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沈無憂頗有點做賊心虛的意味。


    看著齊昀裸露的上半身,她也急了眼,趕忙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衣衫扔齊昀懷裏,“行了,你快穿上吧!今日的療程結束。”


    “多謝。”


    齊昀接過衣服,卻磨磨蹭蹭大半天不肯穿上。


    雖說他也起了和顧景炎合作的心思,但又總想氣氣臉色比冰塊還冷的顧景炎。


    “啊...嘶...沈姑娘,好疼。”


    齊昀隨意地將染血的中衣披在肩頭,抬著一雙水眸,咬著唇朝著沈無憂撒嬌。


    顧景炎一看這麽隻狐狸精在沈無憂麵前搖尾乞憐,氣得恨不得將這個做作的男人海扁一頓。


    他快步走上前,語氣生硬地詢問著沈無憂,“這東西下半身可需要紮針?”


    “啥?”


    沈無憂隻顧著心虛,並沒有聽清顧景炎說了什麽。


    顧景炎已經拿起醫藥箱裏的針,麵無表情地對長凳上的齊昀說道:“接下來,就由本王代勞。南王,你可得忍著點。”


    “沈姑娘,戰王是不是不喜歡我?”齊昀故意露出了大半個白皙的肩頭,委屈兮兮地說。


    “怎麽會呢?”


    沈無憂隨口敷衍了一句,旋即接過了顧景炎手中的針,“他的毒全部淤積在五髒六腑,下半身不需要紮針。”


    “嗯。”


    顧景炎抿著唇,冷眼看向中衣都不好好穿,露出大片雪膚的齊昀。


    這樣的狐狸精,早知道前幾日就把他送到顧北宸和獨孤璟榻上!


    隻有徹底毀了齊昀,他心裏才能舒服些...


    好一會兒,顧景炎才發現自己的心裏似乎更陰暗了。


    他默默地甩掉腦海裏極盡瘋狂的想法,強行壓製著自己身上忍不住往外冒的酸味兒。


    “沈姑娘,頭好暈...”


    齊昀穿好衣裳,才站起身,又捂著太陽穴,身子晃了幾下,直挺挺朝著沈無憂的方向倒去。


    顧景炎即刻擋在兩人中間,一手擒住齊昀的肩膀,將他拎了起來。


    “他怎麽這麽虛弱?不應該啊...”


    沈無憂還想著替齊昀再診一次脈,顧景炎在她做出反應之前,率先開了口:“無憂,本王有點要事要跟他單獨談,你可否替本王看一下門?”


    “好。”沈無憂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她正好也想趁顧景炎沒注意,仔細處理一下手腕的刀口。


    身懷六甲的時候,會格外脆弱一些。


    平時無傷大礙的小傷,若是發生了感染潰爛,後果也會不堪設想。


    顧景炎等沈無憂點頭答應之後,這才提著齊昀的衣領,將他帶到了室內。


    關上門後。


    齊昀一改之前的楚楚可憐,眼裏多了幾分戲謔,“怎麽,生氣了?”


    顧景炎開門見山地說:“你最好別想著撬本王的牆角,否則你很容易賠了夫人又折兵。”


    “真小氣...不過是跟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你怎麽就動怒了?”齊昀嘴角微微揚起,仿佛惹怒顧景炎,讓他格外地爽。


    “齊昀,你別以為本王就必須跟你合作,你哥比你靠譜得多。”


    “三哥想來不過問政事,你想扶他上位,怕是要白忙一場了。”齊昀不甘示弱,直接懟了迴去。


    “本王若是想,他隨時隨地都能迴去,而且隨時隨地都能登上那個位置。”


    顧景炎的語氣十分認真,他很尊重柳溪的選擇,柳溪無心皇位功名利祿,他便給了柳溪一方庇護之所,以及柳溪想要的自由。


    但如果形勢有變,柳溪隨時隨地都可以再迴南詔,做迴他的三殿下齊溪。


    齊昀見顧景炎說得這麽篤定,也不再同他開玩笑,隻不鹹不淡地補充道:“戰王難道不覺得,你的弱點太過明顯?”


    他口中的弱點,指的就是沈無憂。


    沈無憂本身並不弱,若是男兒身,想來也會是名震八方的大將軍。


    隻可惜,她現在手裏並無兵權。


    這種情況下,她很容易成為顧景炎的軟肋。


    “她從來不是弱點,她是本王的救贖。”顧景炎對“弱點”二字很不滿意,極其嚴肅地強調道。


    “是嗎?”齊昀沒想到會從顧景炎嘴裏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也正是因為顧景炎的肯定,他對沈無憂更加好奇。


    顧景炎沒有迴答,直接問道:“你還要來幾次?”


    “沈姑娘說還需要五六日,之後再連續吃上半個月的藥就行,人不用過來。等體內餘毒清幹淨,尋常大夫便可接著診治。”


    “還需要五六日?”


    顧景炎心下更加不滿,也就是說,這個狐狸精,還要赤裸著身體在沈無憂麵前晃上五六日!


    “應該是。”


    齊昀見顧景炎的眸色更加冰冷,他擔心自己會莫名其妙挨上一頓毒打,連忙開了門,淚眼汪汪地朝沈無憂走去。


    “南王,你這是怎麽了?”


    沈無憂狐疑地看著抬袖擦拭著眼淚的齊昀,又看了眼他身後臉色黑沉的顧景炎。


    “沒事...”齊昀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拿上秀兒給他紮好的草藥後,他又小心翼翼迴頭看了眼顧景炎,這才步履匆匆走掉。


    “王爺,來者是客。”


    沈無憂以為顧景炎一定是欺負了齊昀,耐著性子和他說道:“我方才施針的時候,忘了給他上止疼散,他能忍著沒暈過去,已經算挺可以的了。我隻是在給他看病,你以後能不能別兇他?”


    “本王哪有兇他...”


    顧景炎又氣又急,恨不得將齊昀那個綠茶味的狐狸精綁過來胖揍一頓。


    他們兩人在屋裏的時候,齊昀哪有半點的害怕?


    “無憂,他就是隻狐狸精,慣會騙人。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很喜歡在你麵前扮可憐?”


    “他是真的挺可憐呀!”


    “...你可憐他,不如可憐本王。”


    “你有什麽好可憐的?”沈無憂啞然失笑,顧景炎怎麽看都和可憐搭不上邊。


    “本王也疼。”


    “哪裏疼?”


    “......”顧景炎想說,自己每天晚上和她同床共枕的時候,都憋得渾身是汗。


    他正處壯年,溫香軟玉在懷,那有可能坐懷不亂...


    當然這種話他說不出口。


    省得沈無憂覺得他變態。


    “罷了,本王不想提他。”顧景炎深吸了一口氣,心下卻在暗暗腹誹著要是讓他逮著了機會,勢必要在齊昀的腦袋上套個麻袋,狠狠揍一頓。


    不過,鑒於齊昀是柳溪同父同母的親弟弟,顧景炎再氣,頂多也隻是逞逞口舌之快。


    當年柳溪因母妃被賜死,萬念俱灰來了東越投奔他,而齊昀則靠著隱忍,一直在南詔王室中以孱弱的病體存活至今。


    而柳溪,也並非是躲在醉佛樓裏醉生夢死。


    這些年來,柳溪替他收集了不少各國的情報,當然他也在暗暗地為自己的親弟弟齊昀能夠順利登上王位而努力著。


    也就是看在柳溪的麵子上。


    顧景炎才會對齊昀一再忍讓。


    “王爺,我親手給你做的鞋子,你試一下,看合不合腳。”沈無憂掙紮了好久,這才扭捏拿出一雙不怎麽美觀的用皮革製成的鞋履。


    “你親手做的?”


    顧景炎睨了眼沈無憂手中的黑色鞋子,怎麽看怎麽喜歡。


    他即刻坐在邊上的矮凳上,全然忘卻了氣人的齊昀,歡喜地試著新鞋子。


    “合腳嗎?”沈無憂蹲在他邊上,著急問道。


    這是她第一次做鞋子,盡管醜了點,她還是希望能夠得到顧景炎的正麵反饋。


    “很合適,本王都舍不得脫了,穿著又怕穿壞。”


    “你要是覺得不好看,也可以不穿。”


    給新郎做鞋履是東越的婚嫁習俗之一,雖然有點難度,她還是利用閑暇時間做了一雙。


    “好看,這是本王穿過的最好看的一雙鞋子。”


    顧景炎甚至覺得,鞋子邊沿處不怎麽整齊的縫線都帶著別樣的可愛,越看越別致。


    氣氛正當好的時候。


    他又很嘴欠地問了一句:“對了,你之前可曾給裴行止縫過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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