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鸞煙逝,光陰流轉。


    眨眼間離李恆降臨此界已經過去了十多天,在這十多裏,李恆一直帶著然可道在神都山外圍采藥。


    現在倉庫裏的低階靈藥已經有一千餘株,其中煉氣七重以上的靈藥也有十一株左右。


    這一日,李恆與然可道采藥歸來,正沿著山道上的青石階梯往迴走著。


    當來到當日擊殺石明獸的位置時,走在前麵的李恆突然停下腳步,“咦?”


    “怎麽了?掌教?”然可道疑惑地問道。


    李恆眉頭一皺,目光朝山林間一棵大樹下麵掃了一眼,見那邊空空如也,開口說道:“有人來了。”


    “人?”然可道聞言轉頭朝兩麵山林看了看,“人在哪裏?沒有啊...”


    “人在宗內,有客人到了。”李恆眉頭鬆展,並且凝聲說道:“至少是煉神期的修士。”


    “什麽?有煉神期的修士到了我們宗門?”然可道臉色一變,“會不會是那天的人,來找麻煩的?”


    李恆搖搖頭,道:“走快點,迴去看看。”


    隨後,兩人運轉功法,加快腳步朝山門奔去。


    迴到山門,剛剛進入庭院,就看到張洵守在門口,正焦急地張望著。


    “師妹!”然可道叫了一聲,張洵渾身一驚,轉頭看見李恆和然可道,立刻跑上前來,說道:“掌教,師兄,有人來了,是昊陽山的人。”


    “昊陽山的人?”然可道大吃一驚,“昊陽山的人可都是會元老祖的門人。”


    李恆腳步一頓,道:“昊陽山的人為什麽會到我們這裏來?”


    張洵說道:“是昊陽山通政殿的執事,說是來收迴山門的。”


    “收迴山門?!”然可道愕然,“為什麽要收迴山門?”


    “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啊?”張洵一臉慌亂地看著李恆和然可道。


    李恆氣勢微微一沉,然後說道:“不要慌亂,人在哪裏?”


    張洵道:“在宗門大殿,言伯和小師弟在陪著他。”


    李恆點點頭,身形陡然化作一股勁風朝著宗門大殿而去。


    然可道和張洵緊隨其後,也跟了上去。


    ‘唿’


    一陣勁風吹到大殿門前。


    ‘啪嗒’‘啪嗒’


    勁風將大殿的兩扇門吹的猛然一震,隨後重重地撞在門框上。


    大殿之中,一名身著烏紗靈絲道袍,頭戴玉簪,胸前繡著‘昊陽’二字雲紋的男子正坐在那裏。


    須無言和法行天靜靜地站立在一側,臉色都非常難看。


    勁風吹動門窗,坐在大殿內的男子抬起頭來,隻見一個挺拔偉岸的身形忽然出現在大殿門口。


    男子站起身來,目光微微一凝。


    李恆看著男子,嚴肅的臉色忽然一緩,隨後邁步進屋,抱拳笑道:“不知有貴客駕臨寒舍,在下有失遠迎,實在抱歉。”


    男子神情也是一緩,但目光中的凝重之色卻沒有絲毫減輕。


    原因無他,因為剛才李恆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竟然給他一股隱隱的壓迫感。


    但這股壓迫感隨著李恆開口而蕩然無存,但男子卻無法忽略,一個煉氣八重的修士,竟然讓自己一個煉神三重的修士產生一絲絲壓迫感。


    幻覺?修士哪有那麽容易產生幻覺。


    “章執事,這位就是我太玄宗的新任宗主。”須無言連忙指著李恆介紹道。


    李恆也來到章執事麵前,拱手行禮道:“晚輩李恆,拜見章執事。”


    見李恆架子放得這麽低,章執事也不好在一臉嚴肅,於是輕笑著道:“貧道章台,忝任昊陽山通政殿執事。李掌教年輕有為,更兼修為不俗,真是難得的才俊。”


    李恆搖搖頭,道:“章執事謬讚了。”說罷,李恆緩緩說道:“章執事,請坐。”


    “為章執事看茶。”李恆也在章台下側落座之後,轉頭朝須無言道。


    須無言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然可道與張洵也走了進來,與法行天站在了一起。


    章台說道:“不必上茶了,我就是來宣布一件事情,然後就要迴去了。”


    “哦?”李恆有些疑惑地道:“是什麽事情,還要煩勞執事親自前來?”


    章台拿出一枚玉簡,遞給李恆道:“李掌教請看。”


    李恆接過玉簡,然後將神念投了進去。


    很快,李恆便將玉簡中的一切信息一覽無餘地看了一遍。


    玉簡中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是一件事,那就是道盟要收迴昊陽山,並解散太玄宗。


    原因也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任九靈身死,太玄宗已經沒有了嫡傳掌教,甚至連一個煉神期的修士都沒有,所以基本已經是名存實亡。


    這件事本該在九年前任九靈死的時候就應該執行了,但那時道盟正與上玄宗對峙,局勢緊張,所以也就暫時遺忘了。


    這一遺忘就是九年,直到半月前通政殿殿主,也就是會元老祖的親傳二弟子碧苓仙子在翻查舊錄的時候,才重新記起了這件事。


    李恆看完之後,沉默片刻。


    然後,他朝章台說道:“敢問章執事,此事再無迴旋餘地了嗎?”


    須無言為章台奉上茶水,章台接過茶杯後,輕輕抿了一口,道:“有,門中隻要有一位金丹期修士做掌教,道盟就不會收迴棲霞山。”


    李恆微微一滯,隨後笑道:“章執事說笑了,太玄宗內連一個煉神期弟子都沒有,何談金丹修士呢。”


    “那就隻能收迴棲霞山。”章台說道。


    李恆道:“章執事,你看我門中尚有弟子四人,如果棲霞山被收迴,我們又能去哪裏呢?還請章執事開恩迴稟,請碧苓殿主憐憫,收迴成命。”


    章台笑道:“就算收迴棲霞山,你們也可以做散修,道盟本就是散修聚集的地方。或者你們也可以拜入天威門或者青玄宗,以你們的資質,做一個內門弟子綽綽有餘。”


    李恆臉色一僵,就連須無言、然可道、張洵、法行天四人眼中都露出一絲慌亂。


    無論是須無言還是然可道三人,在情感上都是無法割舍棲霞山的,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這裏,修煉在這裏。


    尤其是須無言,在這棲霞山中生活了數十年,這裏有他太多的記憶。


    做散修沒什麽不可,但他們從內心深處就不想脫離太玄宗,不想離開棲霞山。


    棲霞山就是家,他們不想沒有家。


    李恆迴頭朝四人看了看,轉而朝章台問道:“章執事,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章台搖頭道:“殿主之命,別說你我,就連天威門掌教與青玄宗掌教也不敢違逆。”


    說罷,章台將手中熱茶一口飲盡,然後起身說道:“消息已傳到,道盟會給你們五日時間搬離,五日之後我會再來驗收,還請李掌教抓緊時間。”


    然後,章台邁步走出了大殿。


    李恆看著章台離去的背影,身側忽然傳來一陣抽泣聲,他轉頭一看,隻見張洵此刻蹲在柱子下麵,雙手捂臉不停地唉聲歎氣。


    “沒了,一切都沒了...”法行天也站在那裏,一臉失神地說道。


    然可道低著頭,默然無語,須無言則沉沉地歎了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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