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麽希望卓能像小時候一樣叫自己哥哥。


    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隻能靠家教少得可憐的時薪養活自己的窮學生,卓也不是對自己滿心崇拜的小少年。


    時過境遷,哥哥的稱唿又從何而來呢。


    卓甚至還對他們的過往一無所知就像小眠禮說的,他們還不是朋友,不能強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禮禮小可愛也會給評論區的大可愛們發紅包喲~


    第27章 神明


    眠禮趴在卓懷裏, 瞧瞧這個又瞅瞅那個。


    大人們的感情總是很複雜。


    神明不喜歡晦暗的隱喻,更喜歡直白的愛意。


    比如齊瑞和小慧,比如齊瑞、小慧對卓, 又比如卓對自己。


    他們愛著誰、喜歡著誰,全世界都知曉,這樣才是神能給予許可的愛。


    小主神是能聽見他人的心聲的,隻不過之前卓希望別聽了,就暫時關閉了這個功能。


    卡密醬也不是多想去聽別人在想什麽,人類這種生物欲/求太多,太嘈雜。


    然而就算不主動去探聽,若人類心底的渴望太過強烈,他也會被迫接收。


    比如現在盧頌一遍又一遍在心底無聲祈求, 希望卓能換個不那麽有距離的稱唿。


    眠禮還坐在盧頌腿上,瞅瞅卓, 又抬頭看看他。


    小神仙拍了拍他鬆鬆箍著自己腰以防掉下去的手,語重心長:“盧盧。”


    盧頌:“……”


    這突然出現的詭異稱唿是怎麽迴事?


    眠禮一副嫌他很笨的神情:“你以後就叫盧盧啦。”


    “……嗯?”


    眠禮睜大眼睛:“不喜歡嘛?”


    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眶一紅,頓時浮現出淚意。


    盧頌心頭大震,自己若是說出一個“不”字, 下一秒就得把小東西惹哭了吧?


    神明落淚, 會不會天降災禍?


    他連忙搖頭:“不, 我很喜歡。”


    眠禮吸了吸鼻子, 委委屈屈地:“那你就是盧盧了喔。”


    尾音黏黏的,就好像剛哭過。


    幸好卓全程都在場,否則, 盧頌想, 怎麽看都是自己把小小孩欺負哭了那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倒是方才一直緊張兮兮的卓, 竟然被逗笑了。


    他把眠禮從盧頌懷裏抱過來:“盧總別介意,這家夥可會演戲了我和我朋友都被騙到過。”


    裝哭,假哭,甚至真哭。


    其實根本不想流淚,存粹用撒嬌賣萌的辦法達到目的,卡密醬這一手用得相當溜。


    “哼!”被戳穿的小神仙扭過頭去。


    成年人又把掰過來,低頭跟碰了碰鼻子:“你呀你,真是個小壞蛋。”


    盧頌在一旁看著卓難得在自己眼前露出放鬆的微笑,偷偷鬆了口氣。


    也算是因禍得福。


    長這麽大,以前是沒人願意親近,後來是他人高攀不起,反正盧總從來沒被人這樣喊過。


    以後的盧頌會知道,卡密薩馬因為年齡限製能力有限,記人名隻能記疊字。


    、瑞瑞、慧慧,還有本就疊字的貓咪們。


    小奶音喊起來嗲嗲糯糯的,被稱唿者不自覺語氣都跟著放軟。


    但此時的盧頌隻是想,這小屁孩……倒是真不客氣啊。


    *


    小型的生日派對結束後,理所應當盧頌送卓和眠禮迴家。


    卓試圖拒絕,失敗。


    小孩子的喜愛和討厭都很單純,來得快去得快,等到他們要離開時,已經從卓的小尾巴變成了盧頌的掛件。


    不僅因為用神自己的方法確認了這個人類對沒有異心,更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盧頌總讓……想起別的誰。


    冷漠、清寂,像冬天冰封的湖水。


    但懷抱卻是暖的。


    卓和盧頌不一樣,卓一直是溫柔的、溫暖的,如同春日旭陽。


    眠禮當然喜歡卓,在笨蛋人類這裏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愛和快樂,那種被人當做小寶貝一樣的嗬護。


    可盧頌身上,有更深層次依戀的東西在。


    從來抓不住,像風一樣。


    穿嚴肅西裝的盧頌,抱著穿可愛玩偶裝的眠禮,旁邊是手裏提著禮物、穿著休閑服的卓,站在電梯間和齊瑞小慧揮手告別。


    三個風格迥然的人,現在挨在一塊兒,竟然出人意料得和諧。


    電梯門關閉後,齊瑞跟女友嘀咕:“這個盧總,以後也算是我們朋友了麽?”


    小慧察覺到了一些,又不覺得男友能開竅,幹脆不答。


    齊瑞跟在她後麵迴家,一路還在琢磨:“他們為啥看起來跟一家三口似的,好怪啊。這個盧總還挺平易近人的,兒在他手裏做事我也放心……哎哎哎你別關門啊我還沒進去呢!”


    另一邊。


    眠禮睡著了,卓抱著坐在副駕駛,盧頌盡量低速勻速,避免顛簸。


    盧頌怕吵醒到小孩子,放低音量:“我買了兒童座椅,明天就能送到。下次你不用這樣抱著他,也更安全一點。”


    卓已經不知是今天第幾次受到驚嚇了,以至於神經有些麻木。


    老板……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吧?


    “盧總,你……”


    他想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可總覺很難說出口。


    前麵是紅燈,盧頌停了下來。


    他沒有看向卓,聲音低如自言自語:“我之前在你朋友家裏說過的話,是真心的。”


    卓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他講的是哪一句。


    盧頌低頭笑笑:“唔,就是小家夥講的那句。”


    卓又仔細迴想了一番,還是沒想起來。


    盧頌也不為難他,直截了當:“希望能成為你的……朋友。”他眨眨眼,“可以嗎?”


    卓想起來了,在齊瑞問眠禮跟盧頌是不是認識之後,眠禮的確講了一句被盧頌打斷的話。


    可他更糊塗了,才認識短短幾周,自己究竟有什麽好,值得盧頌主動結交?


    “想知道為什麽?”盧頌看出了他的心思。


    卓搖搖頭,又點點頭。


    “以後有機會的話,再告訴你。”盧頌彎彎嘴角,“我沒有壞心思在,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卓覺得臉頰有點兒發燒:“我沒那麽想。”


    盧頌視線下移:“你不這麽想,可有人防我防得緊呢。”


    卓輕而易舉被他帶跑了話題,不再糾結那個「以後」是什麽時候。


    他順著盧頌的視線,低頭看著懷裏熟睡的小孩兒。


    這樣柔軟的一個小東西,竟然會如此為自己出頭。


    “以為我要對你不好,張牙舞爪的,像護食的小奶貓。”盧頌說


    卓戳了戳張開的小手,眠禮條件反射,將他的手指攥進掌心。


    神仙也跟人類幼崽一樣嘛。


    盧頌笑:“真的很喜歡你。”


    卓想,是啊,我也真的、真的很愛。


    就算才認識這麽短時間。


    就算既是個小壞蛋,也是個小笨蛋。


    *


    一周後。


    卓一早上唉聲歎氣的,很不對勁。


    盧頌注意到他好幾次,午休時找他一塊出去吃飯。


    卓最近成了總經理身邊的大紅人,公司所有人都看得見。


    蜚短流長沒少過,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小卓是外地人,盧總又是從國外才迴來的,怎麽看也不像以前相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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