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江慘敗傳到貴陽城,貴陽一帶百姓紛紛逃進城中,貴陽府附近各府縣衛所震動。張位用尚方劍斬殺謝崇爵,逮捕童元鎮,派人傳檄鎮雄土官安堯臣撤退。安堯臣沒有與童元鎮合兵一處,得以全身而退,引起懷疑其私通楊應龍。


    楊應龍大破烏江路童元鎮三萬餘明軍土司兵還沒高興太久,播州北麵的戰事急劇變化,明軍接連擊敗播州軍,尤其是綦江路的劉綎非但沒有念及雙方的結義之情,反而率兵攻打播州軍最猛。


    劉綎也有難處,剛聽到川貴總督邢玠派人命其帶兵迴四川征伐播州,便停留在湖廣不肯迴四川領兵攻打拜把兄弟楊應龍,劉綎找了很多借口要挾朝廷。隨即遭到言官群起彈劾,錦衣衛也盯上了劉綎,劉綎不想被緹騎拿迴北京,隻好趕迴四川。


    川貴總督邢玠將劉綎革職充為事官,命其將功折罪,如若不然,錦衣衛便會將其逮捕下獄問罪,罪名不用想都知道與楊應龍有關,劉綎連忙表態願領兵進攻播州楊應龍。


    劉綎率三萬餘明軍及土司兵從綦江發起進攻,接連攻克丁山、銅鼓、嚴村,直搗楠木、山羊、簡台三個播州軍重兵駐守的險要山洞。穆照率兩萬餘播州軍連營紮寨,明軍將領都很害怕。


    劉綎調遣兵力從三麵攻打穆照,在李漢壩與播州軍大戰一場,活捉播州軍將領,播州軍殘兵逃入山洞。劉綎乘勝連克三關,直搗洞前,放火燒洞,播州軍傷亡慘重。


    身形高大一身山紋甲三十來歲的劉綎親自在陣前督戰,左手拿賞錢,右手握大環刀,大聲喊道:“賣命的有賞,不賣命的斬首!”


    明軍將士奮勇進攻,戰死四十人,大獲全勝,攻下三個山洞,播州軍將領吳尚華被活捉。


    楊應龍為了挽迴播州北麵的不利局勢,將精兵三萬交給長子楊朝棟說:“你領兵攻破綦江,奔馳南川,將明軍糧草全部焚毀,明軍沒有糧草就無法再繼續進攻。”


    楊朝棟與其弟楊惟棟、楊珠統領三萬精兵出婁山關直奔綦江殺來,由鬆坎、魚渡、羅古池分三路進攻。劉綎在羅古埋伏一萬人,迎擊從鬆坎殺來的楊朝棟,在軍營外埋伏一萬人,迎擊從魚渡殺來的楊惟棟,另外準備一路軍作為策應。


    楊朝棟、楊惟棟果然率兵突襲明軍,接連遭到明軍伏兵四下圍攻。楊朝棟、楊惟棟慌忙率播州軍突圍逃走,劉綎率部轉戰接連出擊,斬首數百人,追擊播州逃兵五十裏。


    楊朝棟、楊惟棟突襲反遭圍攻,突圍逃到石虎關聚集加強防守,劉綎率大軍翻過夜郎舊城,攻克播州軍把守的滴淚、三坡、瓦窯坪,猛攻石虎關,楊朝棟、楊惟棟兩兄弟不敵,被迫退到婁山關,隨即趕往播州城稟報,劉綎率明軍直抵婁山關。


    崇山峻嶺中的婁山關地勢險要,到處都是莽莽林草,隻有一條寬僅數尺的道路可通行。播州軍在沿途設置木柵欄十四座,柵欄兩旁都挖有深溝,異常險要。


    劉綎分左右兩路奇兵,從小路直插婁山關背後,自己統領大軍從關前仰攻,出其不意一舉奪取婁山關,追殺穆照至永安莊,左右兩路明軍也趕來會合。


    劉綎擔心穆照衝擊突圍,將各軍營連在一起,一部據守婁山關作為大本營,一部據守白石口作為中間營,一部據守永安莊為前鋒營。有勇無謀的都指揮王芬獨自在鬆門埡要衝之地紮營,距離大軍營防有幾裏路遠。


    楊應龍得到穆照派人稟報婁山關丟了,忙調集三萬大軍攜帶火炮準備奪迴婁山關。楊應龍率播州軍突襲進攻殺死王芬、守備陳大剛、天全招討楊愈,明軍死傷慘重潰逃。


    劉綎得報親自率領步騎兵前去營救,參將楊文、吳敦吉分兵兩路夾攻,播州軍有西班牙兵火炮助戰,明軍遭到播州軍火炮轟炸損失慘重,劉綎被迫撤退迴婁山關,在關前設置柵欄阻擊,忙派人向川貴總督邢玠請求增派援軍。


    烏江兵敗,各路明軍將領心生恐懼,紛紛請求撤退,遭到張位嚴厲責備。監軍李化龍接到舉報水西幫助楊應龍,張位派李化龍責問安疆臣,斬殺楊應龍的使者,水西安氏與播州楊氏斷絕往來。


    童元鎮被逮捕後各路明軍將領更加奮勇作戰,劉綎率先攻取婁山關,李如鬆、李應祥也迅速攻取烏江以南播州下轄各司,開始準備渡過烏江,川貴總督邢玠接到劉綎攻取婁山遭到楊應龍大軍反攻求援,忙抽調副總兵吳廣、參將達雲率兩萬大軍火速增援婁山關,邢玠打算以婁山關為突破口攻入播州腹地。


    楊應龍依靠西班牙兵及火炮擊退劉綎後,又增調兩萬大軍以火炮猛攻婁山關,劉綎率明軍將士拚死堅守婁山關,等待援軍趕來增援,婁山關成為雙方大軍激烈爭奪的致勝目標。


    播州軍接連戰敗,貴州境內發起進攻的明軍接連開始在烏江發起強攻,播州軍依托烏江天險抵抗,明軍渡江接連失敗,播州軍麵臨明軍重兵圍攻,兵力捉襟見肘,西麵南麵尚有險要山川關隘抵禦,東北一帶的石阡府、思南府成為明軍突破口。


    江南總兵朱文達由彭水出兵,攜石柱土司馬千乘、酉陽土司冉禦龍率領三萬餘大軍及土司兵經沿河攻入務川,協同參將萬邦孚渡江攻取思南府,隨即出兵攻下龍泉(鳳崗),對播州東部形成嚴重威脅。


    總兵官董一奎趁機在石阡府渡江進攻播州烏江北岸餘慶司,楊朝棟率三萬餘播州軍迎戰董一奎大軍,董一奎得知播州軍在山上埋伏,命參將吳惟忠用火炮攻打,播州軍居高臨下進攻,董一奎率兵攻殺上山,斬殺後退將士示眾,明軍將士奮勇作戰,播州軍大敗而逃。數千明軍趁勝追殺,遭到播州軍埋伏戰死。


    貴州總兵李應祥也趁機率兵渡過烏江,同董一奎率五六萬明軍圍攻敗逃到餘慶司城的楊朝棟,楊朝棟率兩萬餘播州軍突圍不成拚死抵抗,遭到明軍火炮猛轟,明軍攻入餘慶司城,播州將士紛紛跪地投降,楊朝棟在土司城堡中拚死抵抗戰死。


    總兵李應祥、董一奎、朱文達率兵接連擊敗播州軍,深入播州境內,播州軍節節敗退,總兵李如鬆率三萬餘明軍也從翁水安撫司渡江攻入播州腹地。


    楊應龍率大軍攻打婁山關不利,損失慘重,又接連接到烏江失守,長子楊朝棟戰死,其餘各路兵馬也接連戰敗覆沒,形勢急劇惡化,危機重重。


    楊應龍下令將播州城內錢糧盡數搬上龍岩囤(海龍囤),播州軍將士家眷及城中百姓也帶著上屯,打算依托龍岩囤與明軍長期對峙作戰,等待漢軍北伐扭轉時局,田一鵬已經帶著出嫁聯姻的楊貞瑞及楊應龍兩個兒子趁著童元鎮烏江兵敗潛入貴州前往廣東。


    十餘萬播州軍民撤退上龍岩囤死守,撒施洛、西加斯的加也率兩千餘西班牙殘兵敗將同播州軍退守龍岩囤上,同時還將所有火炮也搬運上龍岩囤據守山城。


    九路明軍接連不斷殺到播州城,開始修築長圍圍困海龍囤上的十餘萬播州軍民,明軍隨後開始對龍岩囤展開輪番火炮進攻,播州軍也在龍岩屯上發炮反擊,仰攻的明軍死傷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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