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眼前的場景感到震驚,呆愣住,這是長公主在刺殺聖上嗎?到底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呆愣了一瞬後,快速衝上前去將宋婉隔開,同時派人去召禦醫。


    在離開聽風院的那一剎那,蕭玨迴頭,他目光狠厲的盯著宋婉,溫暖的陽光之中,蕭玨的周身仿佛布滿了一層寒冰,宋婉被那一雙眼眸嚇的幾欲站不穩。


    她的手扶著身後的椅子才,裙子下麵是發軟的雙腿。


    那一雙不甘、憤怒的眼睛終究是抵不過失血過多的虛弱,不情願的閉上。


    刺向蕭玨胸口的那一下用盡了宋婉全部的力氣,終是在那一雙充滿複雜情緒的眼睛閉上後,她找迴了些許意識,後退幾步坐在殿內的紅木椅子上看著外麵因為蕭玨被刺亂成一團的眾人。


    帝王遇刺何等的大事,一時間無人顧及到聽風院內行刺帝王的兇手。


    宋婉的目光落在地上幾滴殷紅的鮮血之上,覺得刺目,她的手仍舊是抖得,宋婉心中卻仿佛解脫一般,喃喃自語:蕭玨應當死了吧。


    聲音輕飄飄,與外麵喧鬧慌亂的眾人不同,聽風院的殿內安靜的幾不可聞,仿佛隻是宋婉在自言自語。


    聽風院你內被指派來伺候宋婉的小丫鬟軟坐在石凳之上驚魂未定,她侍奉額主子刺殺帝王,無論成功與否時候問罪下來,她這個奴僕定然都會被主子牽連。


    想到日後的下場,小丫鬟麵上懼怕之中夾雜著怨恨,怨恨宋婉為何要做這般大逆不道不可理喻的事情,她連滾帶爬跌跌撞撞跑到宋婉麵前,捏著宋婉的肩膀,怨恨恐懼:「你為何要這般做,為何要這般做!!!」


    小丫鬟被即將到來的處境嚇的失了理智,生死麵前誰還記得尊卑。


    她是奴僕,平日裏幹著粗活,手勁大的下人,宋婉被她的動作帶的從椅子上跌下去。


    宋婉平日裏麵慈心善,從未為難過下人奴僕,旁人怕她敬她是因為她身後的帝王。


    如今宋婉親自推開了她身後之人,往日裏畏懼她,怕她的人便失了敬畏,有恃無恐。


    就在小丫鬟以為宋婉會任由自己把對死亡的恐懼撒在她身上之時,宋婉卻猛地揮手將小丫鬟推開。


    小丫鬟被宋婉的動作驚住,卻見往日裏溫和的人,慢慢抬起頭,對麵之人麵上是冷然:「若是不想受我的牽連,這時候最好同我劃清界限,該出賣我便出賣我,該汙衊我便汙衊我。」


    她的話令小丫鬟愣住,作為丫鬟她從來沒有想過還能賣主求榮這條路,但是她很快便接受了宋婉的提議,爬起來往聽風院外頭跑去。


    小丫鬟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內,宋婉閉上眼睛,無論今日蕭玨是生是死,她都沒有打算繼續苟活。


    箱子最底層的三尺白綾,是宋婉早就為自己備好的物件,在她被接來宣王府之時便悄悄藏好的東西。


    宋婉並不是在一開始便存了死誌,隻是在心中做了最壞的打算,沒有過多的猶豫將白綾拋過房梁,纖細修長的脖子套入白綾之中。


    最後的時刻,宋婉的目光看向關押著阿諾的方向,閃過一縷不舍,寂靜的院子裏是凳子倒地的聲音。


    祿喜看到帝王渾身是血的被抬出去,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急匆匆上前,床榻之上蕭玨麵色蒼白,進氣兒沒有出氣兒多。


    不需要會醫術,也知道帝王此刻兇多吉少。


    一國的帝王遇刺命在旦夕,無論從什麽角度出發,都是一件驚天大事,在太醫來之錢,蕭玨睜開眼睛,一字一句:「去召大臣入府。」


    每多說一個字,胸前的鮮血便滲出更多。


    蕭玨少年帝王,身強體壯,在位幾年後宮無一人,更遑論子嗣,既無子嗣又無遺詔驟然薨逝,大鄴必將大亂。


    祿喜一驚,這是要安排後事,雖六神無主,卻還是急匆匆安排人去辦。


    而後又跪迴床前,哽咽:「陛下,屬下一直都在,太醫很快就會來,陛下定會無虞。」


    宋婉那一刀紮的有多深沒有人比蕭玨更清楚,那是打算要了他的命,蕭玨雖是帝王,卻也是凡人,隻要凡人,軀體受到致命傷便會死,便是他是帝王也沒有例外。


    想到宋婉,蕭玨眼中泛出幾縷恨意,他不明白為何他這般愛她,她卻想要置他於死地。


    心中的痛與胸口的痛混雜在一起,讓蕭玨幾乎撐不住要昏過去,偏這疼痛令他在失血過多之中生出了幾分清醒,他再度開口:「去將宋婉關起來,孤死之前她不準死!」


    說完這句話,蕭玨口中鮮血噴湧,肺腑的血液逆流,每多說一句話,便傷重一分。


    蕭玨暫且安置的位置就在聽聽風院的隔壁,祿喜很快便趕到聽風院外,他帶著怒意的步伐極重,卻在踹開屋門之時被裏頭的場景嚇的不輕。


    祿喜一刀斬斷白綾,將宋婉平放在地上探去探鼻息,在感覺到微弱的唿吸站起身,對著跟來的太監沉聲:「將這屋內一切可以用來自殺的物件兒全部除去,連一盞油燈都不許留。」


    祿喜蹲下來,往日對宋婉的同情憐憫消失不見,目光之中隻剩下冷意:「屬下知道帝姬現在醒著,若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定會讓帝姬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看著宋婉微微顫抖的眼睛,祿喜垂著眼睛看著地上的人:「帝姬你便祈求陛下平安無事吧!」


    言罷,祿喜帶著將房間一切可以用來自絕姓名的物件兒全部搜了出來的太監離開,聽風院的院門被鎖上,這一處徹底與外界的喧鬧隔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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