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終於發生了,盡管我們竭盡全力阻止祖瑪大軍的衝擊,但是他們最終還是過來了,當祖瑪大軍淹沒了整個戰壕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往後退,大家知道這次不比上一次,如果退了,就沒有機會再進了,所以大家抱定了必死的信心,也要寸土不讓。


    鋼鐵舞動著他手中的命運之刃,那是他為了今天的怪物攻城,特意花高價從一個商人那裏買過來的,此刻這把據說可以掌握對手命運的寶刀已經變得瘋狂,刀起刀落,殘肢橫飛,然而怪物實在是太多了,鋼鐵血紅的雙眼漸漸顯露出了疲倦,但是他明白,此刻隻要自己一倒下去,整個戰鬥就會在瞬間結束,因為今天,是他和他費盡心血的雪國風雲的戰鬥,隻有他才是戰鬥的主角,隻有他,才有義務堅守到戰鬥的最後一刻。於是,他咬緊了牙關,一次又一次地將命運之刃揮了出去,這一刻,他沒有感覺到對手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在他手中的,隻是他自己的命運而已。


    就在鋼鐵瘋狂地砍殺時,我們的陣營裏大規模的死亡出現了,一大批級別低的戰士終於沒有能夠頂住祖瑪大軍的衝擊,倒在了屍橫遍野的沙場上。


    戰士防線的崩潰,直接導致了後麵兩個職業陣容的動亂,道士作為輔助職業,他們雖然也有很強的攻擊能力,但是在這樣大規模的戰鬥中,他們更重要的是要確保隊友的生命,這樣才能保證戰鬥的最後勝利。然而,當祖瑪大軍衝到他們中間時,整個戰場的補給線就混亂了,戰士們沒有了道士的治療,情形更加危機,而道士們失去了保護,連自己的生命也不能保障了。


    “法師攻擊道士身邊的祖瑪戰士,快。”我見情況不對,馬上大聲叫道,希望還來得及。


    刹那間,所有法師的火力從前麵轉移到了後麵,畢竟衝過來的祖瑪戰士不是很多,沒多長時間就被消滅了。於是大家便統一了火力,將戰鬥轉移到了戰壕裏的祖瑪戰士。


    火海又重新鋪起來了,暴烈火焰也重新炸開了,正在戰壕裏苦苦掙紮的戰士們心裏有了希望,砍起來就更加賣力了。終於,在經曆了慘痛的付出後,第三場交鋒雖然祖瑪大軍被消滅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勝利,等於沒有贏家,甚至可以說,玩家在與係統的戰鬥中,我們第一次嚐到了失敗的滋味,原來是如此令人心痛。


    第三次交鋒結束,所有指揮者集中到了一起,商量看後麵到底怎麽辦,雖然不知道還有幾輪攻擊的,但是後麵的攻擊肯定會比前麵的更加慘烈,我們也將麵臨著更加慘重的傷亡,所以趁怪物們攻上來之前,必須有一個好的對策才行。


    “我看我們還是退到峽穀裏麵去吧,隻有半個小時就到兩個小時了,我相信我們在裏麵利用地形一定可以堅持完這兩個小時的。”狂霸直接了當地說道。


    其實這個想法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有,但是大家都沒有說出來,畢竟要是失敗了,提出這個方案的人將承擔很大的責任,現在狂霸說出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鋼鐵的身上,隻要他一點頭讚同,那麽一切就都決定下來了,畢竟,大家清楚,他才是最為關心這場戰鬥輸贏的人,因為他才是戰鬥的主角。


    鋼鐵沉默著,在這種令人不安的沉默中,我似乎可以聽到時間流逝的聲音,怪物再一次進攻的時間越來越近了,當斷不斷,反被其亂,我不由催促道:“鋼鐵,時間不多了,你得趕快決定。”


    鋼鐵抬起頭來,才小會,他仿佛蒼老了許多,剛才祖瑪大軍給他帶來的衝擊太大了,而領地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又不能讓他輕易做出任何決定,在兩種思想的衝擊中,他已經失去了作出判斷的能力。


    “讓我再想一下。”鋼鐵的聲音沙啞了許多,完全沒有了平時那種談笑間檣櫓灰飛湮滅的氣度,但此刻大家已經沒有了去注意這些的興趣,所有的人都清楚,這個問題無論擺在誰身上,隻要他站在了鋼鐵這個位置,那麽猶豫絕對不是對這個人能力的一種肯定,相反要是你很快就能夠做出一個選擇,卻會給人一個感覺:你已經放棄了這場戰爭。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靜靜地耐心等待著鋼鐵說出來的那個最終能夠決定整個戰爭勝與敗的選擇。


    “我想好了。”鋼鐵歎了口氣,緩緩地說,所有人的眼睛都不敢離開他的臉,生怕一下沒有聽清也沒有看清這個關係到我們生死存亡的決定。


    “我們退迴峽穀,隻有半個小時時間了,希望我們能夠最終守住,即使失守了,我想我們也盡力了。”鋼鐵說完,像卸下了一個巨大的包袱,一下子顯得輕鬆多了,臉上的笑容也隱約從憂鬱中間顯露出來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我們就都快去準備吧,怪物們就會攻到這裏來,要不然時間上來不及了。”狂霸打破了沉默,說著轉身去組織大家退迴峽穀了。


    速度很快,沒有人問為什麽要撤,也沒有人拖拖拉拉,首先是法師,然後是道士,最後所有的戰士也都退到了峽穀裏,因為峽穀有一道城牆阻隔,所以我們的防守麵就小了很多了,然而我們也需要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一旦城牆失守,那我們後麵將無路可退,所有的地方將全部成為戰場,那我們的職業組合優勢也將蕩然無存。


    戰士們集中到了城門口,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阻擋怪物們的第四次攻擊,在他們身後,是能夠幫助他們保持戰鬥力和生命力的道士,而法師們則和部分戰士一起,登上了城牆,隨時等候著怪物大軍的攻擊,半個小時的時間,按照前幾次的攻擊時間來看,已經隻夠怪物們一次進攻了,隻要這次守住了,我們將贏得最後的勝利,然而一旦失守,那我們前麵所做的那麽多的付出和犧牲,都將隨著戰鬥的結束而付之東流。


    我站在城牆上,眼睛望著前方已經血肉模糊的土地,那裏就是我們剛才戰鬥過的地方,那裏將會被所有玩家銘記,然而真正為這場戰爭付出的人,那些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去扞衛了所有玩家尊嚴的人,那些失去了自己等級去保衛每一寸戰土的玩家,他們會被所有人記住嗎?也許你會說我記得誰誰誰,但是,你記得的是所有的人嗎?你記得的永遠隻是那些站在了最前麵、最威風、裝備最好的人,不是嗎?真正的犧牲者是那些普通玩家,但他們卻往往被眾人所遺忘,難道這是不能改變的宿命嗎?


    “來了,大家快準備,怪物攻過來了。”我正在發呆,突然身後的人大聲叫了起來,我忙抬頭一看,果然,怪物大軍的第四次攻擊已經到來了,我甚至已經看清了他們的模樣,什麽?他們是潘夜神殿的牛侍衛?


    “大家小心了,這次來攻擊的怪物不怕火,大家改用冰攻擊打啊!”我很快便衝震驚中醒悟過來了,原來怪物攻城是所有已經被發現了的怪物分批來攻擊行會領地,我怕眾人不知道牛的特性,忙高聲提醒道。


    火海失去了它原有的威力,牛群長驅直入,很快便衝到了城牆下麵,法師們用著各自的能夠施展出來的冰係魔法攻擊看不到頭的牛侍衛們,由於冰係魔法中沒有像火海那樣的魔法,而冰咆哮更是隻有我和宋七兩個人會,法師的攻擊力立刻大打了折扣,失去了以往幾次戰鬥中間能夠左右戰鬥勝負的威力。


    牛侍衛們發揚著他們皮厚肉粗吃苦耐勞的特性,孜孜不倦地攻擊著我們腳下的城牆,由於絕大部分法師隻懂得單體攻擊的冰係魔法,在數量眾多的牛群麵前,我們的攻擊就像是一塊小石頭掉進了湖水裏麵,根本不能影響他們猛烈的攻擊。


    很快,城牆上的人便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城牆正在顫抖,很多人明白,最後的時刻到來了,一旦城牆坍塌,作為遠程攻擊身體脆弱的法師,是根本沒有可能在這麽多怪物中間存活下來的,也許是對死亡的恐懼激發了大家的鬥誌,眾人拚命攻擊離城牆最近的怪物們,一時間竟也使他們的攻擊速度減慢許多了,然而這終究隻是一時之平衡,很快牛群的攻勢又猛烈起來了。


    城牆上的法師們形勢危急,城門口的戰士們情形更是危急到了極點,由於大家都沒有見到過這種牛一樣的怪物,所以從心中便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加上牛的攻擊力雖然不是很變態,但是他們的防禦能力卻強得很,法師用法術攻擊也許感覺不到有什麽不同,但是揮著戰刀在最前麵砍殺的戰士們,則是深刻體驗到這一變化了。


    牛群攻擊的時候,隻有少數牛和玩家有了零距離的接觸,所以開始的時候局勢還似乎很好控製,但是沒過一會玩家在感覺到牛很難殺死的同時,牛群出現了新的騷動,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從牛群大軍中間傳了過來,為了勝利後麵的牛竟然踩在了前麵的牛身上,硬生生將玩家一步步逼得往後退,已經到了城門裏麵了,再退就是城區,那我們的城牆的防禦優勢將完全失去。


    然而,事實終究是事實,它不會隨著我們的意願而發生任何改變,就在牛群衝進城的瞬間,所有玩家都感覺到了死亡原來離我們如此之近。


    城門沒有被攻破,竟然是被怪物更活生生從城門給擠到了城裏,這樣的結果多少有點出乎眾人的想象。然而此刻的守城玩家心中,卻隻有一個念頭,趕緊迴去守住複活點和旗台!


    如果說城牆是最後的防線,那麽複活點和旗台無疑將是這場戰鬥最後的陣地,誰也不想這一刻的到來,然而當它到來時,所有的人都衝向了那裏,大家明白,如果這兩個地方中任意一個地方失守,那戰鬥就將劃上一個失敗的句號。


    就在牛群湧向旗台和複活點的時候,我們也正在趕往那裏的途中,穿過一棟棟村舍,沒有人理會自己身後到底跟了多少頭牛,大家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快快快快,再快一點,一定要在牛群占領那兩個地方之前,支援那裏的防守人員。終於,也許是係統都覺得要是太早占領那裏,未免有點不公平,所以我們在牛群大軍到達之前,趕到了旗台。


    旗台和複活點之間隻有十來米遠,這給我們的防守帶來了很大的方便,當我看到從複活點那邊源源不斷的重新複活的玩家趕過來的時候,我的心中充滿的不是恐懼,而是感動。


    牛群很快就到了,鋼鐵被大家保護在了旗台上最中央的地方,因為隻有他才能拔旗,也就是說如果怪物攻占了旗台後,隻有鋼鐵能夠將它奪迴來,所以他是萬萬不能掛的。


    狂霸帶著戰士們將整個旗台和複活點團團圍住,用他們的身體組成了一道血肉城牆,由於牛群數量的巨大,很快我們便被看不到邊際的牛侍衛給圍這了,我站在旗台上,拚盡全力施展著冰係的群體攻擊魔法——冰咆哮,陣陣寒風在空中嗚咽著,冰咆哮所到之處牛成片地倒下,在我的身旁,宋七也跟我做著同樣的事情,然而兩個人再厲害,在麵對成千上萬的對手時,也隻是汪洋中的一葉孤舟,自保尚且不可,又哪能改變局勢?很快,複活點和旗台之間的通道越來越窄,最後擠成了一條狹窄的小路。


    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在意自己到底死了多少次,掉了多少級別了。死去的玩家不斷從複活點複活,然後又支援到戰鬥中來,形勢就這樣保持著微妙的平衡,然而有一個問題不容忽視,那就是我們身上的藥水以及隨著大家死亡次數的增加,我們的級別越來越低,戰鬥力也在銳減當中。


    “還有15分鍾,大家一定要堅持住啊。”做為一個戰士,鋼鐵此刻卻被保護起來,此刻的他早已經是心急如焚,卻隻能看著自己的兄弟一個個戰死,複活,然後又是戰死,有是複活……,他的眼眶再也鎖不住淚水的洶湧,然而這個時候的大家,卻誰也沒有機會再去注意這個流淚的老大了。


    狂霸此刻也正是處於瘋狂的狀態中間,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字“殺”!然而牛侍衛始終不是平庸之輩,很快,已經經過了長久廝殺的他逐漸感到力不從心了,手中的戰刀似乎也沒有了開始的那般鋒利,一刀砍下去,早已經沒有了剛開始時候那種刺激和激情,有的隻是從刀上傳過來的,讓他手臂酸痛不已的震蕩。再堅持一會,堅持一會就好了,他剛才聽到了鋼鐵的唿喊,他知道隻有15分鍾戰鬥就結束了,15分鍾要是放在平時,那是多麽短暫的瞬間,然而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像永恆那樣長久。


    突然,就在一個戰士倒下去之後,整個防線出現了一道小口,牛湧進了從複活點通向旗台的道路。就在瞬間,這條生命線被割斷了,十來米的距離仿佛成了天涯海角,兩邊的人都陷入了苦戰之中,狂霸一次又一次地帶領著複活點的戰士往前衝,試圖恢複兩個地方的聯係,但是在強大的壓力麵前,任何人都根本沒有辦法踏出一步,原本4000多人的部隊已經隻剩下了不到200人,大量的玩家死亡後因為複活點的擁擠而無法上線,隻得苦苦等待。


    旗台這邊則似乎更加危機,外圍的戰士已經所剩無幾,我讓所有的道士和法師都集中到了旗台上,而讓剩下來的戰士全部都主動撤退,堵住了從地麵通向旗台的台階,這樣才總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但是這樣終究也不是辦法,雖然我們能夠隻麵對少兩的牛,但是在這些牛後麵傳過來的巨大壓力,卻讓我們不得不漸漸縮小了自己的陣地。漸漸地,戰線從旗台台階的最下麵,慢慢地向上移動,來到了台階中間,我拚命施展著冰咆哮,但是又有一個我們的戰士倒下了,牛群又上來了一步,到底該怎麽辦?還有10分鍾時間,天啊,讓這10分鍾快點過去吧,我在心中祈禱。


    就在旗台麵臨著失守的危機時,複活點那裏的情況更加危機了,由於怪物過於密集,導致玩家死後根本沒有辦法複活。四麵受敵的複活點已經縮小成了一個小圈,僅僅剩下了40多人仍然在繼續堅持著,希望能夠撐到戰鬥的最後一刻,但是,實力上的差距是永遠無法忽視的。拿戰後一位玩家的總結來說就是“在那場史無前例的戰鬥中,玩家並不是被怪物給殺害的,而是被他們活活擠死在了戰場上,玩家的陣地同樣也是被怪物給擠占的。”


    狂霸身邊已經沒有了戰友,複活點裏已經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仍然活著,他想過下線,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要是下線的話,沒有人有任何理由可以說他的不是,但是從未有過的為難激發了他內心深處的倔強,雖然他的裁決寶刀已經無法揮動,但是他還是不斷地掙紮著,直到自己的生命值漸漸下降,意識漸漸模糊……


    狂霸陣亡了,隨著這位叱吒風雲的大人物的離去,複活點也宣告了失守,我在旗台拚命將自己內心的悲憤融入到冰咆哮當中,一個牛侍衛倒下了,卻有更多的牛侍衛湧了上來,我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力不從心,重複著機械的動作,我不斷在心中問自己:難道旗台終究要在最後幾分鍾裏宣告失守,難道這樣一場損失慘重的戰鬥,最後卻真的要以殘酷的失敗而告終?


    已經隻有6分鍾了,旗台上卻隻剩下了8個人,難道我們真的要就這樣遺憾地結束我們的戰鬥嗎?我已經將自己魔法施展到了極限,已經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裏體力的流失,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阻止牛侍衛們潮水般的攻勢。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鋼鐵,他衝我苦笑了一下,說:“盡力就行了,謝謝你,兄弟。”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就讓我們一起見證這曆史性的最後一刻,見證所有玩家的堅貞不屈吧。”說完,我站到了鋼鐵的前麵,隻要我不倒下去,他就不會有事,我們的戰鬥不就會失敗,護身戒指,請給予我最後的力量,將這場戰鬥持續到最後吧。


    8個人中間,有3個道士,2個法師和3個戰士,我和2個戰士一起,站在了戰鬥第一線,小靜在我身後,治療術讓我在冰冷殘酷的戰鬥中感覺到了陣陣溫暖,盡管知道自己生命已經危在旦夕,但是我還是很高興,畢竟我努力了,此刻的我已經不再是我行者一個人,而是全遊戲所有普通玩家,隻要我還站在這裏,這場玩家和係統之間的戰鬥就不會結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然而我身上的藥水也在不斷減少,又有一個戰士倒下去了,我們最後的防線也被撕破,就在我感覺到死亡的腳步聲時,我身邊的另一個戰士也倒下去了……


    突然,牛群不再向前湧動,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係統竟然在最後關頭放水?要知道時間已經隻剩下了5分多鍾,轉瞬就要結束了,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然而騷動還在繼續,“嘟嘟嘟”我的通訊器響了,“我們來支援你了,還沒掛吧。”是阿風,是他來了。


    “哈哈,哈哈。”我突然狂笑起來,其他幾個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首先是牛群突然騷動,接下來我這個戰友突然狂笑不已。


    “怎麽了?”小靜迷惑地問道。


    “你們看看外麵,他們應該趕過來了。”我說著,向峽穀外麵看去,穿過已經倒塌的城牆,在怪物的最盡頭有一片黑影正在朝我們這邊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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