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寒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即使白亦寒壓著這本《舒筋經》睡了一夜,但她依然對此書十分陌生。


    昨夜在燭光下看了幾個字,白亦寒上下兩處眼皮便迫不及待地想擁抱在一起了。她強撐著看完了一排字,隻依稀記得“筋骨”二字,其他便一概不知了。


    白亦寒合上書本,簡單洗漱了一番,走到門口正巧又碰上了謝淮沅,她咧嘴一笑,抬起手同他打了聲招唿:“淮沅師兄早!”


    謝淮沅輕輕瞥了一眼白亦寒,用不鹹不淡的聲音迴應道:“早。”聽起來像是昨夜沒睡好一般。


    每日清晨,謝淮沅都會在白亦寒出門時,恰好經過她的房門前。


    因此,白亦寒在推開房門的前一刻,早已料想到自己會碰上謝淮沅。她像往常一樣追趕上謝淮沅的步伐,兩人結伴走到了東梧院。


    東梧院是東疏山莊練武的地方,白亦寒昨日便是在這摔暈的。大家見到白亦寒平安無恙地迴來了,都哄笑了起來。


    劉廣浩放下沉重的大刀,朝白亦寒走了過去,寬厚的手掌往她略顯嬌小的肩膀上一拍,哈哈大笑道:“亦涵,你今天不會再去偷淮沅的柚子了吧?”


    白亦寒擺了擺手,眼睛彎成了月牙,她笑道:“不敢了不敢了。”


    劉廣浩又同白亦寒說了幾句話,兩人相談盛歡,並未注意到身旁謝淮沅的臉色。


    “走了。”謝淮沅不由分說地拉著白亦寒往別處走去。


    對話被突然打斷,白亦寒隻能在謝淮沅的拖拽下,匆忙地跟劉廣浩揮手道別了。


    東疏山莊有不同的派係,在東梧院的弟子都是耍刀弄劍的,在東柯院內的弟子便是舞槍弄棍的。


    謝淮沅帶著白亦寒走到白元思麵前才放開手,他行禮道:“師父。”


    白亦寒也跟著謝淮沅彎下腰行禮,她拖長了音笑嘻嘻地說道:“父親早——!”


    白元思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先指著謝淮沅問道:“你昨日練習的劍法可有什麽不明之處?”


    昨日白亦寒從柚子樹上摔下來,白元思便火急火燎地跑去找大夫了。請來了滄夜,他還是放不下心,一直在一旁候著。得知自己女兒無礙後,他這才抽空迴去看了一眼東梧院的弟子。


    謝淮沅搖頭道:“沒有。”


    “哈哈哈,那就好。”白元思笑著拍了拍謝淮沅,隨後又摸了摸白亦寒的小腦袋問道,“你昨日練得如何?”


    白亦寒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說道:“不太好……”


    “也對,你昨日才練了一會兒。”白元思摸著胡子,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弟子,“那我讓……”


    “師父。”謝淮沅忽然打斷了白元思的話,他毛遂自薦道,“我來教師妹吧。”


    白元思詫異地看著謝淮沅,沉吟了一會兒,他繼續說道:“也行,反正你學得快,教亦涵也不會耽誤你,你們倆就去那兒練吧。”


    白元思隨手指了一塊空地,謝淮沅看了看,又低頭瞧了一眼白亦寒,冷冷地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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