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野。


    書生一路瞧著奇景異色,看到精彩處便吟哦一番,自我陶醉、怡然自得。


    他正逍遙自在地走著時,突聽對麵行來的少女幽怨地念叨:“相思之苦若秋霜,欺淩妹妹心發黃。長日久不見君,空叫妹妹想斷腸。”


    他聽了明白那少女是在思念她的情人,想得是這般肝腸欲斷、苦楚淒涼。他正想著時,那少女已經到了眼前。她雖隻看了一眼,但已瞧清了那少女嫵媚嬌豔、秀麗動人。一身巧柔薄的衣衫,勾勒得全身曲線畢露、撩人心神,讓人一見頓生邪念。


    “少女這麽美麗動人,秀色可餐,她的情人怎麽不愛她不喜歡她了?難道他愛上了比她更美的姑娘?”他忖道,“要不就是她的情人去了遠方久不迴歸。也可能是去了另一個世界,方才令她如此傷心。


    “郎啊郎,你讓妹妹想段腸。郎啊郎,你真讓妹妹心傷。”那少女念叨著走近他,腦袋低垂、目光呆滯、腳步趔趄,一副神智混亂的模樣,對他自然是視而不見。他本讓開了路,她卻跌撞著又走了過來,一下子撞在他身上。


    一股鮮花般的幽香頓時鑽進他的胸腔中,心神立時一醉,醉得他飄飄欲仙。


    “郎啊郎。”她一撞之下抬起頭,眼瞳猛然大睜,盯著他頓現驚喜之色,接著一撲而上將他攔腰抱住,喜叫起來,象久別的情饒突然重逢。


    其聲柔和、其語甘甜、其情親昵,再也不像剛才那樣失望頹喪。


    “姑娘,你認錯人了,你認錯人啦!”他被猛然抱住,醉意頓消,深覺不妥時,惶急恐慌起來。急伸手去推她,可一接觸那柔若無骨、嬌嫩生香的肌膚上,他那可提?扶犁的力氣,在瞬間化得不能捉筷。


    “郎。妹妹好好想你啊。”她一陣激動之後,支起頭,將嬌嫩欲滴的玉麵對著他、一雙顧盼生輝、眉飛色舞的鳳眼盯著他,著著將兩片水靈紅潤的香唇遞上去,慌得他把頭亂搖。


    “郎——”她不滿意地嬌嗔起來,在他懷中撒嬌般將身軀扭動。


    他被她揉得渾身生出莫名的快感,令他有點魂不守舍,有些控製不住自己起來。腦中昏昏沉沉地想:這姑娘與她情人不知離別了多久,竟然害上了魔般的相思病,以至見到男人投懷送抱,真讓人有些想入非非。他把持不住自己,竟然有些心動了,手不由向她滿是誘惑的俏臉上伸去……


    “萬惡淫為首,萬惡淫為首!”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這條警世古訓猛地注入他的腦神經,如鎮靜劑般令他渾身迴歸自然,再也沒有一絲歪心邪念,手如布帶一般垂下。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古訓恆言,男人所特有的力氣同時在千筋百骸中複蘇。他恢複了強勁體力,果斷毅然決然地將她猛地推開。


    她被推得連退兩步後跌坐地上,怔怔地望了望他,突然異常傷心般嗚咽起來。


    他徒一邊,萬分不解地看著她。


    她抽泣一陣,抹著傷心淚責道:“妹妹想你都快想瘋了,你見了我卻一點也不心疼,一點也不愛憐。你好狠心,你好無情!”接著近乎嚎啕地哭起來。


    他見她傷心得不得了,隻得出言解釋:“姑娘,你認錯人了,我可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十分傷心,但兩耳還是捕捉到了他的話,忙抬起頭,睜著淚眼盯著他細看:“你甚麽?”


    “姑娘,你的心上人叫什麽名字?”


    “肖雄。”這可能是她致死也不會忘記的名字。


    “我不叫肖雄。”他舒了一口氣道。


    她左右盯瞧著他,又揉了揉眼,細看了一番道:“你,你真的不是肖雄?”神智不清的她也許記憶有些模糊了,是以有點不相信。


    “我姓王名玉玨,不是你要找的肖雄。”他著怕她不明白,就拾了樹枝在地上寫下了“王玉玨”三個字。


    “王玉玨。”她看了一遍,似乎不相信也不願相信,“你叫王玉玨,真的不是肖雄?”見他點零頭,心中好一陣子失落。神智經此一激,似乎澄明了不少,臉上悄然爬上羞紅,垂著頭不好意思起來:“我認錯人了。剛才,剛才……真讓公子見笑了。”


    “肖公子去了哪裏?竟讓你如此傷心。”見她恢複了神智,心中也就不怕了。古道熱腸的心性讓他欲弄個明白好幫一幫忙。


    “他——”此言一出,臉露悲色,語帶哭音,“他走了,在一次打獵時被傷虎……”她眼中淚花湧現,“我們婚期在即,可他卻走了,扔下我孤苦伶仃的,我想他想得幾乎快瘋了。將才看到你,我以為是他又迴來了,所以我……”她著臉上羞紅更濃。


    “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太傷心了,還是注重身體要緊。”他著施了一禮,“生就此別過,姑娘保重。”


    “公子,你能不能再陪陪女子?”她見他要走,幽怨地央求。


    “這個姑娘失去了心上人,傷心得快要瘋了。我不如開導開導她,以免她迷了心竅。豆蔻年華的少女如成了癡癡傻傻的瘋子,那是多麽悲摧的事。”他想著在路邊石塊上坐下安慰起來,“姑娘,凡事要想開些,不可把自己塵封在過去的日子裏。”


    “對,你得很對。”她理了理亂發,整了整衣衫,走過去挨他坐下,“你真的太象肖雄了,所以我,我……”她眼中放著異樣色彩緊盯著他。


    他心一緊忙向一旁挪了挪。


    “要是他還活著多好。”她著又冷不防將他抱住,附嘴於耳夢囈般道,“你就是肖雄,你就是肖雄。我,我,我要你。”


    “姑娘,你怎麽又犯病了!”他萬分不解剛才還好好的她,怎麽又突然如此起來,他著忙伸手抵住她的香肩拚命往外推。


    她似乎知他有此一著,早有準備般用盡了力。雙手纏在他腰上,象鐵箍般緊,任他如何用力也推不開。她臉頰廝磨著他耳鬢,出唇的話語象蜂蜜,“我要你我要你。”


    視覺觸覺聽覺都麻辣到了頂點。


    他那男兒之火險些轟地燃起來,好在那“鎮火之寶”及時地“潑”下,在它微如螢火時將它“澆”滅——“萬惡淫為首,萬惡淫為首……”他閉著眼不再看那姑娘,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鎮火之寶的咒語。那咒語使得有血有肉的他在俄傾之際幻化成一截六根清淨的活木頭,靈驗絲毫不遜於少林達摩靜心咒。


    “你是木頭人,你是冷血動物!”那姑娘抱著他,許久見他沒有反應,隻得鬆開手。望了望他那如木雕泥塑的呆板麵容,知道他對自己毫不動心,於是羞紅著臉轉身跑進了林鄭


    他見她無奈而去,如釋重負,感覺倍爽,站起身,如漏網之魚反向疾跑,生怕那姑娘象鬼魂纏身般跟上來。


    樹林中,姑娘羞紅著臉對秋失月道:“少主,那書生果然不是好色之徒,比柳下惠還要柳下惠。”


    “雲燕,難為你了。”秋失月對她歉然一笑。


    “少主,你叫我以後怎麽做人啦。”雲燕羞兮兮地道,“別樣事還可以,你卻叫我如婊子般去勾引他,真讓人家難為情死了。”又不解地問,“你為什麽要考驗他的心,考驗他的人品。”


    “沒關係,這事知地知,你知我知,世上誰也不知。況你又戴著麵具,把麵具除去,以後就算遇到他,他也認不出你來,用不著害怕。”


    “少主,你如此做究竟有什麽用意?”雲燕見她扯南山蓋北網,於是又不依不饒地問。


    “尊師經常訓導我,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個個都是見了漂亮女人就挪不動腳的下賤貨色。鄺廣雖是她娘家嫡親侄子,但也不讓他主持鷹山神院中的一切事務,也不許我們接近。彌留之際還告誡我不要經常與他在一起。我們三人離開鷹山神院下山後,所到之處,果然如師父若言,那些臭男人一睹我麵,雙眼便色咪咪地緊盯著,有的甚至口出汙言穢語,最可惡的還想動手動腳。但那些色鬼怎知我厲害,吃不了我豆腐反被我一劍取了性命。


    “那在犀牛潭邊,我於偶然之際遇到了他,心想他也會象那些臭男人一樣,哪知他隻看了我一眼便將目光收迴,更沒有其他惡行,好像我隻是一株隨處可見的野草。你這男人怪不怪。我疑心他是故弄玄虛耍手段,所以要試試他,看他的心是否真的是純白無暇。從剛才那事中,我有四五分相信他不是偽君子。將才要是別的男人被你那樣一弄,準保會把你整個吃了不吐骨頭。”


    “人家難為情死了,你卻還要取笑人家。”雲燕撕下麵具。露出清秀、端莊的本來麵目,臉卻更加紅了。


    “讓你如此,實在是委屈了你。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秋失月歉然著,望著王玉玨逃走的方向道,“我們走。”


    “去哪裏啊?”雲燕看見她眼神有些異樣,於是不解地問。


    “當然是去找那秘密圖案,順便再會會那書呆子。”秋失月邊邊走。


    “媽呀!還要去會他。”雲燕萬分不願,“要再試他你自己去,我可不去囉。”


    “你放心,是我親自去。秋失月很神秘地道。


    歡迎指出不足之處,你的批評是我前進的鋪路之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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