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毗老人此時也是情急心橫,知道強敵環伺,吉兇難料,竟起兇心殺機。將金球震破以後,既想利用那些殘碎神金去傷敵人,又想乘機將餘媧元神吸收了去,助長威力,大舉報仇,一網打盡。卻沒想到溫、裴二仙胸有成竹,法力又高,全被破去不算,本身如非飛遁神速,幾為大虛清寧之氣所傷。


    老人方在驚怒,猛聽遙空中似哭似嘯,傳來一種極淒厲的異聲,知道又來強敵鳩盤婆。也是背運當頭,明知鳩盤婆來去如電,聲到人到,因是另有強敵當前,先前又吃了點虧,誌在報複,正施魔法,一時舉棋不定,微一遲疑,敵人已經飛到。


    雲幄中眾人先前覺著餘媧等三仙來時仙雲馭空,淩虛飛瀉,快得出奇。不料鳩盤婆來勢更快,異聲才一入耳,一個年約四旬的醜怪『婦』人,已隨著一股黑煙飛落場中。雖然好多人均未見過,但那來勢早有傳聞,一望而知是那赤身教主鳩盤婆親自趕到。眼見之下,比起傳聞更覺醜怪。


    隻見那鳩盤婆身長不過四尺,生得又瘦又幹,和僵屍差不多。頭作鳩形,麵黑如墨,一雙碧眼兇光隱隱。通身**,隻在腰間圍著一條烏羽、樹葉交織而成的短裙,上身穿一件同樣材料的雲肩,金碧輝煌,好看已極,隻是有一蓬黑紗籠罩全身,看去似煙似霧,不知何質所製。她的手腳均和鳥爪一樣。左手拿著一根鳩杖,鳩目閃爍放光,口中時有彩煙嫋動。此外並未持有什麽法寶。神態也極嚴肅。身外黑煙厚約尺許,宛如一條七八尺高的人形氣團,當中裹著這麽一個怪人。黑煙也停在地上,並不飛動。


    眾人正看之間,鳩盤婆已先發話道:“屍毗老人,別來無恙?老身本定今日抽暇前來領教,到此才知尚有多人與你鬥法。我素不願乘人於危,但又不肯虛此一行,多少須見一點意思。好在你那必送敵手,留它無用,事急反噬,更多『操』心,不如暫借老身一用。今日你如無事,隨時請往我那裏,親自討迴如何?”


    說時,雙方已經動手。先由老人主魔頭上發出五『色』奇光,朝鳩盤婆『射』去。鳩盤婆忙把鳩杖一搖,鳩口內也迸『射』出大股彩煙,將其敵住。開頭雙方還能扯直,兩句話過去,魔口內又噴『射』出大股黃光血焰,鳩盤婆麵『色』立現緊張,兩臂一振,上身所著雲肩名為秘魔神裝,乃赤身教中最厲害的五寶之一,立發出一蓬暗碧光華,將其敵住。同時鳩盤婆左手向頭一拍,隨見一個長約半尺,與鳩盤婆同樣的小人,由頭頂升起,在一幢尺許大的碧光籠罩之下懸在頭上,意似戒備,並未出鬥。


    雙方都是魔教中的高明人物,互知深淺。為防兩敗,所煉均未使用,各憑本身功力拚鬥,看去反沒有先前火熾。老人身形已幻化為二,一個去與溫、裴二仙相鬥,一個則與仇敵互用魔火邪煙噴『射』,相持不下。老人一心兩用,分身應敵,有點為難神氣。


    那鳩盤婆也似強敵當前,表麵強作鎮靜,口中發話,實則也是故作從容,絲毫不敢鬆懈。


    魔光火焰,對麵衝『射』,互相時進時退,相差也隻兩丈出入,急切間也看不出誰占上風。


    這時,屍毗老人早就怒極心昏,又見鳩盤婆元神已經飛起,正待與之一拚,剛怒嘯得一聲,忽聽空中有人笑道:“老魔頭日暮途窮,眾怨所歸,還不省悟嗎?”


    聲才入耳,鳩盤婆話也說完。


    老人這裏還未下手,猛聽群魔厲嘯之聲。同時瞥見魔女鐵姝同了幾個赤身魔女,忽然現身,另有九個粉裝玉琢的女嬰,電也似急,齊朝身後撲去。兩下裏一撞,十二魔頭立時縮成拳大,被那九個女嬰和魔女各抱一個,騰空便起。


    屍毗老人也是一時疏忽,明知鳩盤婆詭詐多端,雙方法力差不許多,此時乘機來犯,占了不少便宜。因來勢特快,又在對麵發話,已經動手,彼此無暇分神。先前因為餘蝸等來敵太強,既恐措手不及,為敵所傷,又欲以退為進,先把護住,藏向先前暗設魔陣之內,少時用以誘敵,一舉成功。無如形勢匆迫,強敵相繼飛來,兩頭兼顧,未免心『亂』。沒想到鳩盤婆暗帶門人前來,又是行家,魔陣攔阻鐵姝不住,鳩盤婆再特意激將,使其分神,一時疏忽,竟被鐵姝用九子母天魔,冷不防乘隙將盜去。


    屍毗老人一著急,不顧再與敵人爭鬥,立縱魔光追去。不料鳩盤婆早有準備,元神電一般急飛起,隻一閃,便到了老人前麵,攔住去路,兩下撞在一起,鬥將起來。就這稍微停頓之間,鐵姝已帶了,長嘯一聲,化為一溜黑煙,剛要往空『射』去。猛瞥見一片金霞,光牆也似橫亙天半,攔住去路。


    鐵妹素『性』恃強,見狀大怒,左臂一揚,三把金刀剛剛飛將出去,忽聽滿山梵唱之聲。同時接到師父鳩盤婆的警號,令其放下速逃。百忙中定睛四顧,梵唱之聲與平常和尚念經並差不多,阻路金霞雖然神妙,憑自己的法力,並非不能抵敵,何故如此膽怯?不禁奇怪。


    鳩盤婆原身本在黑煙籠護之下,淩虛而立,元神正與屍毗老人主魔相持,未分勝敗。不知怎的,發完速退警號,碧光一閃,連元神一起不見。屍毗老人立時迴頭追來。鐵姝知非敵手,又聽乃師在歸途上連發傳音警號,催令速迴。同行魔女又已經奉命先逃。猛想起來時師父曾說,此行不過踐約,出氣未必如願。鐵姝知道除了自己的敵人之外,還有幾個極厲害的對頭,因有仙法隱蔽行蹤,推算不出心意,如與自己作對,暫時雖然不怕,後來卻是隱患。乃師逃退匆忙,必有原因。但終以到手之物,不舍拋棄。一見仇敵追來,上空又被金霞布滿,意欲穿地逃走。


    哪知微一遲疑,尚未將放下,那九子母天魔所化的嬰兒和魔女一同忽然不見,重又飛起。知道師父見己違令,將九子母天魔收去,同門也被召迴。先擒尚未祭煉,不能隨意隱遁,現既棄去,便能來去自如。想起仇敵可惡,何不趕往魔宮擾鬧出氣,即使戒備森嚴,不能深入,多少也可出氣。反正天空路斷,非由地底逃走不可。鐵姝心念一動,立即往下飛逃。


    這原是瞬息間事,雙方動作俱都極快。鐵姝剛剛飛出不遠,猛看見前麵一道青光擁著一個手長腳短的畸形醜女,後麵兩道血光擁著兩個頭頂金蓮花的短裝道童,迎麵飛來。百忙中不曾看真,那三人又是首尾相銜,看去好似一路。


    鐵姝不知前麵的正是三湘貧女於湘竹,後麵是田氏弟兄,誤認作同是仇敵。恰好於湘竹因往魔宮暗算,觸動禁製,身受重傷,飛遁出來,迎頭遇見魔女,後麵隨著屍毗老人,也把雙方當成一路。於湘竹膽寒情急之下,想用法寶擋上一下,再往斜刺裏遁去。不料平日兇橫,惡滿數盡,手中一團青『色』雷火剛閃得一閃,魔光已由鐵姝手上發出,照向身上,想逃已是無及。本來連元神也被吸去,總算死運還好,身剛往下一倒,便聽空中一聲清叱,一道經天白虹,中雜無量亮若銀電的毫光,忽自對麵飛『射』過來。鐵姝猛覺身後冷氣寒光,從頭下照,全身立被裹住,仇敵又在後麵緊迫不舍,知道不妙,忙用金刀自斷一節手指,化為一溜血焰,穿地逃去。老人正發號令,命田氏弟兄速發動地底禁製堵截時,自身也被銀光裹住。


    原來那銀光正是餘媧所發。因自先前敗退以後,正在切齒痛恨,忽見鳩盤婆隱形遁走,鐵姝舍魔而逃,老人隨後追去,忙把玉盂中寶光發出。本心是想乘機下手,先將十二除去。忽見愛徒於湘竹由魔宮內負傷逃出,隱形法已為仇敵所破,忙指寶光前去接應,愛徒已為鐵妹所殺。越發悲憤,再指寶光去擒鐵姝,又被逃走。老人追來,恰被就便裹住。方要施展魔法破那白光,忽然一閃收去,猛覺心靈上起了警兆。迴頭一看,魔宮上麵忽現出六座數十丈高大的旗門,整座神劍峰魔宮已被金光祥霞布滿,仙雲遍地,瑞靄飄空,照得大千世界齊幻霞輝。內中的六座旗門在祥光彩霧之中時隱時現,正由大而小,往雲幄前麵收去。當中裹著那十二,已被困入旗門之內,閃得一閃,便即無蹤。同時,老人心靈大震,才知敵人暗中設有**旗門,已為所毀。急怒交加之下,意欲施展諸天十地如意陰雷與敵拚命,更不尋思,飛身便往旗門之中衝去。


    這時餘媧已被白發龍女崔五姑趕來婉勸,說:“今日之事,早有預定,屍毗老人命不該絕。隻因他那本身元神已與陰陽合成一體,受其暗製愚弄,才有今日之事。貧道等為了機緣未至,還須等一位有**力之人前來化解,否則早已下手。此人煉就阿修羅不死身法,隻能勸其歸善,除他極難。少時他必情急拚命,施展諸天十地如意陰雷,這座神劍峰方圓千裏之內,不論人物,齊化劫灰。道友可帶了令高足迴轉仙島,免得見此慘劫;否則暫時請作旁觀,容貧道等代勞除魔如何?”


    餘媧一聽,老人竟不惜損耗三數百年的功力,為此兩敗俱傷之計。知道這類秘魔陰雷,比軒轅老怪、九烈神君所煉不同,因以本身真氣助長兇焰,威力之大不可思議,方圓千裏,死圈之內,仙凡所不能當。自己雖然防身有寶,就不受傷震撼,仍所不免。其勢又不便避人旗門之內。溫、裴二仙也在示意相勸。一想無法,隻得帶了眾門人一同飛去。


    屍毗老人這時也已發現旗門,飛身追來。滿擬仙陣神妙,敵人既將自己隔斷在外,一滅,旗門立即縮小,必是知道有此殺手,難於衝進。哪知剛到陣前,祥光一閃,人便陷入陣內,四顧茫茫。那金光祥霞,宛如泰山壓頂,怒濤飛湧,上下四外一齊擁來。怒極之下,更不尋思,忙即施展魔法,將全身縮成一團碧光,和由血蓮萼上剛飛起時的元神一般大小,將要自行震破。他這裏剛剛準備停當,快要發難,忽聽先前梵唱之聲越來越近,四山應和,也不知人數多少。心方一動,那陰雷已似離弦急矢,未容尋思,突然爆發。


    屍毗老人原是複仇心盛,拚卻斷送數百年苦功,將在場敵人連那旗門一齊震碎。以為煉就玄功變化,元神分合由心,勝了固可報仇雪恨,即便不能盡如人意,元神當時隨同震散,仍可收合為一。對方那麽多的人,多少總傷他幾個。自己雖然吃虧,所煉陰魔不過當時受傷,事後卻可收攝好些修道人的真元。哪知陰雷爆發時,本身元神為了助長威力,本應隨同雷火震散,不知怎的,竟在快化為無量雷火血焰,四下裏飛『射』的這眨眼之間,猛覺身子一緊,同時霞光耀眼,全身均被一道金光祥霞裹住。


    老人正想運功將霞光震散,忽聽對麵有人大喝道:“你此時被陰魔所製,『迷』了心神。齊道友和靈嶠諸仙念你修為不易,委曲求全,特命門人將尊勝、天蒙、白眉三位老禪師求請到此,用極大佛法為你化解惡孽。還不就此皈依,等待何時?”


    屍毗老人抬頭一看,先前雲幄中的長幼敵人,正分立對麵廣場之上,淩渾、猿長老也在其內。當中仍矗立著那朵血蓮萼。麵前一個破蒲團上,坐定一個身材矮瘦,麵黑如漆的中年枯僧。身上一件百衲衣已將枯朽,仿佛多年陳朽之物,東掛一片,西搭一片,穿在身上。有的地方似已被風吹化,『露』出鐵也似的精皮瘦骨,左手掐一訣印,右手柑膝,安穩合目坐在血蓮對麵,態甚莊嚴。空中各立著一個神僧,正是以前向往的天蒙、白眉二老。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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