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霧見沈辭沉著臉不發一,揶揄道:「二公子不願去,莫不是嫌棄觀風使沒有官品,連芝麻綠豆小官也不是?」


    沈辭撇了一下嘴角,嗤道:「還真就是了,怎麽,接下來你想如何勸我?」


    德行……


    葉泠霧吐了口氣,正色道:「你該去的。」


    「……你這麽想我去,那你可知道這一去沒個一年兩年不可能迴來,捨得?」沈辭單揚了一下眉毛。


    「有何捨不得,二公子喜歡什麽就去追逐什麽,不需在意我。」


    沈辭聞言漠然。


    案幾上有個青花瓷瓶,裏麵插著幾朵快要凋零的花,葉泠霧目光落在那幾朵花上,幽幽道:「二公子不必為了我放棄陛下給的大好機會。」


    她抬眸淡淡凝視著沈辭,眸光黯淡,「及笄時,二公子詢問過我對你的心意,那時我不敢迴應,現在我想清楚了,二公子的喜歡,泠霧承受不住,二公子找個賢惠善良的相伴一生最好。」


    沈湛眼眸沉靜又帶著一絲詫異,默了少頃道:「葉泠霧,我母親跟你說什麽了?」


    「二叔母沒說什麽,這些話其實我早就該跟你說清楚的。」葉泠霧緩緩低下頭。她早就該發現,她心是一座深淵,萬丈之底她獨自一人。


    「既然知道早該跟我說清楚,那你為何現在才說?」沈辭又道,「你是不是覺著我為你放棄了觀風使,會讓你心裏愧疚?那我可告訴你,我不去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葉泠霧自嘲一笑,道:「我可不會愧疚,我這個人自私自利慣了,怎麽會愧疚,我最多是良心發現,不想耽誤你罷了。」


    「我不怕你耽誤。」沈辭目光灼灼地看著葉泠霧,「你也用不著說這種妄自菲薄的話來氣我。」


    葉泠霧無力一笑:「我不是氣你,這些話我都是認真說的,你做不做觀風使與我無關,我隻是不想你後悔今日的決定,若這個決定有萬分之一的原因是我,那我都會為你不值得。」


    少年的愛最不容辜負,可葉泠霧比起愛別人,其實更愛自己,她始終不願意去賭她與沈辭能長長久久,相看兩不厭。


    何況她要的愛,或許沒人能給她,就好像一把傘,一塊餅,一份情,她想要的是完完全全的獨屬。


    她在京城無親無故,寧北侯府哪怕是沈老太太都不會用同意他們在一起的,若真在一起了,卻又遭世人反對,她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為愛披荊斬棘的故事隻適合在戲本子裏出現,或許隻有看著他和程故鳶,又或者其他姑娘成家幸福,那個夢,她才能真正釋懷。


    「這些話都是認真的?」沈辭再問。


    「認真的,沈璟延,比起與你成家,我更期盼著幾十年後,你我各自的家庭能幸福美滿。」


    沈辭聞言,冷嗤了一聲。


    話音剛落,卻聽外麵傳絨秀的通報聲——「三姑娘,四姑娘,故鳶姑娘,你們一起來看泠霧姑娘啦?」


    「是啊……」沈盼兒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葉泠霧嚇了一跳,完全忘了腳還傷著,突然就要站起身,結果腳踝疼得直抽抽,她再抬頭,卻見沈辭倒是一臉氣定神閑,淡淡看著她出醜。


    葉泠霧檸眉道:「二公子沒聽見幾位姑娘來了嗎,還不趕緊離開,讓她們看見了怎麽行?」


    沈辭理直氣壯道:「看見便看見了,我來找你又不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來的。」


    「那也不行,你……」葉泠霧急的左右看了看,指著後花窗道,「從那邊翻出去。」


    沈辭一雙狐狸眼半眯:「不翻。」


    「翻。」


    「不翻。」


    葉泠霧鬱結。


    沈辭無言地斜乜她一眼,仰頭將茶碗裏的水喝光,隨即起身朝裏屋緊閉的花窗走去,推開窗戶直接翻了出去,動作輕盈利落。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絨秀就推開門了。


    幾個姑娘和其貼身女使們魚貫而入。


    屋子一下熱鬧起來。


    葉泠霧趁著眾人沒注意,連忙將沈辭用過的茶碗收到隱囊中。


    今日沈盼兒和沈月兒各身著一件鏽色棉羅裙,一藍一粉,頭上綰了個飛月髻。程故鳶身著紅衣便裝,馬尾高束。幾個貼身女使顏色不一。


    滿室花團錦簇。


    「泠霧妹妹,你這腳傷可好些了?」程故鳶在沈辭做過的軟榻上落座。


    「消腫不少,多謝故鳶姐姐昨日給我正骨,你的手藝當真是不錯。」葉泠霧莞爾道。


    沈盼兒插話道:「那可不是,故鳶姐姐從小在邊境長大,磕磕碰碰的事遇見不少,這正骨也該是拿手的,對了,故鳶姐姐什麽時候再迴九曲城啊,帶我一起去玩玩唄?」


    沈月兒道:「三姐姐還想著玩?這些日子我看你經常出府,倒確實是越發貪玩了。」


    沈盼兒一下就焉了,皺著眉不說話。


    葉泠霧瞧出點什麽,說道:「三姑娘,你在府外可有事纏身嗎?」


    「也不是……」沈盼兒見眾人目光聚集到她身上,一下無所適從地低下了眼眸。


    程故鳶一下站起身,義薄雲天的一拍案幾,「盼兒妹妹,是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去給你解決!」


    沈盼兒道:「不是,沒人欺負我。」


    「那你怎麽看著愁眉苦臉的?」程故鳶又坐了迴去。


    沈盼兒麵色微紅,低頭玩弄著腰間的穗子,迴答:「也不知愁眉苦臉,我最近是遇到一些難事,哎呀就是小事罷了,沒什麽好說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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