就剪掉。”


    婁飛鴻差點忘了,自己的媽媽一向是時尚達人,要不是家裏條件限製,肯定是個站在時尚的風口浪尖的女人。她印象中,老媽的頭發都是很濃密的,老媽早就強調過,女人最漂亮的東西有三樣,頭發,牙齒,皮膚,有了這幾樣到手,再醜也不至於醜上天,她還曾經調侃能醜入地,並且還得到一陣爆栗迴饋。


    可是當她迴頭看自己親愛的老媽的時候,卻發現,她引以為傲的濃密黑發,已經有了絲絲白發夾雜其中,一向酷愛保養卻舍不得花錢保養的她,臉上皮膚也逐漸鬆垮,明明和梅阿姨差不多大,但是看上去卻已經比她顯老,看看她桌上的護膚,很多大牌小樣,應該都是梅阿姨送的,可是老媽舍不得用量,有時候一瓶小樣比人家一瓶正裝還用的久,可能也因此功效就減弱了很多吧。


    “你老告訴我們,不管好吃不好吃要吃飽,吃飯就是為了活著,有菜沒菜都不要挑食。你看你那些擦臉的,你也太不上心了吧,一瓶那麽一點的用那麽久,多用點啊,用的不多有什麽效,你看你這個美麗的臉蛋,都沒有已經有彈性啦。”一邊理頭發一邊“訓斥”自己老媽,果然冬天是容易脫發,隨便一擼,手裏就是頭發,她想起了之前飛羽念了一首詩,“我的床上都是頭發,我的枕頭上都是頭發,我的地上都是頭發,我的頭上沒有頭發。”該不會有天自己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吧,想想就覺得可怕,她打算下次洗頭開始就用上護發素,至少要在即將到來的寒冬裏拒絕頭發上的靜電,讓自己不再怒發衝冠。


    “哎,保養啊,是要花時間花錢的,我現在可是時間和錢,哪樣都不多啊。”鄭明明舉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珍惜卻又珍惜不上的臉蛋,手腕露出那塊花了兩百多塊從熟人那裏買的阿瑪尼手表,之前汪翩送的手表,她早已還給了梅結華,梅結華還為汪翩送了件像樣的禮物出去而感到高興,也怎麽說都不想收迴,但是拗不過鄭明明要堅持守護的自尊,於是那塊手表梅結華又還給了汪翩,也不知道汪翩放哪去了。


    “媽媽,有時候東西不在意有多好,有就好,也不需要品牌有多響,功能在就好,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啊。”鄭明明一直致力於過小康以上的生活,能夠是小康以上就更讓人開心了,可是現實中,她覺得自己一直處在溫飽線上,她時常覺得人生就是修煉,生命苦短,至少是青春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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