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兄,你這酒怎麽感覺像是水一般,難不成你們草原漢子就喝這?”


    陳啟喝了幾口,吧唧吧唧嘴,沒嚐出來有什麽好喝的。


    酸中帶澀,顯然不是什麽好酒。


    完顏守曄的臉色越來越黑,他對陳啟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派很是不滿。


    “哼,草原上自然是烈酒,至於這些酒,如今囊中羞澀,也隻好如此了。”


    雖說不待見,但看到陳啟那“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完顏守曄還是忍不住出口解釋。


    陳啟也不以為忤,變戲法似的摸出了一壇子酒,給自己倒上,又給完顏守曄也倒了一碗酒。


    “完顏兄不如嚐嚐這個,比你們草原的酒又如何?”


    完顏守曄倒是很光棍,接過來一飲而盡,看得陳啟都打了個寒顫……


    要知道,這壇酒不是別的,正是後世五十多度的二鍋頭……


    果然,完顏守曄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捂著喉嚨一陣便秘的表情……


    “你……我……好酒!”


    “啊?”


    陳啟萬萬沒想到,痛苦了半天的完顏守曄竟然說出這麽一句話。


    “不得不說,陳兄弟你這酒確實夠味道。”


    完顏守曄吧唧吧唧嘴,似乎有些迴味,又自己倒上一碗,一飲而盡。


    這確實讓陳啟有些錯愕了,草原漢子都這麽生猛嗎?


    “完顏兄就不怕陳某下毒?”


    “這麽好的酒下毒豈不是浪費,再說,陳兄弟要殺我何必用毒?


    自從你進了這個軍帳,本汗就知道你已經把本汗的勇士們都控製起來了。”


    完顏守曄已經開始自稱本汗,舌頭也有些打結。


    畢竟是兩海碗二鍋頭下了肚,鐵打的漢子也難頂啊。


    “完顏兄果然不是普通的部落首領,想必你就是漠北之主吧。”


    “什麽漠北之主?不過是個笑話罷了!敗在齊國人手上不說,如今連你小子都把本汗打敗了。”


    完顏守曄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又伸手去抓酒壇子,卻被陳啟擋住。


    “完顏兄,酒什麽時候喝都行,陳某這裏有的是。不過這事兒還是得先商量商量。”


    “商量?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有什麽好商量的?!


    你們南人都是奸詐之人!本汗時運不濟,今日落在了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完顏守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讓陳啟不禁有些頭疼。


    “完顏兄說笑了,陳某此來並無惡意,隻是有一事相求。”


    “說!”


    完顏守曄有些費力地迴答道,他的兩隻眼皮不停的打架,顯然是酒勁上來了。


    “陳某想要貴部的馭馬之術!”


    “什麽?馭馬之術?”


    完顏守曄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陳啟大費周章之下就要這麽個玩意兒?


    “不錯,陳某想請完顏兄的部下教授錦衣衛馭馬之術。”


    “其他?”


    “其他別無他求,來日若陳國北上,自然也會第一時間與完顏兄聯絡。”


    “好!一言為定!”


    完顏守曄樂了,所謂馭馬之術,草原上任何一個人都明白,無非是馬術的一些小技巧,都是前人摸索出來的,不值一提。


    陳啟也樂了,他當然知道馭馬之術說的好聽其實並不值錢,但這也要分情況。


    如今心中情況,時間短任務重,他根本沒有機會去草原,以毫無作用的一紙賭約換來解決燃眉之急的方法,陳啟覺得值。


    而且陳啟也不怕完顏守曄有什麽壓箱底的技巧不拿出來,因為這錦衣衛騎馬也隻是暫時的,等迴到陳國之後,他就準備開始進行汽車的研究。


    要別的沒有,理論知識陳啟這兒都全。


    可眼下,南下之路困難重重,比之北上更不容易,若是錦衣衛不能來去如風,很容易被齊國軍隊風箏死。


    “不過陳兄弟,本汗可是有言在先,這時間不能超過三個月,三個月後……”


    “不用三個月,一個月就好,陳某也沒有太多時間,所以還請完顏兄囑咐屬下用心。”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完顏守曄和陳啟都心知肚明,兩個人的時間都不多了。


    西邊的戰爭一結束,齊國軍隊就會返迴朝中,那時候陳啟若是還沒走,恐怕會兇多吉少。


    而完顏部也是同樣的道理,三個月後草場已豐,他們必須趕在那之前迴去。


    接著兩人一拍即合,雙方合兵一處,錦衣衛學習馭馬之術,同時陳啟采買大量馬匹,分潤出一部分作為完顏部的酬勞。


    ………


    錦衣城中,陳家村今天格外熱鬧,因為他們村的支柱陳啟迴來了。


    要說道陳啟,哪個陳家村的人不感激?那個陳家村的人不驕傲?


    “他二嬸!你就別在這兒了!聽說玉娘那丫頭老是躲著,你快去勸勸,小兩口哪有這樣的。”


    “他五嬸,你這就不知道了,玉娘那丫頭是怕狗娃嫌她的臉。”


    “呸!什麽醜啊俊的!到了咱們這個年齡不照樣這個樣!再說了,咱們玉娘丫頭是為了狗娃那小子花了臉,他還準備怎麽著?”


    “就是,狗娃要是敢撇下玉娘丫頭,我這個四嬸第一個跟他不願意!還有我家老四!”


    “我也是!”“我也是!”


    一群嬸娘們湊在一起做著飯,七嘴八舌的好不熱鬧,剛才還都異口同聲的誇著陳啟,現在反倒口誅筆伐起來。


    劉二叔和陳家村的幾個叔伯則蹲在村口抽旱煙,等著陳啟迴來的同時,也看著幾個孩子不讓他們亂跑。


    “叔伯們好,嬸娘們都開始了?”


    玉娘依舊帶著麵紗罩著鬥笠,帶著小如小青往陳家村這邊走了過來。


    “玉娘丫頭,舍得出來了?這就對了,聽二伯的,狗娃那小子敢嫌棄你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二伯!”


    “你看看,說幾句狗娃她還不願意了。”


    說笑聲中,玉娘也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劉二叔吧唧了兩口旱煙,眼中略有欣慰。


    玉娘走了,她也迴到了陳家村,和嬸娘們一起做起了飯。


    她想明白了,相公嫌棄也好,不嫌棄也罷,既然已經如此,倒不如坦然麵對。


    要是他實在接受不了,玉娘打算一輩子住在陳家村,他總是會迴家的,能見他一麵也是好的。


    村裏的炊煙緩緩升起,村後的夕陽緩緩落下,孩子的笑聲和男人們的談話聲交錯,一片溫馨。


    陳啟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不禁一暖。


    他打發走了身後的錦衣衛,獨自一人走向了陳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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