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宸挺翹的屁股赫然暴露於人前。


    他似乎受了傷,腿上不止留有大片幹涸的血跡,還有大量新鮮的血跡從穀道流出。


    “皇上...”皇後一臉憂心地看著顧北宸的背影,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其餘人也跟著定在門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林如意對此也頗為費解。


    她看不清臥榻上橫陳著的是誰,但大致能夠推斷得出,臥榻上的人會是沈無憂。


    顧北宸在顧景炎的酒水中下了藥,顧景炎應該是一開始就設了防備,並未中招。


    而沈無憂無意間喝了有問題的酒水中了招。


    她中途離席至今未歸,肯定是出了事。


    顧北宸正是料準了這一點,才會不動聲色地摸到偏殿來。


    林如意見顧景炎興致缺缺打算同司熤去往別處,再也顧不得其他,扯著嗓子衝進了臥房,“沈無憂,你到底對皇上做了什麽?傷了龍體,是死罪!”


    她此話一出,門口處所有人又一次愣住。


    太後狐疑地看向臥榻之上那片暴露在人前的大腿。


    看上去確實很纖細,但毛發未免也太多了些...


    “太後,我怎麽覺著臥榻上的人不像是女子?”司璿猶豫著開了口。


    太後抿著唇,並未答話。


    今日這出戲,她目前還沒看明白。


    臥榻上的人必定不是沈無憂,要不然顧景炎不會這麽淡定地站在這。


    可如果不是她的話,又會是誰?


    難道,是那位西陵七公主...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林如意已經衝到了最前麵。


    顧北宸並未恢複理智。


    臥榻上的獨孤璟也沒有恢複理智。


    他的情況和顧北宸相差無幾。


    身上滿是淤青和抓痕,同樣,某些地方也在汩汩流著血。


    “皇上...”


    林如意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場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因為擋著顧北宸的道,被他狠狠推到一旁。


    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眸中依舊滿是驚愕。


    “娘娘!”


    兩位宮婢連忙上前將林如意攙扶了起身。


    眼角餘光瞥見臥榻上的男子,兩人嚇得臉色煞白,幾乎是架著林如意的胳膊,將她往外拖去。


    如果可以的話,她們根本不想要出現在這裏。


    窺視到了聖上的秘密,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臥榻上的人,是誰?”太後瞅了眼三人不太對勁的臉色,沉聲問道。


    “是...是北離大皇子。”


    林如意想不明白,臥榻上為什麽會是個男人。


    沈無憂又去了哪裏?


    難道,這一切是顧景炎和沈無憂早就計劃好了的?


    她抬眸看向一旁眸中帶著點點戲謔笑意的顧景炎,瞬間明白了過來。


    顧景炎不僅識破了顧北宸的暗算。


    還將顧北宸的醃臢手段,全部給還了迴來...


    “來人,速將兩人拉開。”得知臥榻上的人是北離大皇子,太後即刻對身後的太監發號施令。


    這事弄不好是要引起兩國紛爭的,為今之計,隻能先控製住局麵。


    至於下一步該怎麽走,還是需要等顧北宸清醒之後再做定奪。


    “陳大人棋藝果真精湛,都快趕上我外祖父了!”


    正當太監們亂成一團費力“拉架”之際,沈無憂和陳歲以及其他朝臣們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


    眾人見太後等人都在場。


    即刻停下方才的攀談,畢恭畢敬地行了禮。


    他們見太後半天沒有理會,紛紛好奇地探出頭。


    沒一會兒。


    就見到了衣衫不整眼神迷離的北離大皇子被人抬了出來。


    而臥房之中。


    也傳來了顧北宸痛苦的怒吼聲...


    “這是?”


    沈無憂對上顧北宸那雙猩紅的眼眸,詫異地捂住了嘴。


    顧北宸身上負了不少傷,看樣子方才的“戰事”肯定很激烈。


    她是真好奇,也是真想看。


    要怪隻能怪顧景炎規矩太多,愣是一眼都不讓她看。


    太後見沈無憂毫發未損,暗暗地鬆了口氣。


    不過隨即,她又板著臉,一字一頓地對在場所有人說道:“今日之事,任何人敢泄露出去,斬立決!”


    “......”


    眾人紛紛低下了頭,此刻完全不知道該迴些什麽。


    這個時候,最好還是盡可能降低自身存在感...


    兩個時辰後,宴會散場,顧北宸和獨孤璟兩人才在太醫院的幾十位太醫的合力救治下,恢複了正常。


    而少數相關人員也被傳喚到了垂拱殿。


    顧北宸的臉色很不好看,如果可以的話,他巴不得殺了所有人滅口。


    問題是得知這事兒的人過多,而且個個身份都非同一般。


    他根本沒辦法滅口。


    獨孤璟虛弱地歪著身子,靠在椅座上。


    由於穀道受傷,他甚至沒辦法坐直。


    顧北宸還在硬撐著,他畢竟是一國之君,人前還是需要點形象的。


    然而,他的視線才同獨孤璟對上。


    兩人趕忙尷尬地移開眼。


    “宸兒,今日這事...”太後麵露難色,身為長輩,這種事她還真是不好說。


    要是沒讓她撞見,她還能當不知情。


    看都看了。


    她也隻能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母後明知故問,膽敢算計朕的,除了朕的好皇弟,還能有誰?”顧北宸的眼眸閃過濃烈的殺氣,比起弄死獨孤璟,他現在更想弄死顧景炎。


    “皇兄何出此言?”


    顧景炎神色淡淡地開了口:“皇兄的衣食起居並不是臣弟一手經辦的,皇兄真要質問,也該先問你身邊的太監總管。又或者,你可以問問北離大皇子。北離民風開放,王室中人也有不少是好男風的。”


    “孤對男子沒興趣。”獨孤璟一想到方才和顧北宸的“激戰”,惡心到如同吞了蒼蠅一樣。


    太後擔心顧北宸將一切罪責全部怪在顧景炎頭上,即刻開口說道:“宸兒,這件事哀家認為另有隱情。”


    “母後這是下定決心替皇弟脫罪?”顧北宸麵露不悅。


    他早就知道太後偏心。


    但偏到這個份上,他實在接受不了。


    “皇兄不如先看看鄧廖做了什麽好事,再來指責臣弟!”顧景炎冷冷地看向顧北宸,沉聲說道。


    “鄧廖?”


    顧北宸的目光從顧景炎身上掠過,在他身側的沈無憂臉上停駐了片刻。


    旋即又將注意力移至跪在殿上的鄧廖,林琛和蘇墨玉三人。


    “皇上,奴才冤枉!”鄧廖跪伏在地,顫聲喊著冤。


    林琛和蘇墨玉兩人此刻也是麵麵相覷,原本若隻是偷情,倒還好說。


    這會子他們竟稀裏糊塗牽涉進這麽一樁懸案裏,


    心下更是忐忑得不得了。


    “鄧廖,你還敢喊冤?!宴會上所有人都看到你袖中掉出了藥瓶,這事你認是不認?”太後的語氣愈發嚴厲了起來,想要完全撇除顧景炎的嫌疑,她必須盡快坐實鄧廖的罪名。


    “......”顧北宸蹙著眉,他自然知道鄧廖不會害他。


    但他意圖設計顧景炎的事,也決不能泄露半句。


    鄧廖抿著唇,不知該如何答話。


    反正顧北宸心裏有數,這事兒肯定是顧景炎弄出來的。


    他就算是背了鍋,應當也不至於喪了命。


    “劉太醫,你來說!”


    太後見鄧廖陷入沉默之中,旋即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劉太醫。


    “迴太後的話,臣按照您的意思,將鄧公公的藥物給他服用之後,才知那藥並非是治療跌打損傷的,而是一種極其霸道的媚藥。”


    “接著說。”


    “是。”


    劉太醫暗暗抹了把額上的冷汗,繼續說道:“除此之外,宴會場上北離大皇子的酒水裏也被添加了另一種烈性媚藥雲合亂,雲合亂盛產於北離,原材料也多出於北離。”


    獨孤璟攥著拳頭,心下除卻不甘,更多的是屈辱。


    他原本是想要強占沈無憂,看看顧景炎會為了這個女人做到那個地步。


    沒成想,竟同顧北宸發生了那麽離譜的事...


    “燕王,你怎麽看?”顧北宸完全不想跟獨孤璟說話,但還是忍著惡心問了一句。


    “孤之所以中藥,應該是遭身邊人暗算。不過,孤可沒有暗算你。孤依稀記得,是被一個太監帶去的那間臥房。”


    “你可看清了太監的長相?”


    “未曾看清。”獨孤璟搖了搖頭。


    顧北宸還想著從引路太監身上下手,太後又一次開口說道:“宸兒,鄧廖身上還有幾個秘密,你可知曉?”


    “什麽秘密?”顧北宸偏頭,眸色依舊很冷。


    太後即刻看向劉太醫,道:“劉太醫,你接著說。”


    “嗻。”


    劉太醫又一次汗流浹背。


    他定了定心神,繼續說道:“啟稟皇上,鄧公公並非真太監。太醫院在對他灌藥進行藥物試驗的時候發現了異常,他的身體還保留著全部的男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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