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校書郎,我是司門郎中長孫無忌,聽聞你前兩天被那個東宮率更丞王晊給打了,真是豈有此理。而秦王非常過意不去,而這個事情的起因其實也就是我們家麗質縣主踩了婉柔郡主的腳,這才讓那個王晊如此毆打你。我實在是過意不去,所以特意帶著麗質縣主給您道歉來了!而我是麗質縣主的舅舅,秦王讓我來帶她來向您道歉!”長孫無忌說道。


    而李麗質一副單純的說:“時校書郎,這次是我踩了婉柔姐姐的腳,這才讓讓你被打了,所以我非常我一步去,特來向您道歉!那個東宮詹事府的率更丞王晊怎麽能夠這樣了,婉柔姐姐也都沒有計較,他一個普通官員怎麽如此計較呢?我想,我改天讓婉柔姐姐來向你道歉,這個是應該的。”


    時不凡淡淡的說:“麗質縣主,其實我認為該向我道歉的,不是您,也不是婉柔郡主,更不是那個東宮的王晊。而我認為應該向我道歉的,是秦王!”


    “讓父王向你道歉?父王和這個事情沒有關係啊!”李麗質單純的迴答。


    時不凡一副好奇的看向了長孫無忌,問:“是嗎?”


    長孫無忌手裏的剛剛沏茶的茶杯明顯突然一抖,不過很快恢複了過來,長孫無忌強做鎮靜的喝了一杯這個新炒製出來的茶水,也就是根據時不凡建議,然後秦嘉瑞弄出的炒茶,現在用來招待長孫無忌了。


    “嗯,這個茶不錯,唇齒留香,實乃上等佳品。我想秦王一定會喜歡的!”長孫無忌說道。


    時不凡心裏哼道:“顧左右而言他,不打自招!長孫無忌,看來目前還隻是一個官場上的新兵,經驗上還沒有數十年之後那麽老辣。”


    不過時不凡卻並沒有揭穿長孫無忌的尷尬,而是主動說:“既然如此,那還請長孫郎中把這個茶葉推薦給秦王。這個茶葉是我一個契姐弄出來的,目前她正在做這個茶葉的生意,你看如何?能否作為秦王府的貢品?”


    “嗯,一定一定!這個茶葉唇齒留香,實乃不可多得的佳品,我想哪怕時校書郎不說,我也會建議秦王采購的。”長孫無忌連忙迴答,這話半真半假,一方麵確實這個新式炒茶非常好喝,而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心裏麵心虛,不好拒絕。


    時不凡暗想:“哼,看我不讓嘉瑞狠狠宰你們一刀,真是不讓你明知道一下我的本事,還真的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了!”


    “麗質,這幾天課程複習得如何?”時不凡接著詢問李麗質的課程。


    李麗質主動說:“還行!”


    “麗質,你學過論語裏麵的一個典故嗎?子貢問孔子,子師和子商誰更賢明一些,你知道這個典故嗎?”時不凡問。


    李麗質很單純的迴答:“我知道,子貢問孔子,子師和子商誰更賢明。而孔子迴答子師常常超過周禮的要求,可是子商卻沒有能達到。而子貢認為這個是子師比子尚宮更優秀,不過孔子卻迴答‘過猶不及’。”


    “是啊!過猶不及啊!有些事情做過了,反而不如不做!”時不凡說道。


    “啪啦!”長孫無忌手裏的茶杯掉落到了地上。


    時不凡裝模作樣的驚訝道:“長孫郎中,你這個可是幹什麽?這個可是宮裏麵的青瓷啊,最新的青瓷,你怎麽都給打爛了?還有這個茶葉,價值可不菲,你居然浪費了?”


    長孫無忌笑容有些尷尬,然後說:“沒有什麽,沒有什麽。”


    “舅舅,你今天怎麽笑得如此虛假?”李麗質單純的問道。


    時不凡對長孫無忌說;“長孫郎中,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長孫無忌卻尷尬的想道:“什麽過猶不及,你這個是在敲打我和秦王呢!真的是狡猾無比,這個家夥太滑了,根本滑不留手。這次看來可是麻煩了,如果玩不好那可真的是要麻煩了。”


    長孫無忌心裏麵非常緊張,這次事情可真的是一個天大的麻煩,如果讓時不凡對秦王李世民感覺了厭惡,那恐怕真的是麻煩了。如果接下來,那恐怕這樣才是最令人頭痛的。不過長孫無忌接下來心裏卻在思考,這個應該怎麽解決,不過目前好像沒有什麽很好的解決辦法。剛才時不凡明顯是在借助所謂教導李麗質的機會敲打他,讓長孫無忌悠著點。


    可是長孫無忌沒有想到,自己自和房玄齡杜如晦他們製定的計劃,居然這麽快也就被時不凡看破了。如果這樣,那才是大麻煩。


    “時校書郎,聽聞你現在都沒有能夠在長安置辦房產?”長孫無忌問道。


    時不凡隨口說:“我這個九品小京官又沒有什麽油水,怎麽能夠有錢置辦產業呢?何況,我還是托福,托了秦王的福分,這才能夠來和修文館擔任校書郎啊!如果沒有秦王,那我也都不可能有今天啊!”


    “嗬嗬,當然,秦王一向喜歡不拘一格用人才。何況時校書郎也是一個人才,一個校書郎實在是屈才了,屈才了!我想,時校書郎在長安沒有產業,那秦王正好有好幾套宅子。其中在內城有一套宅子,是按照五品官員所要求,是一個不錯的宅子了,在長安也是不多見的!如果時校書郎願意,我可以代替秦王送給時校書郎!”長孫無忌說道。


    時不凡卻馬上猶豫的說:“可是按照朝廷法度,我一個九品小官,可沒有資格住在內城,更沒有資格住五品官的宅子啊!”


    在唐朝這個封建等級森嚴的地方,不同等級的官員和百姓能住什麽檔次的房子也多是有講究的。哪怕商人再有錢,那也都不能夠住超過一定標準的房子,不然可是逾製。所以時不凡如果收下了這個五品官員的房子,那可是不折不扣的逾製了,這樣封建時代可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罪名。


    長孫無忌心裏麵大罵:“你這個混蛋,既想吃魚肉,可是又嫌腥味重。”


    長孫無忌馬上替時不凡找借口說:“這套宅子是送給獨孤尚宮的,而獨孤尚宮正好是五品。而如果讓獨孤尚宮的未婚夫來居住,那算是家人,不算是逾製啊!朝廷也都沒有規定官吏的家人不能夠跟著一起居住啊!何況您也是得到了皇上的賜婚,那您住在獨孤尚宮的私宅裏麵,誰能說什麽?”


    “哦?是嗎?”時不凡哈哈笑道,然後說:“很好,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替大雪收下了。”


    雖然這個宅子是名義上送給獨孤大雪的,可是事實上居住的卻是時不凡,也許甚至能夠成為時不凡和獨孤大雪未來的婚房了。


    長孫無忌也都頗為心痛,因為這個宅子麵積可不小,尤其是在這個寸土寸金的長安,天子腳下,土地價格更是高啊!自古以來首都的房價地價不都是很高的,不但京城自己的京官想要購置產業,很多外地的人也都在京城裏麵購置產業。很多想要在政治上有發展的地方官,都會在京城裏麵購置一套符合自己身份的產業,這樣可以加強自己和京城的聯係,甚至可以把自己的一些親信安排在京城去負責“跑部錢進”,起到後世的駐京辦的作用。


    所以僧多粥少的情況下,長安的土地未來肯定是要升職很多的,這個長孫無忌也都知道。所以這次把一套宅子送給了時不凡,那意味著將來損失肯定不小。在京城裏麵,同樣等級的官員的宅子,比起別的地方的同等級的宅子貴了至少三五倍,甚至也許更多。這個也就是首都,首都的房價可是貴的要命的,這點時不凡在後世也都是深有體會。不過自己目前算是解決了宅子的問題,而且還是一個五品官的房子,自己可以借用自己老婆的身份來給自己獲得更高級的宅子,不用擔心被人告狀。


    至於是不是被人背地裏麵罵你住在老婆房子裏麵,這樣時不凡倒也沒有計較。現在時不凡沒有資格計較這些,能夠在京城裏麵有套房子,那可是無數人都期盼著的。如果是後世有一個女人在京城裏麵有套房子,恐怕外地很多人都會願意和她結婚,倒插門也都可以的。京城可是百物皆貴,居大不易啊!所以時不凡沒有資格計較這些破事,先把自己安穩下來再說吧!有套好房子都不錯了,你還計較這個是掛在自己名字下還是在自己老婆名字下麵的?這種事情,也就是左手到右手的區別,沒有什麽意思。


    “哼,算計我,我讓你破破財!以為我就那麽好算計嗎?李世民啊李世民,你根本想不到我是一個穿越者,你算計我恐怕沒有那麽容易。現在,破財了吧?”時不凡看著這個長孫無忌想道。


    長孫無忌把這個宅子答應送給了時不凡之後,他馬上帶著李麗質趕緊離開,然後腦門還是擦了擦冷汗。


    “舅舅,今天你怎麽了?好像如此不自在?”李麗質問道。


    “麗質縣主,你先去休息吧!”長孫無忌沒有迴答。


    而長孫無忌趕緊來到了十八學士討論的地方,然後急忙跟房玄齡說:“玄齡,這次恐怕有麻煩了!那個時不凡已經看穿了我們的計劃,這次我們暴露了。”


    “什麽?他知道了?”房玄齡驚唿。


    長孫無忌把今天和時不凡的過程也都說了一次,然後房玄齡馬上驚唿:“他怎明知道那個王晊說我們的人?”


    “是啊!我也不知道啊,這個時不凡怎麽會知道王晊是我們的人。這個王晊可是我們的一個重要的內間,他是負責給我們在東宮打聽消息的。可是現在居然被時不凡看出來了,故意說什麽過猶不及,他看來是知道了王晊是我們的人了。我不得不拿出一套宅子送給了時不凡,算是封口了!”長孫無忌說道。


    杜如晦馬上說:“你做的還是不錯的,那個王晊遠比一個宅子更重要,隻要別讓這個時不凡說出去,那恐怕那應該也都不大了。”


    不過,長孫無忌也都說:“不知道這個時不凡到底知道了多少,他到底知道了到了什麽程度。他是全部都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還是隻是知道一部分,而這一部分到底是多少,我們也都不清楚啊!”


    “他是否願意投靠秦王?如果他不肯投靠秦王,可是卻也都知道太多了,那這樣可是對我們不利啊!是不是讓陳大德去把他給……”房玄齡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長孫無忌臉色也都麵露兇光,然後說:“他的態度不明,我們也都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如果是這樣,那我們隻能夠讓陳大德去把他滅口了。”


    “不妥,恐怕他收下了宅子,也就是在向我們示好了!我想他應該不會忘記,是秦王保舉他成為修文館校書郎的位置的,他身上已經和秦王有關係了。”杜如晦說。


    長孫無忌也都疑惑的問:“可是現在的時不凡已經不是過去都時不凡了,他現在身後太複雜了,他和很多士族的後代都建立了師生之情誼。秦王隻給了他一個九品小官,這點恩情明顯不夠啊!”


    “還是不妥,他願意收下宅子,意味著並沒有和我們為敵的打算。先不要動手,他說的沒有錯,過猶不及。如果我們把他給滅口了,那到時候真的還是過猶不及了。他身後太複雜了,牽扯太多,不適合直接滅口。他的影響力遠比我們想象當中要大,不但未婚妻是五品尚宮,就說他負責教導那麽多學生,一旦他出了意外,那我們根本無法瞞住別人。到時候一旦他出了意外,那恐怕跟著調查的人絕對不少,那個時候我們才是大麻煩。所以過猶不及,他也許也是在告訴我們,不要對他動手呢!”杜如晦迴答。


    “那到底怎麽辦?他到底是站誰那邊的?這個小小年紀,怎麽做事如此老辣,居然一點漏洞都沒有?如此狡猾?”長孫無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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