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這是怎麽了?”靈攸看著自家的格格臉上和脖子上紅紅的,眼睛看上去像剛哭過。

    藏音閣內明亮溫暖的光,而我像是個剛從戰場上迴來的將士,心已經被劃滿了傷痕,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頃刻間全部出來了。

    “靈攸,我沒事兒,你就讓我抱著你哭會兒好不好。”

    “格格,咱們先進屋,外麵還是冷了些。”

    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我用了一晚上的時間整理了自己的思緒,想想自己來這兒差不多十個年頭了,除了在皇宮和繁華的市井,要麽就是去草原,這麽多年浪費了不知多少時日,或許等康熙迴宮後我就要離開,這裏畢竟不是長久之地。

    等我想明白後已經天大亮,既然說每天都是新的一天,那麽決定了的事情也要一直走下去,看來我要好好收拾一下東西去跟所有認識的人告個別,然後瀟灑的轉個頭,離開這裏。據說康熙現在正在迴宮的路上,十三阿哥的額娘病重。

    “格格,十四阿哥來找您了。”

    “告訴他我沒時間。”笑話,我正收拾東西準備要走人呢,怎麽可能見他。叫他知道後難保這裏不會翻天。

    “夢兒,跟我一起去看四嫂吧,四哥說四嫂念叨你了。”

    容若,聽說她前些日子病了,也許是生了悶氣無處可發吧。“知道了,我馬上下去。”

    著眼看了看四周,除了宮裝剩下的衣物早已被我塞進行李了。胤禎見了這身衣服有些奇怪,這是我最不喜歡的一身衣服。

    “夢兒,今天怎麽迴事兒,倒是穿上自己最不喜歡的旗袍和花盆底鞋了?”

    “沒什麽,容若成親後我還沒正式去拜訪過呢,趁著今日我好去看看這四貝勒府建成什麽樣兒了。”未來的雍王府,也是胤祥以後居住過一段時間的地方。

    “我敢說絕對比不過我的府邸,四哥那兒嚴肅的要命,連他的子女都懼怕自己的阿瑪。皇阿瑪也曾說四哥不顯山不露水,誰都猜不出他心裏到底想著什麽。”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還打算在你四哥那兒用膳?”

    “這個就算了,過了晌午我去九哥那兒坐坐。”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若是四嫂留你了你便留在那兒,畢竟你們也好久沒見了。”

    街上的路人看著馬車紛紛讓路,皇家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塞車,胤禛和胤禩的府邸隻有一牆之隔,而這兩個幫派卻是鬧得最兇的人。

    “十四阿哥到,依雪格格到。”

    踩著矮凳下了馬車,剛要進門的時候卻撞上了一個小孩,眉清目秀的像極了容若,而眼睛和鼻子卻跟他老爹一個樣子。

    “你是誰?見了我為何不請安。”奶聲奶氣的霸道,看著他不由得想逗逗。

    “哦?我都不曉得你是誰,卻又有何理由叫我請安,你才多大就叫別人給你請安。恩?”

    “我是這裏的大阿哥,那些廚娘和奴才見了我都會請安的,唯獨你不一樣,對了,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夢兒。”

    這小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抬頭看了眼小跑過來的容若:不僅瘦了,還憔悴了些。胤禛,再怎麽是合作夥伴,也不要這樣傷她。

    “額娘,這個姐姐不給我請安,我要去告訴阿瑪。”

    “弘輝,有沒有想十四叔。”胤禎抬腳進門,衝過來抱著弘輝就轉了個圈。

    “十四叔,這個姐姐是你帶來的嗎?”

    “什麽姐姐,要叫姑姑知道了嗎,指不定哪天你要叫她十四嬸兒呢。”

    “胤禎,說什麽呢。小弘輝,別搭理你十四叔,他腦子叫門給擠壞了。”

    “可你就是姐姐嘛,哪有姑姑這麽小的,姐姐,等我長大了我要娶你好不好。”天呐,我在這裏是不是要老幼通吃啊。

    “弘輝,你又胡言亂語了,等你阿瑪迴來叫他好好收拾你……”

    “啊,對了。”

    “又怎麽了。”

    “我在阿瑪的書房裏見過姐姐誒,那天我非要闖進阿瑪的書房,進門就看見這個姐姐的畫像,本來想多看兩眼的,誰知阿瑪剛進去就把畫像收起來了,而且還罵了我一頓。”

    雖說童言無忌,這也太無忌了吧。隻見我瞪著弘輝、胤禎瞪著我、容若在那兒尷尬的站著不知如何是好,過了許久我才打破沉默。

    “姐姐,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說說,胤禎,你帶著弘輝去玩兒吧。”

    “好,過會兒子我來接你。”

    容若看了看旁邊的夢兒,兩年多沒見她又變了不少:個頭高了,眼見要超過自己;臉上的稚氣越來越少,舉手隻見像足了大家閨秀;原本的小打小鬧也少了許多,就連沉默的時候也吸引著別人的目光。眼見自己家的爺對她的思念越來越多,有一次竟是盯著自己頭上的簪子看癡了,最不得容忍的是他竟在夢中叫著夢兒的名字。我不計較他有多少個妾、格格,那些都是他為了自己的位置而娶的,可眼前的這個夢兒,她是他永遠都抓不住的夢。

    “容若,想什麽這麽出神,我說了半天了你倒是迴句話。”這個容若,真是越來越傻了。

    “恩?你在說什麽。”

    “天,我在說你到底得了什麽病,聽說你整日的鬱鬱寡歡,心病吧。我對此可是明白些事理,說出來給我聽聽,是關於年氏的嗎?”

    一個小小的年氏我還沒放在心上,你才是我的心病啊。“你可真是人小鬼大,爺娶了年氏也不單單隻是喜歡她,這也是身不由己的事兒。我隻是前些日子遇了風寒,別聽外邊的人瞎白話。”

    “可我聽說你家四爺和年氏的相遇不一般呐,足夠搭台子戲了。這樣你也不氣,容若,你可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啊。要是叫我嫁給這樣的人,我鼻子非得氣上了天。”

    “可我聽說你跟十三弟……,哎,而且十三弟最近喜歡上了兆佳函曉,聽說是尚書馬爾漢的女兒,夢兒,你怎麽了?”

    聽了這話我的臉色估計好看不到哪裏去,嗬,不是說要走了嗎,不是決定要忘了嗎。既如此,何必再留戀。

    “沒關係,我和胤祥一切都是一場戲,既然結束了,就要微笑著像看戲的人鞠躬後各走各的。”是啊,一切都是荒唐的開始。結束了,也不心疼。

    “戲?”這話有些聽不懂了,這麽多年十三弟對夢兒的好都是假的。

    “是啊,當初我還小,那年跟著皇阿瑪去了草原。我還記得你扮了小太監跟在你家四爺的後麵……”

    我平靜的講著故事的始末,怎麽聽都是一場鬧劇。看著容若由疑惑到清楚,我也理清了自己的感情,他是大眾情人,他對誰都是同樣的溫柔同樣的好,作為他未來的專寵,兆佳函曉一定會很幸福的。到最後,我反而很輕鬆的說了句:“容若,我要走了。”

    “走,這是何意?”當容若知道夢兒並不喜歡胤祥時,為自己的將來著實捏了把冷汗,她不喜歡胤祥,自己家的爺又會有機會,而她的一個“走”字卻讓她有些心動,原來自己也是自私的人。

    “我要離開皇宮,或許去江南隱居、亦或許在一個淳樸的小鎮上過著平淡的生活,然後找個可以照顧自己一生、眼裏隻有我一個人的男人嫁給他,就這樣終老一生吧,其實我挺喜歡靠著水的地方。總之,宮裏的生活,真的不適合我,隻一個三妻四妾我就容不下,容若,我不是你,我沒有你的胸襟。”

    “啪”的一聲,像是茶碗摔碎的聲響,容若皺了皺眉問:“誰這麽不小心。”

    “福晉,奴婢不是故意的,隻是這門檻兒放別處了,奴婢沒看著。”

    “下去吧,以後小心些。”

    “是,福晉。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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