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炎徹底慌了。


    藥粉撲麵而來,他尚且能夠閉著氣抵擋一小陣。


    這要是喝下肚,豈不是要完蛋?


    不如,直接把茶水灑了?


    算了...沈無憂心思敏銳,這麽做她必定起疑。


    他還是喝了吧!


    是福是禍,隻能聽天由命。


    顧景炎深吸了一口氣,壯士扼腕般一口喝幹淨杯中茶水。


    “王爺可有別名?”


    沈無憂等了約摸一刻鍾的功夫,估算著藥物應該已經起效,才接著問了下去。


    “顧胤。”


    顧景炎用暗器暗暗紮著自己的腿,寄希望於用疼痛來保持清醒。


    “二火不是你的別名?”


    “不是。”


    “你仔細想想,炎字不就是由兩個火組成的?你當真沒用過二火這個別名?”沈無憂不甘心,又一次追問。


    “這個名字很難聽,本王不喜歡。”


    顧景炎能夠感受到乖乖粉正在快速起效,好在憑他的意誌力,倒還是能夠控製一二。


    沈無憂見顧景炎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破綻,也便慢慢打消了疑慮。


    “你站直些,把上衣脫了。”


    她最後還是想要求證一下,顧景炎胸膛上到底有沒有舊傷。


    采花賊胸膛上是有的。


    上迴她在醉仙樓裏,也曾要求過顧景炎寬衣。


    不過那時候她的疑心還沒有現在這麽重。


    也沒有上手仔細檢查過。


    這一迴,她定要仔細檢查一番,好排除他貼假皮膚騙她的可能。


    顧景炎幾乎沒有猶豫。


    他修長的手指快速解開衣帶,當著沈無憂的麵,一件件地脫下去。


    前幾日沈無憂撞見他沐浴那會兒,他胸膛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那時候還留有淺淡的痕跡。


    好在雲清走之前給了他不少藥。這些藥的祛疤功效一等一的好,就是原材料太過罕見,千兩黃金難求一克...


    不過不管怎麽說,他身上的疤是徹底看不出很痕跡了的。


    沈無憂見顧景炎脫光了上衣,忙托著油燈,湊上前仔細地觀察著他光裸的胸膛。


    “真沒受過傷?”


    她蹙著眉,伸手掐了掐他硬邦邦的胸。


    手感挺好...確實不是假皮膚。


    顧景炎擔心再被她這麽撩撥下去,好男色的謊言會不攻自。


    他深吸了一口氣,立馬抓住了她極其不安分的手,“沈姑娘,你在做什麽?”


    “王...王爺?”


    沈無憂眼皮狂跳,顧景炎這是恢複正常了?


    她現在該怎麽辦?!


    “你給本王下藥了?”顧景炎鬆開她的手,垂眸看著自己光裸的上半身。


    “沒有。”沈無憂矢口否認。


    她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顧景炎會這麽快清醒。


    “本王記得,你方才似乎是在把玩鞭子,所以,你是想性虐本王?”


    沈無憂連連擺手,“不是的!我...我隻是覺得你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你很喜歡那位故人?”


    “實不相瞞,那個故人曾在貴妃偏殿輕薄過我,我覺得你和他很像。”


    考慮再三,沈無憂還是決定向顧景炎坦白此事,人家畢竟是手段狠厲的王爺,想要捏死她,不過是分分鍾的事。


    所以,她選擇了坦誠。


    “你恨他嗎?”


    “我喜歡過他,但是他說我隨便。”


    沈無憂臉上閃過一抹落寞,嘴角卻輕輕勾起一抹笑意。


    像是在安慰自己,都已經過去了…


    “你喜歡過他?!”


    顧景炎此刻悔得連腸子都青了,這是他從未料想過的。


    她居然喜歡過二火!


    天知道他到底錯過了什麽!


    沈無憂搖了搖頭,“現在不喜歡了。”


    “是因為他說你隨便?”


    “嗯。”


    沈無憂每次想起采花賊心情都會變得極其糟糕,便趕緊轉移了話題,“王爺對不起,我真的很想找出他。今晚是我失禮了。”


    “他真該死啊!”


    “還請你替我保守秘密,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不是很在意名聲,但是沈家丟不起這個臉。”


    顧景炎很心疼她,也很自責,他不該亂說話的,現在倒好,他似乎怎麽做,都沒辦法彌補對她的傷害和虧欠,“沈姑娘,是那個人的錯,你一點也不隨便。”


    “你不用安慰我,在我心裏他和裴行止一樣,徹底過去了。我想要找出他,隻是希望下次見到他的時候,不要再陷進去。”


    “他該死。”


    顧景炎此刻被後悔和內疚折磨得喘不過氣。


    他就該早點坦白的。


    那天也不知道抽的什麽風,居然用那麽尖酸刻薄的言語傷害她。


    “王爺,請你不要這樣詛咒別人。”


    “本王是說真的。他就是該死,他配不上你的喜歡。”顧景炎好想抱抱她,他完全能夠感覺到沈無憂的委屈。


    猶豫了片刻。


    顧景炎終於還是向她邁進了一步,小心翼翼摟著她,“沈姑娘,本王替那人向你道歉,長得像他是我不好。”


    “你別動手動腳…”


    沈無憂趕緊推開了顧景炎,她被采花賊傷害過後,就決定徹底封鎖自己的心。


    這麽一來,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傷害得了她。


    “本王沒有別的意思,本王的肩膀隨你靠,我們是盟友。”


    顧景炎深知,二火在她心中已經徹底沒有希望。


    他隻能用他現在的這個身份,盡可能彌補二火對她造成的傷害。


    “雖說你好男色,但男女終究有別。你能不能不要對我動手動腳?我不喜歡。”


    “抱歉,下次不會了。”


    顧景炎之前就在想,為什麽她允許二火隨意出入她的臥室,他改用王爺的身份,她反倒這麽生分。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她真情實感地喜歡過二火,偏偏他反應遲鈍,一直沒有覺察出來!


    那天晚上,他沒有去赴約,她一定很難過吧...


    “無憂,我可以進來嗎?”


    就在顧景炎悄悄破碎的時候,裴行止忽然叩響了門扉。


    沈無憂蹙眉,連忙將顧景炎的衣物撿起來,給他遞了過去,“王爺,你要不先迴避一下?”


    “你不是說裴行止是過去式?為何還要讓他進你的臥房?”


    “情況很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你快走。”沈無憂並不打算告訴顧景炎自己懷了采花賊的孩子。


    有些話她可以說,有些話她會選擇一輩子爛在肚子裏。反正任何不利於孩子的話,她絕對不會說。


    “無憂,你睡了嗎?”屋外,裴行止又一次敲響了門扉。


    沈無憂一直沒有作答


    見顧景炎穿好衣裳,她才暗暗鬆了口氣,“王爺,你要不走窗?”


    “好。”顧景炎不想讓沈無憂為難,滿口答應了下來。


    然而他才打開窗戶,裴行止竟直接推開了門扉,闖了進來。


    一時間,三個人紛紛陷入了沉默。


    顧景炎默默地將窗葉合上,信步走上前,將沈無憂護在身後,“裴將軍,你也來找沈姑娘?”


    “她是我妻子,我來找她合情合理,你算什麽東西?”裴行止攥著拳頭,再也顧不上禮節氣勢洶洶地衝了上前。


    顧景炎原以為他是衝著自己來的。


    結果裴行止居然繞過他。


    抬著胳膊作勢要揍沈無憂,“賤人,你找死是不是?”


    顧景炎眼疾手快,立馬擒住了裴行止的手,“裴行止,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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