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白收迴手指放在桌子底下的大腿上,兩個手指摩擦,似乎想喚起剛才觸摸到的溫暖,他既渴望又貪戀那種擁有少年的感覺。


    那些人都可以肆無忌憚地熱烈表達自己,隻有他像陰溝裏見不得光的老鼠暗自覬覦著,妄想著。


    阮鬱青說他是隻能吃垃圾的老鼠,可是他偏要偷吃奶酪。


    夏知白舔了一下幹裂的唇瓣,看著不明所以的人說:“髒東西已經沒了。”


    “那就好,不然我走出去被人家看到還蠻丟人的。”


    柳辭故說完就收拾東西,準備等一下和夏知白去附近的商店逛逛,買幾身衣服。


    早就發現好友衣服少的可憐,好像他放學後經常去兼職,還是某次撞到的,本來那次他想打招唿就怕打擾到夏知白,看起來他也不太想自己被人發現的樣子。


    明明也是阮家的少爺,卻和自己大哥天差地別,柳辭故幾次想對阮家夫婦說,可是又不知道從何開口,人家的家事他插手算什麽,要是被阮鬱青發現恐怕夏知白的日子更不好過。


    “我們晚點去商場,現在都快到春季了,我衣服還沒有買,你要不要陪我去看看。”柳辭故說,“當然你要是還有其他的事我就……”


    “我去!”


    夏知白激動之下差點把凳子踢倒。


    他怎麽可能沒時間,為了和他多呆一會無論做什麽都願意。


    夏知白想到自己的餘額還有些,他也想給柳辭故買幾身衣服,逛商場好像兩個人是結過婚的愛人,他很想對方穿著自己的衣服,貼身的衣物也可以,隻要對方願意。


    想到這裏夏知白臉頰微紅:“我看到一個商場的衣服很適合你,等一下去看看。”


    “好啊,你的眼光我相信。”


    倆人收拾完東西就去餐廳吃了飯,飯吃了一半,沒想到遇到了阮鬱青,他和幾個alpha正有說有笑,好像是那幾個經常一起玩的。


    他們一見到夏知白怪異的眼神掃了一圈,笑笑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警示還是什麽,夏知白忽然握起拳頭,看了一眼柳辭故,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黑色皮夾克外套的青年破天荒地剪了頭,看起來瀟灑又不羈,要是去隔壁院校走一圈能迷死一大群omega。


    他一屁股坐在柳辭故的對麵,斜了一眼自己的私生子弟弟,很快敲著飯桌道:“希望我的未婚妻陪我去一趟研究所拿一下東西,我們好久沒見了,感情聯絡可不能少。”


    原本計劃好要和好友去買衣服的柳辭故,就這樣被打破了計劃。


    看得出少年的為難,夏知白站起身說:“阮學長的事很重要,你們先去吧。”


    柳辭故給他一個愧疚的眼神,已經答應好的卻沒有去成,他想快點迴來和他去商場。


    “我們走吧。”


    他還給夏知白發了消息告訴他自己很快迴來,讓他在寢室等他。


    在青年帶著柳辭故走時,身後一道毒辣的眼神帶著怨恨和憎惡,好像要把那個敵對者燙穿個窟窿。


    夏知白冷笑著。


    他不是首選,永遠都是被拋棄的那個,所有人都是這樣對待他的。


    *


    說是去研究所,沒想到阮鬱青出乎意料地帶他去找了楚霧失,說是要去他那裏拿藥劑。


    研究院的人都出去吃晚飯了,好像裏麵沒有人。


    阮鬱青讓他在外麵等,說裏麵可能有阮鬱青在做實驗,他不方便去。


    柳辭故自然知道這種規矩,很自覺地呆在研究所門口的花圃,椅子是木質的暗紅色,不像石凳子那麽冷。


    他裹緊了外套,把頭縮在高領毛衣裏,就露著半張白皙的臉。


    研究所旁邊的花圃種滿了滿園的紅玫瑰,眼下的寒冷季節玫瑰居然開的這般熱烈,像是火紅的海,燃燒的火焰,熱烈而奔放。


    撲麵而來的玫瑰香,柳辭故感覺迎來了玫瑰的浪潮,滿身的馥鬱芬芳。


    柳辭故很喜歡這個味道就猛吸了一口,沒想到灌了一嘴的冷風,狂咳了幾聲才好。


    “沒想到你會喜歡玫瑰。”喑啞低沉的男聲在他身後響起,柳辭故往後看,一身棕色風衣的白發青年正抱著一束紅玫瑰走過來。


    嬌豔欲滴的一捧玫瑰花湊到柳辭故的麵前,玫瑰花瓣上還在滴水,是剛剪的。


    他接過花抱在懷裏對楚霧失說了句“謝謝”,然後又道:“阮學長在裏麵拿藥劑,他還以為你在裏麵,你不去看看嗎?”


    “我知道,所以就不去了。”楚霧失摘下染了斑斑駁駁紅綠色汁水的白色手套,挨著柳辭故坐下,“好幾天沒見你,你怎麽不來找我。”


    “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他不主動出擊,永遠換不來少年的注視和在意,好像他的存在很不起眼。


    楚霧失覺得自己無法像那些臭蟲一樣,整天無所事事地圍繞著柳辭故轉,他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之後鋪路。


    柳辭故和笑容滿麵的楚霧失對視了一眼,尷尬一笑:“我改天……改天找學長……請教學業方麵的問題”


    這句話問的他很是不知所措,不知道用什麽話去應對。


    這些人一天到晚閑得慌,不去和主角受走劇情找他幹嘛。


    柳辭故想試探對方,假裝不經意地問他:“楚學長你說,對待一個特別喜歡的東西,可是他不屬於我,我很想得到……怎麽辦?”


    楚霧失認真思考了一下迴答他:“讓你放棄是不可能的……我祝你得償所願吧。”


    聽起來是開玩笑般的語氣,可是為什麽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看起來特別認真,讓柳辭故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他道:“學長真會開玩笑。”


    “楚學長好像真的很喜歡泡在研究所,出乎意外的熱愛這個工作。”


    青年眯起眼睛:“可能我天生就是做醫生的料子。八歲時醫治活了逃出去差點死掉的寵物鴿,不過後來那隻鴿子再也沒有想過飛出去。”


    “鴿子?寵物鴿他為什麽會飛出去,是沒有看好嗎?”


    “傭人沒關窗,鴿子飛走時被我養的狗差點咬死,萬幸的是我救活了。後開給它好好吃的好喝的供著。”楚霧失長腿微屈,他從風衣的口袋拿出一個像是香水瓶的東西,裏麵是透明的液體,他遞給柳辭故,“其實我的狗經常盯著它看,咬了不止一次,鴿子可能怕了,久而久之就沒有逃跑的念頭了,或許覺得我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其實動物都一樣……”


    這番話讓柳辭故不寒而栗,接過瓶子的手一顫,差點把玻璃瓶打掉。


    他不知道這人在指什麽,是想用同種手段對付主角受嗎?


    柳辭故覺得他這樣想很不好,想糾正他的觀念:“寵物鴿隻是寵物,人和寵物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執念太深到頭來不僅傷了別人,更讓自己陷入深淵,就怕走上犯罪的道路。”


    他看到俊美的青年,高挺的鼻梁上的銀色眼鏡泛著寒光,他側過頭,嘴角勾起:“看來阿辭很懂。剛才你提的問題自己已經給了答案。”


    “送你的香水不試一試嗎?”他從少年手心把香水瓶拿走,附身過去。


    柳辭故聞到青年身上的冷香像是空寂山水間的冷鬆,過了一會是寂寥的檀香。


    脖頸上一涼,香味更濃了,可是他不排斥,這個味道和楚霧失身上的香水一樣,柳辭故問:“和你身上的香一個味道,是什麽牌子?”


    楚霧失身軀一震,眸子裏的光閃爍。


    單純無知的少年好像對生理結構不了解一樣,對一個alpha說你的信息素很好聞分明就是一種暗/示和勾/引。


    beta可以感應到信息素很稀缺,他早就知道這一點,那麽阮鬱青和柳辭故朝夕相處不可能不知道。


    香水是從他信息素中提取的,味道當然和他身上的別無二般區別。


    “你喜歡就好,如果用完了就告訴我。”


    阮鬱青從研究所出來時,看到少年身邊親昵的有說有笑的死對頭,直接把人帶走了。


    他之後不會帶自己的未婚妻來這裏,分明就是給別的男人製造相處的機會。


    *


    柳辭故迴到寢室已經天黑了,沒有說到做到很不好意思地對夏知白解釋了緣由。


    還好朋友特別體貼,沒有生他的氣,柳辭故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揚言要帶他玩遊戲。說最近出的新款的全息遊戲很好玩,還是生存類的,可以邀請好友組隊。


    一玩就到半夜,等夏知白睡後柳辭故就迴了自己的寢室,他再次上了光腦和人在黑網做交易。


    黑網是他查來的,聽說這裏可以給錢就可以找人辦事,辦事的人為了錢什麽都做,還挺沒有底線的。


    柳辭故翻了排行榜好久看到排名第一的是一個代號叫‘念辭’的人,很快他就聯係了對方,果然不出所料要價特別高。


    [你能潛入黑市禁區內部嗎?]


    [念辭:交易一千萬星幣,你付的起嗎?]


    [我有錢。]


    [念辭:好,我接。]


    他道:[很危險,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因為會得罪很多權貴,威脅到生命。]


    念辭讓他不要擔心這些沒必要的,兩個人隻是交易關係,拿錢辦事,承擔風險是正常的,接著他又加了一倍的價錢。


    柳辭故交了全額的一半,剩下的任務完成再付給他。


    以他一個人和兩個好友的力量顯然是不夠的,至今為止查出來的消息都很單薄,指向不明。


    與此同時另一邊。


    高挑的少年,黑色的瞳孔緊盯著消息,若有所思地想了一番,很快嘴角上揚。


    第57章


    調查科的人也在繼續辦案,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救了一個奄奄一息的beta,柳辭故趕到時他看著少年瞳孔放大,明顯的驚恐和畏懼,似乎透過他的身後在看著什麽,不過很快就咽氣了。


    就差一點他就可以問出一點線索。


    柳辭故氣的想衝到黑市把那些人全都抓了,最好用刑逼問。


    他有種感覺,冥冥之中有人一直在阻止他往下深查。


    不過,他不會就此放棄,他希望一切都撥開雲霧見天日,讓那些人受到該有的懲罰。


    洛閔偽造了身份,成功潛入了黑市,他發現裏麵交易的人之中有戚原的身影,至於戚原為誰做事柳辭故還是很清楚地知道的。


    不出意外地洛閔在出去時被拿著槍支的戚原堵住了。


    柳辭故擔心洛閔遇到危險專門在外麵等他,沒想到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千鈞一發之際,他在殺氣四溢的青年按下去搶的那一刻衝出去,擋在了洛閔的麵前。


    一直隱藏於身後的青年一腳踢掉戚原手裏的槍。


    飛出的子彈偏了,穿透了樹幹打進了牆壁裏,倒下的樹驚的鳥淒慘地叫著四處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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