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華夏之土。


    這裏是東方的無邊疆域,是世界璀璨文化的中心地帶,是數千年傳承的古老文明。


    雖然如今各地紛爭,諸國戰爭不止,但這絲毫沒有影響華夏子民留著相同的鮮血,說著同樣的話,寫著同樣的方塊字。


    陳京,位於陳國境內,是一座古老而巍峨的巨城,雖然這數年之內數次易主,但不可否認這裏仍是天下最重要的城池之一。


    此刻,這裏正發生著慘烈的戰鬥,並不是城外的功伐戰,而是穿插在城中的巷戰,陳國軍隊正在和齊國士兵做著最後的掙紮。


    沒錯,三天之前,陳京被齊國數萬鐵騎再次攻破,陳皇不得不下令讓所剩不多的陳國士兵縮進城內。


    皇宮作為內城,此刻上邊站滿了負傷的陳國士兵,他們有的是南海人氏,有的則是來自陳國本土。


    陳京的城中如今還是很混亂,百姓們都關門閉戶躲在家裏,沒人敢到街上去。


    雖然兩國士兵都很有默契的不傷害平民百姓,但畢竟是戰爭,有誤傷誤殺也在所難免。


    除了皇城頭上的那些陳國士兵,在城中還有不少殘存的敗兵。


    由於這些人的幹擾,齊國如今也無法發起有效地進攻,隻能派遣一萬兵卒把皇宮團團圍住,以防陳皇帶人突襲。


    此刻,皇宮之中,陳皇正坐在龍椅之上,身著戎裝劍在身旁,隨時準備拔劍。


    影子此刻就在下方跪著,陳皇卻沒有心情去跟他說什麽了。


    “剛才朕的話你可聽清了?”


    陳皇的聲音說不出是感慨還是遺憾,可能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如此這般地步。


    想不久之前他還躊躇滿誌,準備此次一舉北上,拿下齊國一統天下,可現在……


    “屬下遵旨!”


    影子的聲音有些低沉,聽得出來心情也是極其差勁,或許這與陳皇如今的境況也有關係。


    “下去吧,趁天黑出城,莫要被人抓住了。”


    陳皇的聲音裏帶著些難得的溫情,可能是知道自己天命將近了吧。


    影子矮小的身形微微一顫,沒有說話,給陳皇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悄悄隱去。


    等到影子離開之後,陳皇這才緩緩站起身來,拿起了身側的長劍,目光中帶著些許滄桑。


    “天下九州,城池無數,子民萬萬,何時歸陳?”


    他的目光好似看的極遠,接著他忽然仰天長嘯,原本雪白的頭發竟隱隱泛起了烏光。


    接著,陳皇身形一閃,人已是出了大殿。


    皇城之上,齊國開始了攻城。


    唿嘯的喊殺聲震天動地,炮車雲梯紛紛被抬了上來,弓箭覆蓋了天空中有些刺眼的日光。


    雖是晴天昭昭,可這注定是場困獸之鬥。


    陳皇手下,僅有數百可用之人!


    “陛下來了!”


    “陛下來了!”


    陳皇縱馬自城中而來,身上金甲也帶著殺意,手中長劍泛著幽幽冷光。


    陳皇看著眼前這些人,人人負傷,眼中卻盡是執著,沒有絲毫的膽怯。


    城門已然不保,恐怕頂不住三五次的攻城車的進攻了。


    陳皇沒有上城頭,但他知道在這高大的城牆之外,是數萬驍勇的齊國鐵騎。


    陳皇忽然想起了祖輩的光輝和鐵血,忽然想起昔年自己的種種算計,忽然想起那些隱忍和滔天的算計。


    “萬般皆是錯,力能破萬巧!”


    若是自己能有軍隊五萬,不!一萬人!


    哪怕是一萬人,他也不會陷入此等尷尬的局麵,或許是可以逃出去!


    可惜。如今隻有一千人,還是人人帶傷,不堪疲憊。


    “殺!”


    “殺!”


    城外的喊殺聲已經到了白熱化,陳皇幽幽一歎,也隻能感歎天命所致了。


    “眾將士聽令!朕自登極數十年以來,夙興夜寐,操持大陳社稷,不敢絲毫懈怠!


    後力有不逮,遭齊國兵禍,不得已南下入海,而今朕歸陳北伐,本欲一統天下,奈何人力有時盡,天命終歸此!


    少頃城門洞開,齊賊當麵,朕不願降賊受辱,自是戰死以慰祖宗在天之靈!


    爾等雖然皆是我大陳之臣子,但朕卻不能讓你們隨我而去,稍後可以放下兵刃,麵北而跪以活!


    但從此,爾等不再是我大陳臣子!”


    陳皇大喊,聲音神色皆是決然。


    “原為陛下效死!”


    “願為陛下效死!”


    聲音之大,震懾虛空。


    隨即,一聲沉悶的巨響傳來,城門似乎在唿應陳皇的聲音,轟然倒塌!


    數不清的齊國兵卒,喊殺著衝了進來。


    陳皇拔劍踢馬,一騎當先!


    “殺!”


    戰鬥開始,陳皇與其部眾猶如進入大海的一葉扁舟破碎,瞬間被分割開來。


    陳皇是個病秧子,是個弱不禁風的文人,這似乎是全天下人對陳皇的認知。


    陳國羸弱,所以他的國君也是!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並非!


    陳皇之勇猛,遠在世人想象之上!


    劍斬敵首,也不過眨眼之間,陳皇猶如一柄利劍,深深地插入齊軍腹地。


    “殺了他!殺了他!”


    這是齊國的將軍在怒吼,陳皇的劍正筆直的朝他殺了過來!


    兵士紛紛圍殺上來,陳皇一人,猶如天神下凡,不時有血箭從人群中飆出!


    從未有人見過陳皇出手,哪怕是李慶之,哪怕是從登基就跟在陳皇身邊的王勝!


    陳皇的個人武力到達了什麽境界,誰也不知道!


    當然,王家那數十位神秘失蹤的高手或許會有答案,但卻已經無法呈現在世人之前!


    鮮血飄灑,劍氣驚天。


    陳皇猶入無人之境,萬軍從中如同猛虎下山!


    一劍過,萬物寂。


    三萬人,圍著陳皇,宛如砍瓜切菜。


    人頭滾滾,血濺三尺,夫天地之間,悲鳴哀嚎無數!


    陳皇的白發如今已經不見半分銀絲,清亮烏黑宛若壯年!


    人一個個在倒下,短短時間之內,齊國三萬士兵已經折戟近半!


    終於,在齊國大將的頭顱被陳皇斬下之後,齊國軍隊終於潰逃,無數人嘴裏狂唿“魔鬼”,留下了堆成小山的滿地殘屍。


    等眾人退去之後,陳皇此刻已經持劍站到了屍山之上,目光中些許遺憾。


    若朕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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