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卿空迴的簡單,她是哀樂國的王後,自然不需要跟蓮妃解釋什麽,更何況她根本不在乎這個位置,是否駁了蓮妃的顏麵她自然也無所顧忌。


    青禾見卿空迴的利索,心裏當然不開心,一個是元亦的寵妃,一個是第一將軍,更何況蓮妃有意結交,多好的前朝加後宮勢力聯手的機會,卿空偏偏依舊不上心,也罷,初來這哀樂國,青禾也不指望卿空一下就能放了心結,700多年她都是那副死腦筋,看來解開她心結的任務重大且時間漫長。


    祈公主倒是樂了,走的比卿空還快,蓮妃依舊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隻是青禾會時不時的迴過頭來看看蓮妃,每一次蓮妃都是溫柔地笑著,在她們目光所不能及的距離後,蓮妃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堅定。


    第二日早朝過後,元亦依照慣例會來卿空的門前站上一會,往常過不了多久,祈公主送的早膳便到了,她向來都是自己推門而入,可今天寢室的門卻自己開了!


    元亦驚喜的迎上去,想著卿空心中終於有了些緩和,可元亦的目光剛迎上,就看到了臉色慘白的卿空!


    “卿空!”元亦上前一步,卿空卻直直地倒在了他的懷中。


    “快宣天醫!”那一聲盡顯王者威嚴的命令裏竟顯而易見地夾雜些驚慌。


    慌亂中忐忑地跪拜在元亦腳下的一眾天醫,竟無一人能查明卿空突然昏倒的原因,隻能確信是中毒所致,但究竟是何毒,卻無一人能判別。


    她一定不至於輕生,她就算再對複央失望,總還有生存下去的念頭,否則她也不會拚盡全力打開寢殿的門,她知道元亦就在門外,隻要出去,他就能救她。


    嗔癡殿內,他成為亦王後第一次有這麽多神明跪在這寢殿前,700多年間,他允許進入的隻有祈兒和母後,沒想到卿空住進還沒多久就出了事,若不是碰巧,那就一定是有意蓄謀!


    “她來哀樂國之前可有隱疾?”一改往日儒雅淡定的模樣,這樣向青禾問話的元亦很是嚇人,急切的語氣就像青禾有所隱瞞一般。


    “心結。對,老頭說過,卿空心中鬱結,不能再多思慮,會不會是因為這個?”青禾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她從四方牢籠裏便一直跟著卿空,顧忌這一點,神明見她都要小心客氣一些,被這麽問話還是第一次。可眼下她也顧不得委屈,卿空要是真有什麽三長兩短,讓她一個小花妖在這天際怎麽辦?


    祈公主卻搶過話來,“王兄,嫂嫂昨日和我出去轉了轉,還跟蓮妃和韓桑將軍見過麵!或許嫂嫂剛來哀樂國是有諸多不習慣,可是這幾日的心緒一定要比前幾日好得多,如果是因為心結,怎會在這幾日突然發作?更何況天醫雖不能確認是因何而起,但至少是中毒所致,心結和中毒,即便我這樣不通醫術的公主都知道其中區別,嫂嫂絕不是因為心結才突然昏倒!”祈公主話中有話,元亦自然聽的明白。


    “你口中的老頭是否是蕭智?”元亦問此刻呆愣的青禾道。


    “嗯。”


    “神醫聖手?”蕭智的名聲倒是大,一聽到這個名字,天醫們紛紛覺得自己聽錯了一般,衝青禾再次確認。


    “木哈,去往生請蕭智!”元亦命令門外的木哈道。


    “亦王,蕭智億年來都在往生邊界的軍隊中,雖是如此,卻不臣屬於天際任何一國,這位神醫聖手若是不願意來哀樂國,他神術雖不及臣,可用藥卻出神入化,臣未必能請得動他。更何況,我哀樂國這麽多天醫,去往生請聖手,多少有失顏麵,恐怕不妥。”木哈向來直言直語,他才不顧元亦有多在乎卿空,一切都以哀樂國為大。


    “什麽叫有失顏麵!是顏麵重要還是王後重要!”元亦果然嗬斥道。


    “哀樂國的顏麵自然更重要。”木哈倒也不怕,隻跟隨自己內心說道。


    元亦懶得跟他爭辯,他一副不懂審時度勢的姿態,元亦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哀樂國眾多天醫都束手無措的毒,除了神醫聖手能解,這天際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神明了!神醫聖手在天際的盛名你又不是沒聽說過,有什麽丟顏麵的。更何況王後是當今央王的妹妹,往生豈有不助之禮!你隻管去請就是!”


    青禾跟著說道:“卿空和蕭智是忘年交,蕭智甚至將很多秘傳的醫理都教授給了她,你看,這些都是他給我的,讓我在哀樂國保護好卿空!你直接去往生邊界請他就好,到時候讓慕訣將軍告知央王就行,蕭智若知道卿空有難,他一定會來的!”青禾一邊說一邊將蕭智給她的三大包秘製的藥拿了出來,排排整齊放在了元亦麵前。


    在場的神明一致地看向那紫紅色的袋子,麵麵相覷,元亦更是一臉不置可否地看著青禾,青禾被他們看的直發慌,忍不住道:“我剛剛是說錯了什麽話麽?”


    “你說這些都是神醫聖手給你的?這紫紅色的也是?”跪著的天醫小心地問青禾道。


    “對啊,怎麽了?”青禾翻著裏麵的小包,十分不解道,這上麵蕭智都用小布條給她標了名字,青禾也不曾細看,反正都是些劇毒,要害人的時候不都一樣麽?


    “你可曾聽過,紫色奪命,黃色保命的說法?”天醫問青禾道。


    青禾特別無辜地搖搖頭,天醫便不再敢迴話,元亦見狀向青禾道:“天際神醫聖手蕭智不僅醫術了得,尤善製毒。他配置的毒藥無色無味,隻用紫色布袋裝著,隻需一點粉末,任何神術的神明都無力抵擋。億年來,各國以各種優越條件望他親睞,可他性格古怪,更何況他在天際已有億年,什麽珍奇異寶沒見過?他因此也就對什麽都不看在眼裏。即使後來停留在了往生邊界,也依舊對央王不行君臣之禮,大都還是按照他自己的個性治病醫神。所以如果是他想殺的神明,沒有能活的可能!”


    天醫也弱弱地向青禾道:“況且,他還給了你這麽多!”


    蕭智給的是毒藥,這個青禾自然清楚,蕭智在她即將離開盤旋宮之前不止一次的叮囑她,蕭智也說過,這紫紅色的毒藥毒死一個哀樂國都綽綽有餘了。這威力青禾早就知道,隻是她知道老頭蕭智在天際的名聲竟然這般如雷貫耳。


    那天醫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亦王,臣還聽說,神醫聖手的毒藥布袋顏色越深,藥性越強。這青禾身帶這麽多紫紅色布袋毒藥,王後又碰巧中了不知名的毒,以王後的神術,亦王……”


    在場的天醫紛紛跪拜,“求亦王盡快捉拿兇手!”矛頭直指青禾。


    “紫色奪命,黃色保命!那青禾,趕緊把解藥拿出來!”不等元亦下令,祈公主卻開口道。


    “黃色……黃色不是煙霧彈麽?”青禾看著那黃色的藥包,她不可能記錯了蕭智臨行前的叮囑,蕭智明明說過,這是用來逃跑的煙霧彈。


    再說,她怎麽可能害卿空呢,若不是千顏花隻能療治傷口,她現在立刻會用修複神術救卿空,怎會下毒呢!又怎會用老頭蕭智的毒來害卿空呢?她如果真這麽做,老頭要是知道了,非將這一袋的毒藥喂給她不可。


    “王兄,這小花妖估計連這毒藥該如何放置都不清楚,這黃色紫色的藥包也不像動過的樣子,更何況她是嫂嫂帶過來的,怎能信不過呢,這下毒之人,一定是別人!”祈公主雖笑話過青禾,可關鍵時刻還是護著這小花妖。


    “木哈,看來你非得去請一下這個神醫聖手了!”元亦衝門前的木哈看去,木哈領命後立即啟程,在哀樂國毒害王後,已是朝中大事,隻要是哀樂國的事便是他木哈的事。


    就像青禾所說,卿空和蕭智是忘年交的好友,這些元亦雖然不知道,但也不覺得奇怪,按道理蕭智得知卿空中毒的消息後一定會立馬趕到哀樂國,可是這件事,並不像青禾想的那麽簡單。


    在迎娶卿空那日,他見過蕭智,蕭智若想跟著卿空來這哀樂國也無不可,他雖在邊界億年,但從不臣屬於任何國度,即便對複央,也隻是倍加恭敬罷了。


    他如此放心不下卿空,卻沒來哀樂國的原因,其實是億年前他與哀樂國的淵源,億年來他輾轉過多國,卻從未踏進哀樂國半步,恐怕木哈此去未必就能請來這聖手。但時間拖延不得,有那一線希望總不能放棄。


    “公主如何判定青禾不是下毒之人?”那天醫看木哈將軍走後問道,祈公主當然也無話可迴,這明擺著的事,700多年的跟隨,青禾又是千顏幻化而來,她有什麽動機去下這個毒?


    那天醫看祈公主沒說話,便繼續道:“王後雖來哀樂國才一段時日,可王後神術高強那是天際盡知,如此神術,一般神明如何能近得了身?正如公主所說,青禾一直就跟隨著王後,王後對她的信任可見一斑,也正因為此,她才是最有可能下毒之人!更何況,王後一神之下,萬神之上,在這哀樂,有誰會向王後下毒?”


    跪著的天醫中有人接過話來道:“臣聽聞往生央王並不願意將王後遠嫁,央王的冷血手段天際聞名,他若真不願意,派青禾下毒害王後也情有可原!”


    “證據確鑿,還望亦王不要姑息!”天醫的口徑一致,聽著也的確合理。


    越是合理,越是蓄謀已久。元亦早已猜到是誰下的毒,可這毒沒有任何痕跡可尋,抓不到證據,還是一樣無從下手,這些天醫說的沒錯,下手竟衝王後而來,他自然不會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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