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的十六弟垂頭喪氣的走迴自己所在的陣營,和一個銀衫少年耳語幾句,後者拍了拍他的肩膀,顯然是在安慰他。


    有人遞給他一個水囊,十六弟冷著臉子,舉起水囊咕嚕嚕的喝了幾口,他也真是倒黴催的,喝口水居然能夠嗆著,憤怒至極的一把扔下水囊,臉色漲得通紅!看得出來,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


    十六弟擦擦臉,眸子在場中掃過,彼此都是同族,實力也大多不弱於他,即便是想發作,也沒有發作的對象,董斷敵躲在遠處,急忙低下頭去。他當然不是怕了這個十六弟,連丹元都未曾結成的家夥,有甚可怕,隻是不敢當著這麽多族中人惹事罷了。


    十六弟確實看到了董斷敵,但自問以自己的身份,和一個小廝有什麽話可說?因此隻是眼角一掃,便看往他處。


    這邊場上,行七的少年上前一步,“九弟,這一次,不知道你準備派誰上場?”


    九弟就是那個安慰十六弟的少年,聞言點點頭,說道:“這一場,我方派遣文山登場。”


    七哥一皺眉,端文山就是那個主持比賽的黃衫老者的親孫子,今年17歲,修道學武已有8年,尚未結丹。按照體質來分的話,是先四後八中的鳳閣血統,排行在第9位。端文山專修的是和剛才的那個十六弟一樣的金係功法,金係一貫以鋒銳、果決著稱,很難應付。


    而且,他的爺爺就坐在上麵主持此次比武,應對這樣的家夥,七哥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那好,我方就安排世成出戰。”


    世成同樣是17歲,但比端文山小一輩,修行的是土係功法,以厚重、沉穩見長;而且端世成還修煉有血修之術——所謂血修,就是使身體力量更加雄渾,搭配他的功法,有相得益彰之效。


    端世成和端文山走到場中,各自抱拳。端文山後退半步,雙手交錯,倉啷啷,空氣中隱隱有金鐵交鳴之聲,董斷敵知道,這個年輕人雖然還沒有結丹成功,也是相去不遠了。


    端世成也不含糊,他不愧是修煉血修功法的,身體素質非常好,站在那裏,淵渟嶽峙,如一座海中的礁石一般,雙手緊握成拳,做好了戰鬥準備;驀的,二人齊齊發一聲喊,同時向對方衝擊而去!


    端世成眼見對方已經不遠,雙臂揚起,唿的一道勁風直撲對方,端文山論身體自然比不過對方,但他的雙掌交錯,一道迷你的十字形的罡風從雙掌間閃現,帶著金色的光芒,直撲對方。


    兩道罡風猛烈對撞,端世成悶哼一聲,顯然是吃了個小虧,雙腳一錯的功夫,端文山就殺到了麵前。端世成連運起血修之功抵抗的時間都欠奉,就被對方一記快速而漂亮的斜斬,掌刀切在肋下,端世成慘叫一聲,斜向撞了出去!


    端文山還要跟進,七哥動作飛快,一個箭步擋在兩人之間,雙手隨意的拈了個手勢,攥住端文山的手腕,向後一送,端文山站立不穩,蹬蹬蹬的退了出去:“你幹什麽?”


    那個九弟也衝了上來,臉色不善的扶住端文山:“七哥,你這是作甚?輸不起嗎?”


    “彼此同宗同族,此次比武,也是為爭奪日後在城中大比上場的資格,絕非是生死相搏!”七哥冷冷的說道:“世成敗了就是敗了,你何必苦苦相逼,是要取他的性命嗎?”


    端文山一愣,看看高居台上的祖父,老人依舊雙目緊閉,對這邊的事情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似的,這讓他有了主心骨,冷笑道:“七叔,您這話,我可當不起!什麽叫苦苦相逼?十一侄兒也沒有主動認輸,你方也沒有宣布他落敗了,對不對?再說,我等修道之人,日後行走天下,隨時都可能麵對生死之敵,難道和人家說,我認輸、落敗了,對方就會輕易放過嗎?”


    那個七哥楞了一下,臉色漲紅,厲聲反問道:“怎麽,你拿現在的情況,和日後你可能遭遇的情況相比?還是你認為,即便你認輸了,世成也會對你痛下殺手?”


    端文山立刻給他問住了,哼了一聲:“別說這麽多,你就說,這場比賽是誰贏了吧?”


    “那還用問?當然是我們贏了!”那個九哥得意的一笑,攬住端文山的肩膀,二人走迴本方陣營。


    時間流逝,場上的比鬥愈發激烈,雙方互有勝負,不在話下。那個主持的老者經常性的閉著眼睛,但場內的情況卻是了如指掌,偶然有爭端的時候,他總能給出關鍵的勝負點評。


    快到中午的時候,又一場比賽結束,九哥陣營又勝了一場,倒不是因為這邊的水平低、功法弱,而是九哥那邊派上來的是個女子。男子與女子在場上捉對廝殺,若不是真刀真槍,互相以命相搏,男子會吃很大的虧。畢竟,一些地方不好攻擊,一些地方更是禁區,麵對著一張花兒般的嬌靨,對麵的男子十成功力,連三五cd發揮不出來,還打個什麽勁?


    一場打過,男子無可奈何,滿臉苦笑的走迴本方陣營;那個姑娘卻是‘呦嗬’的歡唿一聲,離巢的小燕子一般衝了迴去,引來場內一陣輕笑,算是為這半日的嚴肅,抹上了幾分輕鬆的色彩。


    打過這一場,上午的比鬥結束,九哥和七哥走到庭院中間,請示過那個黃衫老者的意見,並恭送眾人離座之後,分作兩隊,向院外走去。


    九哥一方雖然勝了上午的最後一場,大大的鼓舞了本方的士氣,但整體來看,還是負麵居多,因此,九哥的麵色很不好看,一路走,一路訥訥的說道:“告訴過你們,此次城中大比,非同尋常,卻偏偏不放在心上,這下好了,一上午的時間,就有5個人被人家淘汰掉,傳揚出去,隻怕人人都會說,四伯一支,全是廢物!”


    “九叔,不至於啊,咱們被淘汰了5個人,七叔那邊不是也被淘汰了3個人嗎?”一個端氏本家的侄兒說道。


    “廢話!你就沒有仔細看看那3個人到底都是誰?兩個都是子侄輩,僅有的一個文高還是鬥魁體質,下下等的廢物,淘汰了這樣的人,你們還以為光榮嗎?”九哥更來火氣了,唾沫星子亂噴,嚇得眾人連連縮頭,再不敢和他辯駁了。


    九哥和同伴發作了一氣,雙手叉腰,喘息幾聲:“被淘汰掉的,從今天開始,修行時間加倍!別把時間都浪費在走狗鬥雞身上,記住,我輩修道士,以壯大自身為第一要務,和這個任務相比,其他的一切都要靠邊站!除非你自甘下流,心甘情願的去操持賤役,那就當沒聽見我今天的這些話!”


    端文山微笑著,低聲說道:“你們懂不懂什麽叫賤役?看見站在那的那個家夥了嗎?他叫端迪,照輩分,咱們該叫他一聲叔祖的。可惜啊,輩分雖然很高,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世高的體質雖然低劣,終究還是12種體質之一,咱們的這位叔祖大人,卻是不在典籍、晶石不見記載的一種!”


    有人疑惑的問道:“還有不在晶石球記載的體質?”


    “怎麽沒有?”端文山笑道:“端迪,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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