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旬過後,墨語一行人的行蹤不知被何人透露,已有劍修開始找上門來。


    這一日,有位年輕劍修季培找到幾人,揚言要和墨語比試比試。


    墨語本不想理會,結果季培也不糾纏,就跟在幾人身後。


    然後過了不久,有劍修認識季培,上前交談一番過後,加入了季培,一同跟著幾人。


    墨語轉過頭,見到那兩人似乎還有拉幫結夥的架勢,有些無奈,“我說要不你們出手,把他們打發得了。”


    楚瑩左顧右盼,不去看他。


    “你說啥呢,我可聽不懂。”


    素聆星轉頭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口型。


    墨語不再說了。


    要我求人?還是求她們?不可能!絕不!


    走了一段路之後,墨語麵容糾結,使勁撓了撓頭,但是看到前麵素聆星和楚瑩二人有說有笑,他又覺得有些憋屈。


    所以墨語隻能轉過頭,以眼神示意苑霜葉。當他不斷使眼色的時候,苑霜葉轉頭問道,“有事麽?”


    見到素聆星和楚瑩轉過頭來,墨語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沒什麽,就是想問問咱們什麽時候能到昆吾,這背後跟著一些人,虎視眈眈的,我還真不放心。”


    苑霜葉平淡道:“跟著又如何,他們難不成敢進昆吾?你就當做身後跟了幾個跟屁蟲不就行了,反正他們也沒做什麽嘛。”


    “話是這麽說沒錯......”墨語迴頭看了一眼,“不過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有什麽不對勁的?”


    墨語摸了摸後背,“總感覺背上涼颼颼的,估計那些人在商量什麽針對我的大事。”


    “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讓我們把那兩個人趕走麽。”苑霜葉笑了笑,“直接明說就好了,何必跟我拐彎抹角的。”


    墨語搓了搓手掌,嘿嘿笑道:“你看著辦就行了。”


    “自己動手,要不就開口請聆星兩人動手,我出手的話,免得被人說是以大欺小。”


    墨語嘀嘀咕咕,“你現在修為不是......”


    “嗯?”


    “沒什麽,既然這樣,他們願意跟著就跟著吧。”墨語走到素聆星兩人身旁,隨後唉聲歎氣,不住搖頭。


    楚瑩和素聆星忍著笑,並不理會墨語。


    反正兩人打定主意,隻要墨語不開口求她們,她們就不動手,等到後麵跟著的劍修越來越多,都死死盯著墨語,看他還能不能這般平靜。


    墨語迴過頭看了一眼,季培二人也看向他,眼神有些鄙夷,好像在說墨語隻會躲在女人身後當個縮頭烏龜,不敢應戰,而且看架勢不和他打一場是絕不會離去的。


    隨後過了兩日,墨語身後跟著的年輕劍修多了十幾個,一個個劍修都是禦劍尾隨他們,劍氣淩厲,拖出極長的虹光。


    被那些人的蘊含劍意的目光注視著,墨語雖然無恙,但還是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然後他一人獨自停下,對身後的一群劍修說道:“諸位,不是我不和你們比試。實在是我身體有恙,無法與人爭鬥。這樣吧,既然諸位兄台實在想和我比試,我也不好卻之不恭,但你們這麽多人,真就想使車輪戰與我輪番比試不成?這以後傳出去,你們也不怕別人背地裏嚼舌根,說你們瀚海洲的劍修本事不大,就喜歡以多欺少,相信諸位也不願意落下這麽個名聲吧?”


    見到一眾劍修沉默,墨語繼續說道:“這樣吧,諸位不妨各自比試,與此同時,我調理身子,爭取能與你們過上幾招,讓最終你們其中最為拔尖者與我比試,比試途中,我就算是拚著境界下跌,重傷垂死,也絕對奉陪到底,諸位以為如何?”


    這話都說出口了,一幹劍修麵麵相覷,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墨語說自己身體有恙,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他這些日子避戰,卻又眼睜睜看著他們跟在身後,沒有讓那三名女劍修出手,也說得過去。若是假的,他們似乎也找不到什麽理由反駁,因為如果真這麽等下去,恐怕對方見他們人越來越多,會更不願意出手,興許自己還會落下一個以多欺少的名號。


    而無論真假,他們似乎都沒法稱心如意的與對麵那人一對一交手。


    看著那群劍修議論紛紛,好似在討論該如何角逐出最強之人與墨語交手,墨語嘿嘿笑了笑,追上素聆星幾人。


    “哎,沒法子,這隻要人的腦袋夠聰明,就會有無數種法子解決問題。”


    瞧墨語的一臉得意,楚瑩說道:“你就笑吧你,等他們真選出了一個最厲害的劍修,你又放出話了,到時候就算是我們幫你,你也說不過去。”


    墨語挺胸抬頭,下巴也微微抬起,然後慢悠悠說道:“這有什麽難的,我說過要和他們武鬥了麽?我說的是文鬥好不好。到時候他們能從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上贏我,那我也認了。”


    “畢竟我也有段日子沒有好好琢磨了,難免有些生疏,輸了也沒什麽嘛。”


    “嘖嘖嘖......”楚瑩不住嘖嘴,“沒想到啊沒想到,墨語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誰讓你們坐視不理的?”墨語捏著她的臉頰,“明明說好幫我擋著那些人,結果你們兩個合起火來騙我,枉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實在是讓我心痛。”


    “唔唔唔......”


    墨語鬆開手,“說人話。”


    “明明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結果你非要死鴨子嘴硬,不肯說,倒是怪在我和聆星頭上了。”楚瑩說完,見到墨語又有抬手的跡象,趕緊躲到素聆星身後。


    墨語“惡狠狠”瞪了她一眼,“佛家有言,莫向外求,我堂堂一個金剛境的武人,怎麽能向你們兩個女子開口呢,傳出去了,我的臉還要不要了?”


    楚瑩撓撓臉頰,小聲嘀咕道:“咦,讓我們幫你搞定那些人,難道就有麵子了麽?感覺好像差不多嘛......”


    素聆星笑著道:“墨語的意思是,他不開口,我們兩個應該貼心一點,主動要求的。”


    “咳咳......”墨語鄭重點頭,“還是聆星懂事。”


    ————


    另一邊,趙蘇帶著重禮迴到自己曾經的宗門,清楚了自己當年的那位大師兄,如今宗門副宗主,古鶴,同樣是劍仙,但論戰力,當年就要強他一線,如今的話,估計不止強上一線了。


    原本古鶴並不想理會趙蘇這個師弟,當年宗門出事,宗門內的諸位長老死傷大半,他曾傳訊於趙蘇,讓他帶人迴來救急,結果呢?不知是怕死還是其他的原因,趙蘇再三推脫,等到宗門那場大亂過後,趙蘇才慢悠悠“趕到”宗門,詢問他是否有什麽要事發生。


    這種狼心狗肺之輩,他古鶴不屑與之為伍,所以自那之後,古鶴不再與趙蘇來往。


    奈何趙蘇此次前來拜會,事先不知從何處得知他的夫人受傷不輕,需要十滴赤霜流菇露療傷,還將其作為見麵禮給帶了過來。


    這種取之赤陽之地奇草霜流菇的晨露,需要極陰之日的露水結合極陽之氣所成,百年難得一滴,古鶴的夫人療傷一共需要十滴,換成金精錢,少說也是上萬枚之多。


    古鶴雖然是一宗副宗主,但其實家底並不豐厚,況且赤霜流菇露極為難得,不說千金難得一滴,更是有價無市。


    “師兄,這次小弟請你出手,主要是教訓教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絕無其他想法。”


    古鶴冷笑一聲,“你趙蘇自立門戶,混了這麽多年,怎麽到頭來越活越迴去了?現在竟然淪落到欺負一個小輩,而且還是一個你打不過的小輩。”


    趙蘇對古鶴的冷嘲熱諷並不在意,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那人是個年輕武夫,境界不算太高,也就金剛境而已,但是他的本事不小,曾在北洲做過一人屠一城之妖的壯舉,很是厲害。據說他不僅與北洲各地的大妖交手,就連妖王也無法在他手裏討到什麽好處。”


    “能夠和北洲的妖王爭鬥,又全身而退,對方的實力,我想師兄你這位與妖王交過手的劍仙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


    古鶴沉默。


    早在趙蘇入門之前,他就見識過妖王那種無可匹敵的威勢,等他踏入人仙境之後,又特意找到瀚海洲盤踞一方的一位妖王,兩人鬥了七天七夜,不分勝負。


    雖說看上去是不分勝負,但他那個時候體內靈力逐漸幹涸,若是再鬥下去,恐怕他會因為靈力耗盡而落敗。


    因為妖族體魄強橫,可以憑借體魄占據上風,迫使敵方耗費更多靈力護住羸弱的身軀。


    那還隻是瀚海洲的妖王,而北洲的妖王一向以戰力卓越著稱,往往可以以一敵二,甚至於以一敵多。


    “若是你騙我,讓我白跑一趟,你知道後果的。”


    趙蘇拱手,“等師兄見到那人,自會知曉小弟所言屬實,絕非虛妄。”


    隨後兩人一同禦劍離去。


    在兩人身後不遠處,薛沐憐與貝陌石一同現身。


    有薛禮的腰牌在身,趙蘇二人並未發現他們的蹤跡。


    “古鶴這人,秉性端正,據說已經很久沒有和趙蘇來往了,這次他竟然會選擇和趙蘇一同前去找那些人的麻煩,看來古鶴是有什麽把柄落在趙蘇手裏。”


    薛沐憐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之後,向身旁的老人問道:“貝爺爺,你覺得古鶴這位劍仙本事如何?”


    貝陌石捋了捋胡須,思索片刻,“以前我來此地問劍之時,與他比試過,當時我要強他一些,經過了這麽些年,也不知他有多少長進。不過比起趙蘇,應該要強不少。而他們兩人聯手的話,興許可以勝過我。”


    “恩,那這麽說來,他應該就是指望古鶴對付那名年輕武夫了,離開青藤學宮範圍,就算是那位陸聖人也無法隨意出手,趙蘇就是要借此機會打壓對方,不過以我對他的理解,恐怕除了這方麵,那慕凝煙的弟子應該也是他的目標之一。”


    “沐憐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前去相助那位武夫?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快些離去,早他們一步抵達。”


    薛沐憐搖頭,“不,我們應該遲他們一些抵達才是,最好是趙蘇和古鶴占據上風的時候,我們在出麵。畢竟這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要好得多,不是麽?”


    貝陌石點頭。


    在這人心上的角力,他雖然年長薛沐憐數百歲,卻依舊比不上薛沐憐。


    隻有這樣的女子,早年與人定下婚約,卻又中途反悔,與一個相識不久的人結為連理,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才不讓人那麽意外。


    就是不知道當年薛沐憐究竟是說了那些話,才讓自己的先生薛禮點頭同意。


    要知道薛家作為流芳百世的儒道世家,可從未聽說過食言而肥的舉動,更莫說是悔婚了,而薛禮更是一言九鼎,作為最先定下為薛沐憐定下婚約的長輩,薛沐憐悔婚,就相當於薛禮把自己說過的話收迴。


    不過這等事,貝陌石也就是放在心裏稍微琢磨琢磨。


    ————


    跟在墨語幾人身後的一眾劍修因為墨語的那一番話陷入了兩難之境。


    沒過多久,那些劍修就因為爭論誰修為最高,誰與墨語比試吵了起來。


    大家都是年輕氣盛之輩,誰也不讓誰,更沒有誰會心平氣和的講道理,所以他們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打著打著就打紅了眼,收不住手。


    有些人被劍氣傷到穴竅,影響到了劍道根基,然後不肯善罷甘休,痛下死手,將對手的手腳斬去。


    就這樣,好些劍修結下死仇。


    打到最後,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角逐出最強者,要找墨語比試了。


    遠遠看著那些劍修爭鬥的墨語掏出一捧瓜子,一邊悠閑嗑瓜子,一邊抬頭遠眺,興致勃勃。


    “喲,嘖嘖,這一招真不錯。哎喲,這一劍也很厲害......”


    楚瑩走到他身邊,從他手中抓走一大半的瓜子,和素聆星一起剝了起來,“墨語,你瞧瞧,那些人重傷了那麽多,可都要算在你的頭上。等他們迴去,指不定就有誰要來找你尋仇呢。”


    墨語一臉無辜,“天地良心,我就說了兩句話而已,是他們自己自相殘殺的好不好,就算要算賬,怎麽也算不到我頭上來吧?”


    “我看不見得。他們都是因為你起了爭端,誰知道會不會怪到你頭上。”


    墨語想了想,突然從兩人手裏把瓜子搶了過來,然後直接溜走,速度不比禦劍慢多少。


    “我覺得我們不該浪費時間,要早點到昆吾才行。”


    苑霜葉也被墨語的行為給驚到了,她突然問了一句,“怎麽這些日子,他人突然變了個模樣?”


    素聆星迴答道:“以前墨語就是這樣的啊。”


    聽完這話,苑霜葉神色微變,一言不發的朝墨語追去。


    素聆星和楚瑩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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