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夜這才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白亦寒,眼中沒有一絲憐惜,冰冷得可怕。


    他緩緩說道:“挑斷她的手筋腳筋,扔在這大火之中自生自滅吧。”


    白亦寒看不見滄夜的麵容,卻依然被這話語冷得渾身冰涼。緊接著手腕和腳踝處皆是一痛,她素來怕疼,這一次卻一聲未吭。


    兩個黑衣人挑完白亦寒的手筋腳筋,便鬆開了她,放任她像個死屍一般躺在地上。


    “走吧。”滄夜冷聲說道,帶著兩個黑衣人離開了東明院。


    白亦寒陷入昏迷前,依然死死地盯著滄夜的背影。


    再一次醒來,白亦寒竟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她看了看四周,發現這是一間較為簡陋的草屋。


    這間草屋裏連一扇窗子也沒有,中間隻有一張竹子搭成的圓桌和椅子,上麵擺著簡陋的茶具,看起來都有些歲月了。


    “吱呀”一聲,草屋的木門被推開了,陽光傾瀉而進,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手裏端著一碗深褐色的湯藥,老遠就能嗅到一股苦味。


    男子率先朝床榻這方看了過來,正好對上白亦寒探究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姑娘終於醒了。”


    此人於白亦寒而言有救命之恩,但是經過昨晚,她再也不敢輕信他人,言語間不由多了幾分戾氣:“你是誰?”


    “路過東疏山莊的大夫。”男子也不惱怒,徑直坐在了床邊,答道,“寧明遠。”


    “你為何要救我?”白亦寒皺眉問道。


    “醫者仁心。”寧明遠扶起白亦寒,將手中的藥給她灌了進去,“若不是東疏山莊隻剩下你一個活口,我可以救更多的人。”


    說道此處,正是戳中了白亦寒的痛處,悲痛和悔恨在她眼中匯成了一潭深水,她深深地看著寧明遠手中隻剩下些許藥渣的瓷碗,隨後又望向寧明遠近在咫尺的麵容問道:“你能治好我嗎?”


    寧明遠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雖能讓你行動無誤,但你的武功再也找不迴來了。”


    “是嗎?”白亦寒自嘲地笑了笑,“都怪我,錯信了他人。”


    一絲複雜的神色從寧明遠的眼底閃過,他將白亦寒扶迴了原位,他站起身,一麵朝外走去,一麵囑咐道:“姑娘好生休息吧,思慮太多,也是無用。”


    在寧明遠合上房門的前一刻,他聽見躺在床上的白亦寒輕聲說了句:“謝謝。”


    白亦寒在這個小草屋裏一呆便是七日,湯藥和飯菜都由寧明遠喂她吃下。她不喜歡躺著,每天都讓寧明遠扶她起來,一坐便是一天。


    七日後,寧明遠再去草屋,卻見白亦寒自如地在屋內行走。


    “你……”


    寧明遠雖自負醫術超群,但也不至於達到這種程度,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七天怎麽就能下地行走了?


    “這幾日多謝了。”白亦寒拿起劍,拜謝道,“我現在什麽也沒有,這恩情我隻能來生再報了。”


    “姑娘言重了。”寧明遠放下湯藥,問道,“隻不過,你怎會恢複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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