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還是讓屬下跟著您吧!”追風不放心顧景炎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問。


    流火極有眼力見兒拉了拉追風的胳膊,小聲說道:“主子要去找沈姑娘,你跟著過去,豈不礙事?”


    “主子當真喜歡沈姑娘?”


    追風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畢竟這麽多年來,他就沒見顧景炎對誰動過心。


    流火老神在在地說:“八九不離十。”


    顧景炎快步出了醉仙樓頂樓,又進了他在醉仙樓裏的專屬廂房,換上一身黑衣,戴上麵具之後,這才不動聲色地撥開烏泱泱的人群,擠到了沈無憂身邊。


    “這麽巧,你也來逛燈會?”


    “......”


    秀兒眨巴著眼睛,四下張望著,再三確認這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是在跟自家小姐說話,瞬間戒備了起來。


    沈無憂太過專注,並未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直到他微微躬身,在她耳邊關切地問道:“胸口處的傷,好些了嗎?”


    “采花賊?你怎麽會在這?”


    沈無憂詫異地看著同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黑衣男子,臉上的熱度忽然燒了起來。


    經曆過昨晚那樣親密的互動,她現在看到他就害羞。


    秀兒暗暗琢磨著沈無憂脫口而出的“采花賊”,眼裏瞬間布滿了血絲。


    難道,就是此人當日在貴妃寢宮偏殿奪走了她家小姐的清白?


    想到這裏,她恨不得拿著手中還串著糖葫蘆的竹簽狠狠地向這采花賊胸口處捅去。


    顧景炎並未發現秀兒的異常,從袖中拿出了一瓶金瘡藥,給沈無憂遞了過去,“剛得的金瘡藥,在祛疤方麵有奇效,記得塗在患處,不消七日,便能褪疤。”


    “多謝。”沈無憂睨了眼這瓶金瘡藥,眸色微微一動。


    這藥還是她研製出來的。


    市麵上一瓶,應當需要一千兩銀子。


    想不到這采花賊還挺用心,隨便出手竟這樣闊綽。


    “對了,這藥該不會是你偷盜來的吧?”沈無憂總有些狐疑,若真是偷盜而來,她是萬萬不能收的。


    “我看上去很窮?”


    顧景炎抽了抽嘴角,他費了好些功夫,才讓雲清將最好的祛疤妙藥拿了出來,結果她竟以為他是偷來的。


    “...不是。”


    “你放心用,這藥是我花重金買的,渠道合法。”


    “多謝。”沈無憂再次道了謝。


    “昨晚天色太黑,我不確定有沒有將你傷口處的毒血吸幹淨,你切記一定要查驗仔細。若留有毒血,恐致皮膚潰爛。”


    “應該是處理幹淨了。”


    沈無憂的臉色更紅了,她也才初經人事,而且還是在被動的情況下進行的。


    心態上,她和未出閣的女子其實相差不多。


    因而聽對方提及這樣敏感的事,總有些不好意思。


    秀兒聽了兩人的對話,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她家小姐的傷處那麽隱蔽,他怎麽可以用嘴吸出那毒血...


    天啊!


    這不就意味著,這采花賊又一次占了她家小姐的便宜?


    “當真處理幹淨了?你若是不嫌棄,可否移步醉仙樓廂房,讓我替你檢查一二?”


    顧景炎說這話確實沒有半點想要輕薄她的意思,他隻是擔心沈無憂沒把傷口處理幹淨。


    這毒傷若是錯過最佳處理時機,就算是華佗再世,都是要留下醜陋傷疤的。


    秀兒一聽采花賊還想看她家小姐的身子,瞬間炸毛。


    她一把推開了擋在沈無憂麵前的高大男子,仰著頭很是大聲地抗議,“臭男人,別碰我家小姐!”


    “...秀兒姑娘倒是挺活潑。”


    顧景炎意識到自己失了分寸,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沈無憂拉了拉秀兒的胳膊,淺笑著迴了顧景炎一句,“多謝關心,我的傷口差不多已經愈合了。”


    “那就好。”顧景炎在秀兒敵視的目光下,顯得有些尷尬。


    這種眼神透著很強的情緒,就好像要將他千刀萬剮一般...


    與此同時,高台上的老頭已然開始宣讀起了今晚燈會比試的規則。


    “今晚的燈會比試,統共有四輪。第一輪,百位參賽者需在規定時間內答對自己手中的三個燈謎,全部答對者,可晉級下一輪,並得醉仙樓上品桃花酥一份。”


    “第二輪依舊是猜燈謎,不過為搶答模式,入圍者答對一道,便可晉級下一輪。此輪花燈皆為蘇錦製造,答對者可帶走,並獎勵足金麒麟一對。”


    “第三輪的出題者,為往年春闈出卷考官,答對者可得刻有金榜高中的足金掛墜。另,答對且積分榜前兩名的參與者,將成為此次燈會的魁首。”


    “最後一輪,為今年特出的加賽。但凡是入選第一輪的參賽者,如若有擅醫者,可上台挑戰。第一名將獲贈有九王提供的千年靈芝。”


    規則宣讀完畢之後,台下瞬間沸騰一片。


    前來看熱鬧的圍觀百姓,深受當下氛圍感染,紛紛拍手叫好。


    而入選的百位參賽者此刻也是卯足了勁兒,準備在這場京都城裏最有看頭的燈會上一展身手。


    “這次的獎品太誘人了!成功通過第二輪,就有一對足金麒麟呢!”


    “那蘇錦製造的花燈也是相當珍貴,價值上可不低於足金麒麟。”


    “要是能在第三輪裏拔得頭籌,想來往後官路上必定平步青雲!”


    “那可不?第三輪出題者都是春闈的出卷考官,若能在這一輪突圍,想必之後的春闈,也能勢如破竹。”


    “第四輪的獎勵才是真正的重量級!”


    “千年靈芝何其珍貴?宮裏頭都未必有呢!”


    “九王出手,自然是不一般...”


    “唉!說起來還真是可惜了!九王一表人才,本該是京都城女眷的上上之選,可惜他偏好龍陽之癖,不近女色,獨愛男人。”


    ......


    顧景炎聽聞周遭許多議論他的聲音,難免有些頭疼。


    他確實不近女色,但這並不代表他喜歡男人。


    “沈姑娘,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顧景炎不喜歡這樣嘈雜的環境,同沈無憂打了一聲招唿,便匆匆離開。


    “你且去忙。”


    沈無憂滿心都是擺放在高台最中央的千年靈芝。


    若是比試文武,她確實沒有必勝的把握。


    比試醫術的話,除卻花柳之症她不太熟悉,其他病症她絕對十拿九穩。


    不遠處,蘇墨玉指著台上那對巴掌大小的足金麒麟,滿眼興奮地說:“夫君,你可瞧好了!我定會贏下那足金麒麟。”


    說起來,她與裴行止的大婚在即。


    但由於蘇家和裴家在財力方麵略有欠缺,她的陪嫁之物,包括裴家給的彩禮,在京都官宦人家之中,都是很一般的。


    若是贏得一對足金麒麟,也是極好的。


    順利通關第二輪,按理說應當是不難的。


    裴行止並未選擇參賽,他乃一介武夫,在解燈謎方麵實在沒什麽天賦。


    他靜靜地看著身邊鬧騰的蘇墨玉,思緒卻飄迴了多年前的上元節。


    那一日,京都城也和今日這般,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而沈無憂無疑是上元節上最為引人矚目的女子。


    她既會猜燈謎,騎術也是相當了得...


    “裴郎,這可是我為你贏得的頭彩!”那時,沈無憂手捧著重瓣朱槿,人比花嬌。


    想到往事,裴行止心下忽然生出一絲落寞。


    如今他已得蘇墨玉這一靈魂伴侶,若是再有沈無憂這樣的天仙美妻相伴左右,該有多好!


    “夫君,你說今晚誰能贏下那千年靈芝?我聽說,千年靈芝具有養顏美容,細嫩皮膚,延年益壽等功效。”


    蘇墨玉摸了摸自己略顯粗糙的臉頰,又想起沈無憂那一身通體剔透的皮膚,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


    倘若,她也能擁有沈無憂那樣的好皮囊,該有多好...


    裴行止的思緒漸飄漸遠,他並未聽清蘇墨玉說了些什麽。


    轉頭的刹那,無意間發現沈無憂和秀兒也來了燈會。


    他一改此前的無精打采,連眼神都亮了幾分。


    通明的燈火下,沈無憂穿著一身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外罩著淺藍色雪羽披風,站在人群中央是那麽的耀眼。


    今晚她並未盤發,而是像未出閣的女子那般,將三千青絲垂於身後,隻在發頂處綰了個簡單的墜馬髻。


    裴行止癡癡地看著皮膚通透,宛若天山美玉的沈無憂,一時間心猿意馬,心旌搖曳。


    “夫君,你快幫我想想,這個燈謎的謎底。”


    蘇墨玉順利地答出了兩個燈謎,絞盡腦汁也答不出第三個燈謎。


    理論上,今晚的燈會比試是不容許作弊的。


    但她實在太想要第二輪那對足金麒麟,所以她必須順利通過第一輪。


    “什麽?”


    裴行止迴過神,瞄了眼蘇墨玉手中花燈上的那行字:另有變動。


    “這是...”他蹙著眉,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


    此刻,由於身邊人流波動。


    原本離他們還有一些距離的沈無憂和秀兒,竟被推到了裴行止身邊。


    蘇墨玉見沈無憂也來參賽,心下瞬間不大爽快。


    “你怎麽在這?”


    “你能來,憑什麽我不能來?”沈無憂抽到燈謎剛巧和蘇墨玉的一樣,她隨手在答案處寫上了一個“加”字。


    蘇墨玉冷哼了一聲,臉上滿是不屑,“另有變動的謎底怎麽可能是‘加’?不會就別來這裏丟人現眼,要是讓旁人得知,裴府的將軍夫人連第一輪都過不去,那可要貽笑大方了。”


    裴行止蹙著眉,沉聲說道:“確實是‘加’。另字由口和力組成,有所變動,就變成了同樣由口和力組成的加字。”


    “......”


    蘇墨玉得了正確的答案,連忙將自己花燈上寫的那個“別”字給劃掉,重新寫了個“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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