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沈無憂還想著攔住她,江晴雪已經一腳踹開了廂房的門。


    她原以為顧景炎此刻一定是在臥榻之上和女子顛倒龍鳳,見他衣衫齊整地端坐在桌前聽阿水唱小曲兒,難免有些驚訝。


    而且他和阿水之間還隔了好幾米,看上去似乎真的什麽也沒做。


    顧景炎常年在外征戰,在此之前從未見過江晴雪。


    此刻他略有些不耐煩地抬起眼眸,冷聲問道:“誰派你來的?”


    “你這個王八蛋!你敢欺負我的好姐妹,我今日非打死你,把你的作案工具打成霜凍的黃瓜,打成一截一截又一截的多截軟棍!”


    江晴雪叉著腰,此刻也來不及細想,狠話如同連珠炮一樣,一口氣全給竄了出來。


    顧景炎抿了口茶水,眼瞅著此女瘋癲無狀,便料定她不是有心人派來監聽的。


    頃刻後,他放下茶杯,耐著性子說道:“滾出去。”


    “憑什麽我滾?你不守男德!”


    江晴雪還想脫下鞋履朝他砸去,顧景炎袖中已然甩出一道強勁的罡風,將她推了出去,並順勢掩上了門扉。


    “晴雪!”


    沈無憂沒想到顧景炎居然還對江晴雪動手,連忙跑過去攙扶起被推出數米遠的她,“你沒事吧?”


    “沒事。”


    江晴雪搖了搖頭,有些不服氣地說道:“他太過分了!明明是他不守男德,居然還不讓我說。不行,我還要去找他理論!”


    “別去了!他功夫了得,你要是惹惱了他,下一次就不可能毫發無損了。”


    沈無憂趕忙拉住了江晴雪,心下更加失落。


    “他辜負你就是不行!”


    “晴雪,冷靜一點。咱倆聯手,都打不過他。要是就這麽衝上去,到時候吃虧的是我們。”


    “好吧。”


    江晴雪氣得咬牙切齒,不過她確實不敢再莽撞地跑去踹門。


    那男人甚至都沒起身,一道掌風就把她扇了出去。他要是動真格的,她這條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晴雪,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解手。”沈無憂找了個借口快速逃開,她現在心情很不好,必須找個地方靜一靜。


    她確實沒讓顧景炎許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他這番操作,實在是太讓人膈應了。


    她想不明白顧景炎為什麽要在她麵前逢場作戲爭風吃醋。


    他如果真的喜歡她,又怎麽可能跑來逛窯子?


    要是不喜歡,為何要表現得那麽在意?


    沈無憂蹙著眉頭,她身上似乎沒有能夠讓顧景炎利用的東西。


    思來想去,她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顧景炎也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玩意兒,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另一邊,正在和柳溪喝酒暢談的司熤發現有個穿著男裝的女子被顧景炎一道掌風甩了出來,便花了點心思留意起了江晴雪。


    由於醉佛樓裏掛著許多色彩鮮豔的紗幔,他並未看見同樣穿著男裝的沈無憂。


    江晴雪則趁沈無憂去解手的空當,又喝了好幾杯。


    她酒量淺,一喝就上頭。


    此刻臉頰已然緋紅一片,加上唇紅齒白,更顯姿容昳麗。


    “哪裏來的小娘子,長得這般俊俏!”


    路過的嫖客一眼被江晴雪的美貌給吸引住了目光,就算她穿著一身男裝,也不會有人真的將她認成男子。


    “睜大眼睛看清楚點,我是你娘,不是你嘴裏的小娘子。”江晴雪放下酒壺,直言懟了迴去。


    “你知道小爺我是誰?敢怎麽對小爺說話!”


    男人不悅地蹙著眉頭,彎下腰一把握住了江晴雪的手,“走!和小爺去廂房,小爺教你該怎麽文明說話!”


    “隻有狗子才誰叫跟誰走,我又不是狗,憑啥跟你走?”


    江晴雪每次喝醉,便習慣性地開始單押,她正想推開眼前這個胡攪蠻纏的男人,男人卻伸出手,朝她的臉頰狠狠掐了一把,“這小臉,還真是勾人得緊...”


    司熤見不得女子被人這樣欺負。


    下一瞬,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江晴雪身側,他一手擰斷了男人的鹹豬手,一邊將江晴雪拽至身後。


    “疼!疼疼疼...大俠,饒命!”


    男人疼得嗷嗷直叫,哀聲求饒。


    “再讓我撞見你欺負女子,小心你的狗命。”


    司熤狠狠地甩開了男人的手,轉身同江晴雪說道:“姑娘,你可有同伴?”


    “......”


    江晴雪睜大了眼打量著俊俏非凡劍眉星目的司熤,連語言係統都開始混亂。


    “姑娘?”


    司熤又叫了一聲,見江晴雪麵色緋紅,試探性地問:“你該不會喝醉了吧?”


    “...嗯。”


    江晴雪捂著砰砰直跳的心髒,夾著嗓子道:“那個,可否麻煩你送我迴家?”


    “你一個人來的?”


    “是啊!”


    江晴雪小雞啄米般點點頭,嘴裏卻在默念:“天大地大,姐妹最大!雖然但是,美色當前,姐妹也可以暫時丟一丟...”


    “你在說什麽?”


    “你送我迴去唄!都這麽晚了,我一個人迴去不安全。”


    “跟著我一起迴去,也不見得多安全吧?”


    司熤對此有些無語,此女也知道這麽晚了不安全,居然還敢叫一個陌生男子送她迴去?


    江晴雪見司熤並不是很樂意送她迴去,幹脆兩眼一閉,往他胸膛上一靠,裝了起來,“公子,我的頭好暈哦...”


    她心安理得地枕著司熤的胸膛,一隻手緊緊貼著他結實的腹肌。


    淺淺一摸,起碼六塊。


    江晴雪悄然地吞咽了口水,見沈無憂從司熤身後走來,她默默地比劃了一個“六”的手勢,沈無憂立刻會意,便沒再上前打擾。


    “行吧,我送你迴去。”


    司熤小心地攙扶著江晴雪,和柳溪打了個招唿,便帶著江晴雪出了醉佛樓。


    沈無憂默默地在他們身後跟著。


    她擔心司熤會對江晴雪做什麽,畢竟能和顧景炎一起逛窯子的人也絕對不是什麽好人。


    不過,她跟了一路,都沒有發現司熤有半點逾越的行為。


    反倒是江晴雪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靠。


    對此,沈無憂頗有些頭疼。


    江晴雪平日裏是挺活潑的,但印象中,她好像從來沒有這麽主動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


    她竟纏著司熤親親抱抱舉高高...


    “頭好暈...可能需要你親一口才會好。”江晴雪看得出來,司熤周身氣度非凡,絕不會是普通人。


    而且他陪著戰王殿下來逛窯子,卻隻和男倌喝酒,並未找女子去廂房顛倒龍鳳。


    由此可見,他應該不會是什麽好色之徒。


    江晴雪尋思著,她就算是和林琛解除了婚約,若是聽從她阿爹的安排,也不可能嫁到心儀的男子。


    與其這樣,不如她主動出擊,找個樣貌俊俏,且她喜歡的。


    “姑娘,請自重。”


    司熤拎著江晴雪的後衣領,最大限度地同她隔開一段距離。


    江晴雪不滿地撇了撇嘴,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司熤。”


    “司熤...你該不會是那個驍勇善戰的司熤將軍吧?”江晴雪此前曾聽人提及過他。


    此人才二十出頭,已屢建戰功,而且還未娶妻,府中似乎也沒有妾室。


    好像就是因為這樣。


    還曾傳出有龍陽之癖,同戰王殿下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現如今已證實,戰王殿下沒有龍陽之癖,而且還是個老嫖蟲,這就證明,司熤應該也沒有龍陽之癖。


    司熤沒有迴答江晴雪。


    此女雖有點意思,但還是差點意思。


    他本身是比較保守的。


    他從不去嫖,也自然不會喜歡在青樓遇見的女子。


    “司將軍,我叫江晴雪,小名嬌嬌,你可以叫我嬌嬌。”


    江晴雪自來熟地介紹起了自己,見司熤毫無反應,她又立刻解釋了起來,“對了,你別誤會。我今晚去醉佛樓不是去找男倌的,我阿爹給我和林相國的大公子定了一門親事。我聽說他在醉佛樓裏廝混,這才想著去探探虛實。”


    “你是戶部尚書的女兒?”


    “嗯,江無涯那個臭老登就是我爹!”


    “...往後別一個人去青樓,不安全。”


    “司將軍,要不你向我爹提親吧?我不喜歡林琛,我姐妹說了我要是嫁給他,往後會吃很多苦頭。我這人聽勸,姐妹說的一定是對的。”江晴雪很是認真地說。


    “你姐妹是誰?”


    “你先答應我上門提親。”江晴雪沒把沈無憂供出來,畢竟這話要是傳到林琛耳邊,難免對沈無憂不利。


    “江府到了。”


    司熤按照江晴雪的要求,將她送到了江府後門。


    他並沒有迴答江晴雪的問題,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成家的打算。


    在他的規劃裏,而立之年才會考慮成家。


    “司將軍,今晚謝謝你了。”


    江晴雪也沒再追問司熤的意思,既然扭不動這瓜,那她索性溫水煮青蛙。


    “進去吧。”


    司熤見江晴雪進了門,這才轉身離去。


    走出兩三步,他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一開始他並不知道她是戶部尚書府的小姐,竟當真聽了她的醉言醉語,在附近繞了好半天的路。


    原本一刻鍾就能抵達,硬是繞了半個時辰。


    等司熤走遠。


    沈無憂即刻爬了牆,氣唿唿地進了江晴雪的閨房,“江晴雪,你可真行!為了個剛認識的男人,直接把我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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