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日一直都偷偷地看著卿空寢殿的動靜,直到卿空寢殿內的燭火亮起又暗下,他才能安心睡去。可是今日她卻一直沒有迴來,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但最終的結果隻有一個,她會跟著慕訣迴到往生,他就算還是會想盡辦法奪迴她,可若她真的心意已決,他總是強求似乎也頗有些荒唐。


    所以不管她經曆了怎樣的糾結掙紮或美好憧憬,她總算還是迴到了嗔癡殿,迴來就好。


    她聽到他這麽說,再看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你覺得我應該在哪?”邊說著卿空邊用千顏覆上了他的傷口,傷口的確有些深,即使是千顏修複,元亦也微微皺了皺眉。


    “我以為你迴往生了。”元亦的言語裏多少有些委屈。


    卿空不再迴答他,而是直接往寢殿走去。


    “你會迴去麽?慕訣奉複央之命來哀樂,不會隻是保護你安全那麽簡單吧!”元亦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緊張又無力。


    “那你覺得還有什麽?”卿空迴頭問他時微微皺了皺眉,難道他又跟蹤她,懸崖頂上慕訣的心意他都知道了麽?


    “我……我覺得以你對複央的感情,眼下是你迴到往生的最佳時機!”她迴嗔癡殿他是鬆了一口氣,可無論如何他也無法完全心安。


    “我如果要迴去,還來哀樂幹什麽?亦王多心了!”她依舊一副平日裏淡漠的麵色,卻讓他傻傻地笑了起來。她轉過頭去,淡淡地補上了一句,“就算日後真有什麽意外,我也會告知亦王。亦王還是收拾一下,早朝的時間到了。”


    寢殿的門徹底地關了起來,元亦一副滿血複活的模樣吼道:“盤雷,把本王的王袍拿來!”


    而寢殿內,卿空搖了搖頭,輕笑了起來。


    幾日後,祈公主麵容憔悴的來嗔癡殿內找卿空哭訴。“嫂嫂……我知道慕訣將軍心有所屬。可他既然和心愛的女子已經不可能了,我就總覺得我還是有很大希望的!更何況他又沒有家室!隻是我每次去找他,他雖礙於嫂嫂的麵子每次都耐心待我。但我感覺得出來,他對我隻是表麵客氣,實則依舊保持距離!嫂嫂……我本以為我能放下,可是每日我迴到我的公主府。滿腦子都是他!”


    “對於這件事,嫂嫂幫不了你什麽!”卿空翻了一頁手中的書。此刻她們正坐在書閣的二樓角落處,茶桌上清茶的香味很是濃烈。


    “嫂嫂!”祈公主立刻停止了哭訴,怔怔地看著卿空,然後不可置信地道。


    卿空抬頭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自己周邊,並沒有什麽異樣,到底是什麽讓祈公主這麽驚訝?


    “嫂嫂。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嗯?我說我幫不了你什麽!”


    “不是!你剛剛自稱是我嫂嫂了!你來哀樂這麽久,我第一次聽到你承認這個稱唿!”雖然在危難之時。卿空會以王後的身份震懾局麵,可在這嗔癡殿內,後宮之間,卿空雖不排斥這個稱唿,但從不會正麵迴應,她對元亦的防備,祈公主自然也看得出來。


    可剛剛祈公主真真切切地聽到了卿空的迴應。


    卿空愣了一愣,然後換了個姿勢繼續看書,不再理會祈公主。她剛剛一邊看著書裏的內容,隨口一答應,倒成了祈公主的把柄了!


    “嫂嫂!我要去告訴王兄!”祈公主立刻彈了起來,往元亦寢殿走去,卿空在她身後想要攔上一攔,想想還是作罷,這樣反倒顯得她心虛一般!


    祈公主興高采烈的往元亦的寢殿飛奔而去,卻發現元亦並不在寢殿內,眼下已經入夜,自從卿空搬入嗔癡殿內,元亦每日就寢都在自己的寢殿內,其他妃嬪的宮室早就不去了,難道王兄今日竟夜宿在其他宮室了麽?


    “盤雷!盤雷!”祈公主的聲音裏明顯帶著怒氣。


    “公主,奴婢在!”清秀的女子戰戰兢兢地跑到祈公主麵前道。


    “王兄呢!他這個時辰怎麽不在嗔癡殿,他去哪了!”祈公主以比平日高上數倍的嗓音咆哮道。


    “她一個丫鬟,能知道元亦去哪了麽?難道哀樂的規矩,王者夜宿在哪裏,竟要向一個丫鬟報備?”卿空邊往祈公主走來邊道。


    盤雷心下雖感激卿空的解圍,可麵上的恐慌擋都擋不住,幹脆直接跪在卿空腳下道:“王後……王後,今日亦王恐怕宿在葉妃那裏了!”


    “此事何必要向我稟告,他一個哀樂王者宿在妃子那裏,你嚇成這樣幹嘛?”卿空麵色淡漠,言語清淺,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


    “什麽!嫂嫂你等著!我這就去找王兄!”祈公主倒生氣的狠,直接往嗔癡殿外走去。


    卿空直接一揮手用神術攔住了她,“天色已晚,你還是迴自己的寢殿去吧,你現在大鬧葉妃的宮室成何體統!”


    祈公主如今哪還聽得進勸,元亦對卿空的心意,她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清楚,如今卿空好不容易鬆下口來,她滿心歡喜地覺得元亦勝利在望,他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宿在了葉妃那裏!她自然也明白元亦作為哀樂王者,後宮那麽多妃嬪,他也不可能天天留在自己的寢殿內,可是這麽多時日,他都不顧及後宮非議,為什麽偏偏要在今日呢?


    “他是你王兄,你自然沒有理由爭寵奪愛,他日後宮爭議,大抵會說我這個王後如何不是,前有韓蓮,現在又有葉妃,此事勢必會被有心之人傳到前朝,到時候,連著往生哀樂這戰帖已下的關鍵時刻,最為難的是我。”卿空說的句句在理,祈公主自然也冷靜了下來。


    祈公主在心裏暗罵了元亦幾句,但正如卿空所說,再加上元亦的確沒什麽錯,她要是出這個頭,為難的一定是卿空。


    祈公主隻得迴自己的寢殿去,卿空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依舊是往日的淡漠清淺,“想必你也知道,來這哀樂,我不為這王後身份,更不屑爭寵奪愛,所以你不要氣壞了自己,我和你王兄,雖有名義之好,卻沒有夫妻之實,現在這樣已是最好的了。”


    這話在祈公主聽來多少有些悲涼,嗔癡殿內的滿月是哀樂最好看的地方,當日韓蓮受著寵妃之名住過一段時日,借著韓桑的地位,多少臣民羨慕議論,想必今日嫂嫂一定覺得王者多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可是元亦是她的王兄,對於元亦的心性,她再了解不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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