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韃靼汗國右翼土默特部俺答汗崛起,與左翼察哈爾部大汗分庭抗禮,打來孫汗懼為其所並,率部東遷進入大興安嶺以東地區,殘破泰寧、福餘等衛,臣屬女真各部。


    圖們汗自繼位以來,駐帳於察哈爾萬戶,遊牧於西拉木倫河流域。聯合左右翼蒙古諸部,屢次進犯大明遼東、薊鎮等地索取市賞,或掠奪人畜,致遼東戰亂不止,大明京師震動。後多次被明遼東總兵李成梁等擊敗,遼東稍安。明朝將圖們汗稱為土蠻,將察哈爾部也稱之為土蠻。


    圖們汗統治期間加強汗權,任命左右翼的五個強大領主為執政理事,擬以和平方式統一韃靼,但未能如願。去歲(1592年),圖們汗去歲,長子徹辰汗(布延徹辰汗)孛兒隻斤·布延即位。徹辰汗獲得岱總汗脫脫不花失去的金印(傳國璽),保持了其父圖們汗的強大勢力。


    大明遼東兵接連不斷調往關內平定寧夏叛亂,鎮壓白蓮教、羅教造反,李如鬆率領的一萬餘遼東騎兵正在湖廣參加大明朝廷主持的平定播州楊氏叛亂戰爭。


    徹辰汗見明朝內亂不止,遼東兵力空虛,率諸部入侵遼東,遼東總兵楊紹勳延續李成梁的一貫應對之策,不與來犯的徹辰汗大軍正麵相抗,待徹辰汗大軍在遼東各地劫掠人畜滿足離去,楊紹勳才率遼東兵出兵進攻還未出境的察哈爾部部眾以充作戰功向朝廷報捷,但大明朝廷君臣都明白是怎麽迴事,楊紹勳遭到禦史彈劾。


    就在大明遼東遭到徹辰汗率諸部入侵攪得一片雞飛狗跳之時,海西女真葉赫部主導下建立的九部聯軍以葉赫貝勒布寨、納林布祿為盟主,聯合哈達貝勒孟格布祿、烏拉貝勒滿泰及其弟布占泰、輝發貝勒拜音達裏、蒙古科爾沁部部長翁果岱及其子奧巴、莽古斯與其弟明安、洪格爾,以及錫伯、卦爾察、長白山朱舍裏、訥殷八部,共計出兵五萬大軍開始向建州努爾哈赤發起進攻。


    海西女真四部麵對強勢崛起的努爾哈赤調集大部分部眾參戰,想要一舉踏平建州。外有海東國明裏暗裏支持,海東國平壤戰區督軍沈有容調集兩萬大軍北上陳兵安州府、鹹興府一帶,做出隨時會出兵北上夾攻努爾哈赤之勢。


    九部聯軍中有百餘名東洋商行火器教練協同聯軍將領指揮組建的三千火器大軍作戰,黑水經略李旦在烏拉河(鬆花江上遊)匯入鬆花江河口東岸南麵一帶建立商貿據點,方便與海西四部及錫伯部、蒙古科爾沁部加強商貿往來,同時好向海西四部供應軍火。


    遼東都司撫順所邊牆外一望無際起伏不平的山丘密林中覆蓋著厚厚的落葉,山間道路上突然陣陣顫動,卻見北邊密林中出現大批來勢飛快的騎兵衝殺下來,宛如一支長龍的龐大騎兵隊伍一望不到盡頭。


    卻見一名而立之年的官員一襲青衣官袍,頭戴烏紗帽,相貌奇偉,胡須張開像戟一樣,正帶著兩名護衛騎兵在後跟隨九部聯軍向建州進軍,身後跟著九部聯軍三千火器大軍將士正用牛馬拉著不下兩百餘輛大將軍炮、佛朗機炮炮車行軍。


    “孫胡子,快讓一邊讓炮車先過去。”一名東洋商行武裝火器教練在馬上看著正提筆記錄的孫胡子提醒一番後朝著身後身形高大的各部挑選拚湊的火器將士吩咐道:“快趕車抵達戰場,讓野豬皮知道什麽叫大炮一響,城門洞開。”


    一眾各部火器將士紛紛讚同道:“總教頭說得對,這次定要讓野豬皮知道我們炮營的厲害。”


    孫胡子忙策馬讓道一旁,數著從身邊經過的炮車數量提筆記錄下來。孫胡子正是孫承宗,字稚繩,號愷陽,北直隸保定府高陽縣人。孫承宗會試接連落榜,先後在大理寺右丞薑壁和兵備道房守士等朝廷官員府上當家教先生,房守士升任大同巡撫,孫承宗隨行。


    孫承宗在邊境教書時對軍事有著濃厚興趣,喜歡和邊關老兵和低級軍官交談,詢問一些關於邊關防務的問題,慢慢對邊關的軍務有所了解。


    孫承宗見很多會試不第的文人士子及底層有軍事才能的將校都紛紛出海投效迅速崛起的海東國,不少都得到重用,俸祿也很優渥,孫承宗也動心了,向東翁房守士辭了家教先生南下迴高陽縣安置好家小。


    孫承宗出海前往海東國中都台海城應募,以其在邊關對軍事的了解及獨特分析被軍學院錄取,孫承宗在軍學院學習三個月後被軍院任命為觀察使一職,派往黑水經略府觀察記錄各部落軍事實情匯報。孫承宗此次隨九部聯軍趕往建州前線記錄此次大戰經過,送迴國內供軍院參考。


    九部聯軍直撲向建州殺來,哈達貝勒孟格布祿率本部大軍作為前鋒已殺到渾河北岸,葉赫貝勒布寨、納林布祿統兵緊跟在後,輝發貝勒勒拜音達裏同訥殷部部長搜穩·塞克什與朱舍裏部部長裕楞額率部眾大軍從輝發城趕來匯合,烏拉部貝勒布占泰緊隨其後,其餘各部也緊跟在在後趕來,各路隊伍宛如長龍。


    “烏拉兵怎麽還沒跟上來”一身山紋甲的葉赫貝勒金台石對烏拉貝勒布占泰率領的烏拉兵遲遲還未趕來匯合頗為不滿,當即吩咐道:“馬上派人催促布占泰率兵盡快趕來匯合各部一舉攻破紮喀城”


    “是”一名葉赫騎兵忙打馬敢去催促布占泰


    正值中年身著山紋甲的納林布祿身形高大威猛,胯下一匹棗紅大馬,率五千葉赫兵最先殺到建州蘇克蘇滸河部紮喀城外,見紮喀城上旌旗鮮明,刀槍林立,本想突襲進攻,哪知建州軍早有防備,忙下令道:“野豬皮在紮喀城布置有重兵,快後退紮營,待大軍渡河趕來匯合,再一舉攻下紮喀城。”


    “是”葉赫部將領紛紛調轉馬頭高唿下令道:“快後退紮營”


    五千葉赫騎兵迅速後撤數裏紮營,等待身後各路大軍趕來匯合。


    努爾哈赤派出覺爾察·安費揚古、吉川廣家、劄親率五千大軍駐守靠近哈達部的蘇克蘇滸河部紮喀城,布置有火炮守城,就是為防止海西四部再次突襲進攻。


    紮喀城西城牆上,三十來歲,一身山紋甲身形高大的覺爾察·安費揚古看著來勢洶洶的葉赫騎兵見到紮喀城上有重兵鎮守慌忙後撤紮營,忙朝著身邊的努爾哈赤五祖包朗阿之孫劄親下令道:“劄親巴圖魯,馬上派人向國主稟報九部聯軍五千葉赫先鋒騎兵也殺到紮喀城外,請國主派兵增援紮喀城。”


    “我這就派人去向國主稟報”正值中年一身山紋甲的劄親隨即帶著幾名護衛離去


    身穿鬼頭獅麵具足的吉川廣家看向安費揚古主動請纓道:“碩翁科羅巴圖魯,我願率兩千鐵炮輕足出陣迎戰敵軍騎兵。”


    “不行”安費揚古當即拒絕吉川廣家的請戰,提醒道:“國主命我們守住紮喀城,敵軍主力正在趕來,貿然出城迎戰必會被敵軍圍殲。”


    一名將領匆忙趕來稟報道:“稟報碩翁科羅巴圖魯,劄親親自帶人出城去向國主稟報了。”


    “什麽?”安費揚古聞報氣得不輕怒罵道:“劄親這個懦夫,虧他還被國主封為巴圖魯。”


    劄親不是第一次遇到強敵就跑路,努爾哈赤起兵初期帶兵八十人攻打哲陳部,途中遇界凡等五城聯軍八百。麵對十倍於己的敵軍,劄親和桑古裏卸下身上的鎧甲,交給別人,準備逃跑,被努爾哈赤當眾臭罵一頓才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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