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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山內到處是參天的巨木,虯枝盤曲,不知這裏有多久沒有來過人了,地麵連同樹幹上都爬滿了青苔。


    一條清澈的溪水恰巧經過這裏,在密林中開辟出一條自己的道路,緩緩向山下流去。


    從七禽城傳送至神山的黑袍人小隊此刻正在這裏休息。從他們在神山內與殿主冥匯合後,已經又過了十天。他們跟隨冥一路深入尋到了這裏,隨後冥留下他們在這裏等候,他自己領著繼續向山上前進。


    神山內空無一人,黑袍人們無需再隱藏身份,都將兜帽摘了下來。黑袍人首領的樣貌很是引人注目,因為一道數寸長的恐怖疤痕直接貫穿了他的右臉。可是看他身強力壯的結實體格,背後背著一把斬首重劍,很難想象是什麽樣的人竟然能夠給他留下這樣的傷痕。


    山中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今天終於放了晴,一束束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射進來。幾個黑袍人圍聚在一起,雖然周遭除了茂密的林木就別無他物,但是他們仍然沒有放鬆警惕,時刻注意著四周的一舉一動,從林中偶爾傳來的一兩聲鳥鳴獸啼都會讓他們緊張不已,因為他們知道木族和明殿隨時都有可能會襲來,按照殿主的計劃,他們這群人負責在這裏阻擊,防止任何可能幹擾殿主和行動的情況。


    他們也不知道這種緊繃的狀態還要維持多久,倍感焦慮與無聊。可能是因為今天難得的一個好天氣,他們彼此之間在小聲地嘀咕著,聊著些有的沒有解解心中的乏悶。


    一位光頭的黑袍人一臉不爽地說道;“平時在的時候吧,老子就覺得他性格太******古怪,話又特別多,整天抱怨這抱怨那,恨不得他消失不見。這下好了,他現在真的不在了,難得清淨了下來,偏偏是最需要他的時候,這下沒了他,警戒的事情變得麻煩了不少,搞得老子現在緊張兮兮的,撒個尿都要撒半天。幸虧有老大和那邊的兩個小鬼輪替著查看結界的情況,不然我們不得弄個神經衰弱出來。”一名黑袍人看了看身旁的黑袍人首領,又望著不遠處的兩人說道。


    不知是出於忌憚還是什麽別的原因,隻有獨臂人和兩人不在他們附近,其餘的黑袍人故意和他們隔開了一段距離。


    “別張口小鬼閉口小鬼的,真要和他倆打起來,我看趴在地上叫爺爺的估計是你吧,摸不摸得到人家都不一定。”另一位黑袍人打趣道。


    光頭黑袍人即使被同伴這樣嗆了一句,也還是認了慫,嘴中含含糊糊的一帶而過:”老子隻是說他們倆年紀小,又沒說他們不厲害。話說迴來,這木族的神山可真他媽大,我們跟著殿主在山裏足足走了五天,結果除了樹還是樹,根本望不到盡頭。這麽一大片茂密的森林,不知道裏麵究竟藏了多少的珍禽異獸。老子就搞不明白了,這些靈獸包括這一整座山都是從哪裏來的,難不成都是木族的老祖宗們挨個抓來圈養在這神山之中的麽。我們這要是把它們也全部抓了賣出去,不知道可以賺多少錢?想必幾輩子都不用愁了。”


    又一位黑袍人打斷了光頭男的幻想:“還幾輩子呢,你還是先好好想想自己這輩子能不能安穩地過完吧。說到這神山裏的靈物,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剛剛殿主大人領我們進山時走得並不是一條直線,我們行進的路線在七歪八扭間刻意避開了一些地方。這就代表著在神山之中可能有著連我們殿主大人都感到頭疼忌諱的存在,我估計還不止一個。我們幸虧是隻看到了無邊無際的樹,要是看到些別的東西,那可就有得苦頭吃了。不過,木族有此基業,當真是可保萬世不衰,難怪殿主要動神山的主意。至於你啊,還是收起你那抓靈獸賣錢的念頭吧,不要稍不留神就被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東西給叼走了,迴頭被關進人家靈獸開的動物園裏。”眾人聽聞一陣哄笑。


    黑袍人的首領在就在他們的旁邊,也同樣笑罵道:“少說點話,多留點力氣等活著迴去再慢慢笑吧,別在這裏當了肥料。”


    獨臂人獨自一人倚在附近的一棵巨木上毫不在意,相當隨意地接道:“我看這裏環境還蠻好,死在這裏也不錯。”


    看起來獨臂人的年紀最多二十剛出頭,但他說的話卻根本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應該說的。那群黑袍人聽聞也是紛紛收起了笑容,他們也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可是這獨臂人的態度和他們截然不同,他根本是沒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儼然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盤坐在獨臂人麵前的空地上閉目養神,他的那把黑刺孤零零地插在地上。這兩人的氣色比起在七禽城時好了很多,看樣子經過這幾日的調養都已經恢複了正常。這時,的心中莫名有一絲悸動,他疑惑地看向獨臂人,獨臂人望向他,也是同樣的表情,似乎同樣也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首領注意到兩人的變化,忽然間也是麵色一變,對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沉聲說道:“有人。“隨後指了指西側的一處灌木叢。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抄著手中的武器,慢慢向西包圍過去。隻有和獨臂人仍然呆在原地沒有動。


    就在大家全神貫注之際,冷不丁從灌木叢中突然冒了出來,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光頭男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娘的,不會提前吱個聲麽?”


    其餘人見是迴來了,終於鬆了一口氣,趕忙問道:“怎麽樣,殿主已經搞定了麽?”


    矮小的身軀聳了聳肩膀,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老夫已經將能做的都做了,下麵就要看你們冥殿殿主自己的本事咯。”說完嗅了嗅鼻子,他似乎也覺得有什麽別的情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也睜開了雙眼,他心中的那絲奇怪的感覺並沒有因為的出現消退,反而更加的強烈起來,沒容他多想,獨臂人眉頭一蹙,他們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山下又來了一批人,人數估計有上百,這次應該不會錯了。”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眾人不由地緊張起來。他們向山下望去,肉眼已經看見明殿的重鎧戍衛們閃著一道道金光,列成方隊不急不緩地向山上慢慢摸來。估計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就可以找到他們這裏。


    還在不斷地嗅著鼻子,突然,他神色大變,大聲叫道:“不對,這裏還有別人”。瞬間,的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狂吼,一片肉眼可見的音浪向四周擴散開來,他的周圍竟然浮現出一道銀袍覆身的模糊身影,一拳轟向那道身影,他的拳頭個頭雖小,力道卻是異常的驚人,那道身影直接被一拳擊飛出去,將旁邊的一棵參天巨木攔腰撞斷,銀袍人直接斷了氣。心中一驚,猛然將手中的黑刺環繞身旁揮舞一圈,空氣中憑空滴下幾點殷紅的鮮血,一位銀袍人出現在他麵前。銀袍人用手中的短刃擋住了剛才的致命一擊,然而手臂還是被的黑刺劃傷。獨臂人也是第一時間就立刻反應了過來,將周圍的地麵全部結為一片寒冰,三道人型的冰塊被凍在離他不足十米的距離,隨後被獨臂人出掌一一粉碎。


    再看另一邊,其餘黑袍人的身旁也是浮現出數位銀袍人。首領更是隻身一人正在與三位銀袍人同時交手,而且旁邊已經躺倒了兩具銀袍人的屍體。


    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周圍竟然已經潛伏了這麽多人。


    冥的聲音響徹整片神山:“哈哈哈哈,堂堂明殿匡扶正義的高手,平日裏自視甚高,滿口的仁義道德,現在竟然也用這種如我冥殿一般的下三濫手段,真是讓人覺得悲哀。”


    帶頭的銀袍人正在聯合兩位銀袍人夾擊黑袍人首領刀疤男,他環顧四周,卻找不到冥的身影,反而因為分神差點被刀疤男抓住機會斬殺他。不得已他口中發出一道哨聲,下令所有人撤退。轉眼間隻剩下幾名負傷無法撤離的銀袍人,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動手,這幾人紛紛就地自絕。


    冥大笑不止:“偷雞不成蝕把米,明殿看來也就這麽點本事。


    的人其實早就發現了黑袍人們的存在。他們小心翼翼的潛伏穿過對方布下的結界,又故意讓的人觸發結界,準備趁此機會動手,一舉殲滅對方,怎料被恰好出現的識破。對方的實力也是超乎想象的強,在偷襲的情況下,的精銳在他們手中還是根本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是自己這邊損失慘重,隻有不到一半的人全身而退。


    “對付像你這樣弑兄的敗類,根本不需要講什麽仁義道德。消滅你就是最大的正義。”那位帶頭的銀袍人已經撤到了密林之中,聽聲音才曉得她正是在永陽殿內領命的那名女子。


    “師姐,隻有贏的人才有資格說正義哪。”冥陰陽怪氣的聲音再度從四麵八方傳來。


    黑袍人眾人心中突然冒出另一段冥嚴肅異常的聲音:“隻要再過兩個小時,神山就是我們的了,趁永正還沒來,盡全力攔住這些明殿的雜碎。若是情況有變,你們立刻帶著空蟻走。”


    黑袍人們身旁的空間一陣波動,空蟻閃爍著紫黑的光芒出現在他們麵前。


    就在這時,從空中筆直地灑下一道金色的光柱,如同牢籠一般將空蟻牢牢地封鎖在了光柱之內,不得動彈。


    眾人抬頭仰望,明殿殿主永正全身散發出太陽般的光芒,就這麽如同神明一般淩空站在天空中俯視著他們。


    “老不死的,果然你也來了。”冥終於現身,攜著滾滾黑霧飛上天空,笑看對麵的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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