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憂堅定地給出了迴答:“多謝王爺提醒,但我必須這麽做。”


    “為何?”顧景炎問道。


    “我與林如意並無私仇,她沒理由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我。我甚至懷疑,蘇墨玉也是她故意安插在裴行止身邊用於監視我的。而她之所以想要監視我,應當是為了從我這裏探聽到我父兄的消息。”


    沈無憂想來想去,也隻有這麽一個可能,能讓林如意花費這麽多心思來針對她。


    至於林如意想要從她這兒得到什麽樣的信息。


    又或者說,林相國想要從她這裏得到什麽樣的信息,她暫時還不清楚。


    不過毋庸置疑的是。


    他們的目的絕不是她,而是她於一年前遇險後人間蒸發的父兄。


    也許...她父兄手裏握有他們的把柄。


    他們擔心父兄沒死,暗地裏和她聯係過,才會頻頻試探...


    “沈姑娘,你可有想過,皇兄為何會袒護林如意?”


    沈無憂說的這些,顧景炎不是沒想過,但他不能直說其中利害。


    他的這位皇兄城府極深,有時候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


    “你的意思是,林如意所為是聖上授意的?”


    沈無憂暗暗心驚,如果真是顧北宸想要置他的父兄於死地,那麽她這段時間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還不能確定。本王答應過你,會詳查盧淩豐死前說的那句話。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好。”沈無憂微微頷首,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


    如果是顧北宸算計了她的父兄,她可不會顧及什麽君臣之禮,到時候,她勢必要拚盡全力為父兄討要迴一個公道。


    就是不知,真要走到那一步,顧景炎會選擇站在誰那一邊...


    太後吩咐宮人去請聖上後,才注意到一旁說著悄悄話的兩人,她隨口問道:“無憂,炎兒,你們二人在竊竊私語說些什麽?”


    “在研討醫術。”顧景炎隨口胡謅。


    “你還懂醫術?”


    太後笑著搖了搖頭,世人皆以為顧景炎殺人如麻嗜血暴戾,隻有她知道,顧景炎暈血。


    學醫者若是暈血,看到傷口血跡就發暈,傷患都得完蛋。


    “兒臣很是仰慕沈姑娘這一身本領。”


    “行了,你且去別處逛逛,我有幾句話想同無憂說。”話落,太後便拉著沈無憂的手,進了內室。


    沈無憂正在納悶太後想要跟她說什麽的時候,就見太後憂心忡忡轉過頭,壓低了聲問她,“無憂,哀家問你,有龍陽之癖的男子可有法子重新喜歡上女子?”


    “龍陽之癖?”


    沈無憂腦子裏迅速過濾了一遍太後宮中的人。


    這華翠宮裏,除了宮女,就是太監,一個真男人也沒有。


    太後無端問出這個問題,又是為何?


    難道...有龍陽之癖的人是顧景炎?!


    “對!龍陽之癖。從小到大就不愛和女子親近,和男子倒是處得不錯。你說,這樣的還能治嗎?”


    “太後,這方麵我不是很在行。”


    “你的醫術高超精湛,相信以你的手藝,掰彎為正不在話下的。”太後大概是怕沈無憂聽不懂,說話間還刻意將自己微微彎曲的手指給掰直。


    “我不行的,師父從未教過我這個。”沈無憂連忙擺手,這病她真治不了。


    根據太後的反應來看,她已經能夠確定,太後嘴裏說的有龍陽之癖的男子就是顧景炎。


    細細一琢磨,顧景炎都二十一歲了,連個通房都沒有,確實反常。


    要知道,普通官宦人家的男子十五歲左右就有好幾個通房丫鬟。


    “當真沒辦法?”太後焦慮地眉心緊擰,不甘心地追問。


    “太後莫灰心,也許還有隱士高人能夠治療此症。”


    沈無憂暗暗尋思著,顧景炎喜好龍陽之癖,對她來說應當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如此一來,她便可以將他當姐妹處了...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顧北宸步履生風,帶著兩個隨侍太監快步走進了華翠宮。


    他睨了眼坐在一旁喝閑茶的顧景炎,淡淡地問:“皇弟身體可是大好了?”


    “體虛得很,久站容易發暈。”


    “少在朕麵前裝病。病好了就來上朝,明早朕要是沒有看見你,就罰你一個月的俸祿。”


    “皇兄真是不會心疼人。”


    “心疼你做什麽?詐死都不告訴朕,這事兒朕會記一輩子。”


    顧北宸傲嬌地冷哼著,轉身的刹那見太後和沈無憂從內室走出,目光緩緩地落定在了沈無憂身上,“你怎麽也在?”


    “迴皇上的話,臣婦奉命進宮為太後的貓治病。”


    “可治好了?”


    顧北宸深深地望著沈無憂,莫名想起多年前他去護國公府的那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護國公有意護著沈無憂不讓她進宮為妃。


    反正那次他看到的沈無憂皮膚黝黑,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還頑皮地趴在樹上玩彈弓掏鳥蛋。


    也正是因為第一印象不太好,他才沒有想過讓她進宮。


    如若她一開始就是長的這副模樣,現在說不定已經是他的寵妃了...


    沈無憂察覺到顧北宸的視線,將頭低得更低一些,“迴皇上的話,太後的貓誤食了毛球,沒辦法消化,卡在胃裏,現如今毛球已經取出,再過上半個月就能痊愈。”


    這一刻,她很是慶幸自己已經嫁做人婦。要不然,若是被顧北宸看上,她的這輩子可就全完了。


    “金釧,把毛球拿上來。”


    太後命宮婢將那團黏糊糊的毛球拿上來,繼續說道:“這毛球是用金銀線和絲線混合織成。金銀線並不是每個宮裏都有的東西,你且讓人去查上一查,相信很快就能鎖定目標。”


    “豈有此理!”


    “皇宮重地,竟還有人膽敢對母後的貓下此狠手?”


    顧北宸拍著桌案,犀銳的視線落定在隨行的李公公身上,“李德全,你去查一下,看哪些嬪妃宮裏申領過金銀線。”


    “奴才記得,半年來,隻有皇後娘娘,惠妃娘娘以及冷宮裏的林答應是受賞過這批嶺南特供的金銀線,其他嬪妃宮裏均無此物。”


    “你派人去詳查一下,問清楚她們宮裏可還有沒用完的金銀線。如果用完了,就問問問她們將金銀線用在了何處。”


    “奴才這就去辦。”李公公領命,連忙差遣著小太監往那三人宮裏跑去。


    “皇上,翡翠走丟的那天晚上,宮裏頭不知道哪位主子曾派人去往京都城郊義莊處搜查阿碧姑娘的屍體。”


    “那一夜,臣婦從阿碧姑娘嘴裏拿到綠鬆石佛珠後原想著立馬離開,不幸中了暗器,曆盡千辛才躲過一劫。”


    “臣婦有理由懷疑,翡翠走丟就是那位小主為了滿城搜尋臣婦的借口。”


    “之後垂拱殿下,林答應以攙扶臣婦起身為由,用力地按壓著臣婦傷處應當不是無意的。”


    沈無憂這番話說完,顧北宸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


    他目光沉窒地看向沈無憂,聲色冷沉至極,“你好大的膽子!竟還敢催著朕辦案?!”


    “臣婦不敢。”


    顧北宸冷哼出聲:“你有什麽不敢的?依朕看,你這膽子大得不得了!垂拱殿上,朕答應過你會嚴查阿碧之死以及裴府失竊案,你這是等得不耐煩了,又上趕著在朕麵前舊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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