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柳辭故爭氣,不僅專業前幾,更是在機甲大賽奪得好名次。


    消息傳到父親耳朵裏,得到句,“那又怎麽樣,還不是beta”。


    這句話,徹底把柳辭故的一切努力否定了。


    對啊,他隻不過是beta,再多的榮譽也沒有用,不會得到父母的重視和喜歡。


    柳辭故迴過神,罕見地露出笑容。


    他收到這個禮物非常的驚喜,因為他做夢都想擁有一台屬於自己的機甲。


    “謝謝哥哥,我很喜歡。”


    年輕的政治家想伸手拍拍弟弟毛茸茸的腦袋,還是忍住了。


    “母親擔心鬱青迷路,讓你去找一下。要不哥哥陪你去吧。”


    柳辭故收下微型機甲對大哥搖頭說:“不了哥哥,我自己可以,而且我一個beta也不會有什麽事。”


    他看到大哥抿唇,似乎有些走神,最後說了聲“好”,又叮囑了自己幾句就上樓了。


    柳辭故知道母親不喜歡別人違背她的話,況且大哥這麽忙,好不容易歡迴家一趟還是要好好休息。


    誰不知道阮鬱青來了這地方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就摸透了。


    其實說是阮鬱青迷路讓他出去找,實際上母親是想讓他和對方單獨相處而找的借口。


    係統突然提醒:去可以,不要做無關的事。


    柳辭故:好的嘛,放心。


    *


    柳辭故穿過庭院和花圃,嗅到空氣中淡淡的香水味。


    因為從小對氣味就很敏感,知道這個香味是阮鬱青身上特有的,他猜想對方應該剛走不久,因為空氣中的香味還有留存。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偏僻的林木裏。


    “唔……”


    昏暗的林木一片幽靜,可是忽然出現一句悶哼,很奇怪。


    柳辭故聽到痛苦的悶哼聲眼皮一跳,心想不著會是阮鬱青遇到意外了吧。


    他很快又轉念一想,覺得不太可能,整個帝國能傷他的有幾人。


    柳辭故走來的這地方,周圍全都是楓樹,還是監控死角,平常沒有人會來這裏,有些安靜的可怕,隻聽到痛苦的悶哼和什麽打擊的聲響。


    他往裏走,在走到灌木叢裏停住了。


    在白色大理石的牆角處,他看到依靠牆角的清瘦高挑的少年表情麻木,鮮紅的血水順著額頭往下流,還是那雙死寂又黯淡的眼睛。


    傷痕累累的手掌又添加了新傷,看之觸目驚心。


    柳辭故慌亂,為什麽這個人會在這裏?


    對方似乎發現了他的存在,望著灌木叢裏的柳辭故並沒有說話。


    他身邊站著一個寸頭,耳朵上戴著紅色寶石耳釘的青年。


    柳辭故認得他,這個人也是財大氣粗的主,家族也有來頭,是很不好惹的一個人,一直都和阮鬱青走得很近。


    “嘩啦啦”


    柳辭故的腳踩碎了幹燥枯黃的樹葉,他一陣慌亂,會不會被發現。


    沒等他抬頭,就聽到有人已經來到他跟前喚他。


    “晚上好啊小少爺,這麽偏的地方可不安全。”耳釘青年似乎早就發現了他,對他的出現並不驚訝,還對他打招唿,然後解釋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沒想到這人也在你們家,晚上找他有點事,發生了點小摩擦。”


    “小少爺放心,很快會處理好。”


    柳辭故的腳像是被釘在那裏走不動,他看到地上的少年喘著氣,眼睛一直盯著他看。


    夜深露重,少年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層霧氣,讓他怎麽也看不清。


    為什麽一直凝視他,是不是需要他的幫助。


    柳辭故下意識地說:“他為什麽……”


    話一出口,他迅速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不能頭腦一熱就衝了。


    他的任務是找阮鬱青。


    熟悉的香水味很淡,就在這裏,可是他並沒看見阮鬱青。


    就在柳辭故以為找錯地方時,濃鬱的香氣把他籠罩住。


    如果柳辭故是omega就可以感受到醇香醉人,攻擊力極強的紅酒信息素,可惜他察覺不到,此刻的自己好似是泡在紅酒裏,像是被打上了標記。


    熾熱的身體貼著他的後背,柳辭故身子緊繃,條件反射地想躲開,結果被人抓住了胳膊,力氣大的不容掙脫:“是來找我的嗎,未婚妻。”


    青年嘶啞又低沉的嗓音很好聽,可是柳辭故覺得很嚇人。


    “離這麽遠可看不清,要不要走近點?”男人說的話根本不容柳辭故拒絕,本身就是答案。


    柳辭故第一次身處這種壓迫的環境下,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如果要是挺身而出幫這個少年,他敢保證下一個淒慘下場的一定是自己。


    就這樣柳辭故被強迫性地推著往前走。


    青年攬住他的肩膀,香水氣息愈發濃烈,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阮鬱青不是表麵的風流多情,吊兒郎當,背地裏的他就是一個瘋子,柳辭故早就明白。


    柳辭故與地上的少年隔了不到兩米,終於看清了牆角的少年的慘狀。


    少年渾身新舊的傷痕,破皮紅腫的嘴唇,裸露的肌膚上是幹涸的血跡,鮮血染紅的白t恤,觸目驚心。


    柳辭故撇開頭不想看。


    阮鬱青似笑非笑地低頭去看柳辭故,麵前的人細密柔軟的睫毛微顫,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很有趣,特別想逗一逗他。


    “今天你很好看,就是頭發該剪了,改天帶你去理發。”青年骨節分明的大手想撩起柳辭故細軟的發絲,很快被躲開了,阮鬱青輕歎一口氣,語氣似乎很無奈,帶著輕佻的寵溺,“我的未婚妻還真是特立獨行。”


    柳辭故低眸,壓抑著胸口的怒氣。


    胸口起伏的厲害,身後人有察覺,還以為他被嚇的不輕。


    係統:再說一次,就算你這一次救了他,他還會被繼續欺負,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別忘了你隻有一次機會,救別人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命。


    係統:現在離開這裏!


    柳辭故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原本體質就差的他一陣頭暈目眩。


    他有些站不穩,不去看地上那雙漆黑微亮的眼眸。


    柳辭故盡量控製語氣平和,可還是有點發抖:“母親……母親擔心你,早點迴去。”


    他說完幾乎頭也不迴地離開。


    腦海裏渾身血跡的少年,似乎麻木又絕望地望著他。


    柳辭故腳步飛快,身後的低笑在黑夜無限放大,驚悚又可怖。


    因為身體不好,柳辭故走迴住處都用了半個小時。


    就在他要把房門被關上時,一隻帶著傷痕,青筋暴起的手闖進視線。


    沒等柳辭故看來人是誰,那人就用蠻力拉開木門,而後一把捂住他的嘴,甩上房門。


    第2章


    黝黑的房間寂靜,柳辭故隻能聽到自己心髒狂跳的聲音。


    他沒有聞到熟悉的香味,可能是對方褪去了外衣,或者想辦法給掩蓋掉。


    腰上的大手用力地攥著他的腰,柳辭故感覺自己的唿吸都要停止了。


    柳辭故艱難地開口:“我不會說,你放開我吧。”


    “你”還沒有等他再說什麽,手指一疼,就這麽被人咬了一口。


    柳辭故抓著對方的手似乎摸到什麽濕乎乎黏膩的東西,鼻子還嗅到鐵鏽腥味。


    就他終於憋不住破口大罵時,那人用力地把他往床上一推,柳辭故沒站穩摔在床上,緊接著“彭”的聲響,房門被重重地甩上,推他的人已經沒了影。


    很快燈打開,房間如白晝。


    靠著房門的少年扶著牆喘著氣,白色襯衣被弄得皺巴巴的,眼尾紅暈一片像是被欺負的狠了。


    柳辭故看到,他抓著闖入他房間那人的那隻手全都是鮮血,猩紅一片。


    除了阮鬱青還有誰會這樣欺負他,柳辭故氣的咬著下唇:這是不是在威脅我,我真的很生氣,太過分了。


    係統:千萬忍住,你可是背景板。


    柳辭故把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擦完手腦子裏閃過那個渾身傷痕,盯著他的阮家私生子。


    係統說這個人和他一樣是背景板,因為是私生子,所以到哪裏都不被待見。


    柳父之所以接私生子迴阮家,主要原因是他分化成了優質alpha,這個才是重中之重。


    少年表麵是二少爺,實際連狗都不如,就連傭人也低看他一眼。


    今天一看,阮鬱青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關係很差,似乎經常欺負這個弟弟。


    對不起。


    柳辭故握緊了手,為自己選擇旁觀而在心裏麵默默道歉,雖然並沒有什麽用。


    


    另一邊,昏暗的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漆黑的房間,屋裏的少年還在發呆,他摩挲著食指骨節處的齒痕低笑,像是魔怔了一樣。


    真該死啊!


    明明都是同一種人,有什麽資格同情他,那種施舍的眼神令人作嘔!


    少年手指被咬的地方已經發紫,他自虐般覆蓋上去,似乎看到了那雙漂亮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慌張又可憐地逃了。


    他恨阮家,恨透了!


    他永遠都是被拋棄的私生子,絲毫不被人在意,是最底層低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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