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覆陣中,“死門”大開,留下一片空白之地,而“驚”、“傷”之門的契丹兵迅速位移,由“景門”兩側“浪湧”而出……


    安祿山的人馬隻覺得風雲大變,也判斷不出是眼前出現了幻覺還是真實,隻見天空昏暗,黃沙漫天,狂風席卷,電閃雷鳴……


    “哇呀!這是怎麽迴事?”安祿山騎在馬上,單手掇刀,隻感覺眼前視線模糊,近處的人隻略瞅見個龍闊罷了,不由大驚!


    “主帥!主帥!……”尹子奇田承嗣等將領不斷唿喊著,可安祿山卻什麽也聽不到。


    唐軍立時陷入了混亂。可在尹子奇等將領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飛沙漫天是有的,近處的契丹兵還是能看清的,並沒有像安祿山看到的那般駭人。


    停留在後方的阿史那承慶和安守忠則更加不解,眼前分明是清晰可見的敵陣和正在攻擊他們的節度使軍,可自己人卻突然亂了陣腳,隻過半晌,又更加混亂,仿佛突然間所有士兵都得了瘋病。眼瞅著敵陣在向前移動,像個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的怪獸,正在吞噬著節度使軍。


    李光祖依然在高台上狂舞,霎時間,動作停止,像是定在了那裏,眸子猛睜,注視著案桌上的“擒”字,在他眼裏,那字裏的牛羊之血仿佛噴湧而動,竟像是閃耀出了血紅的光芒。


    他以劍尖指著血紅的“擒”字,瞪著眼喊了聲:“拿下!”


    安祿山隻覺眼前一黑,風沙似乎要將自己吹下戰馬一樣,一閉眼,又仿佛看見了身邊有無數的妖獸,妖獸背上皆騎著契丹兵,手持利器正向自己圍攏過來……


    “啊呀!……”他慘叫著,“中計了!我命休矣!”


    忙亂中隻顧著胡亂揮舞長刀,掙紮著劈殺敵兵。他身邊是不斷慘叫著的士兵,被他一刀一刀劈死在地上;隻是……殺死的皆是自己人!


    田承嗣尹子奇他們很著急,因為他們親眼所見,安祿山和手下的兵被湧上來的契丹兵給包圍住了,而自己也被敵兵拖住,無法施援。獨孤問更著急,他是專門護衛安祿山的,可自己也被“狂風亂沙”吹的睜不開眼,隻瞬息間,竟和安祿山隔開數丈,然後越來越遠……


    阿史那承慶愈發覺得不對勁,道:“我們的人究竟怎麽了?一個個像是中了邪似的,這攻不像攻,防不像防的,這樣就很危險了!”


    安守忠道:“不行,這樣下去主帥危矣!”一咬牙,“你守在這裏等李崢,我帶兵殺進去。”說罷,召集隊伍,縱馬向前。


    安守忠率領著騎兵和步兵混合的隊伍,大唿一聲,就要殺進敵陣,可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當他們無限接近正與節度使軍交戰的敵陣時,忽然風聲鶴唳,狂沙卷起,眼前亦是一黑……


    “咦?不對呀!”在後方觀看的阿史那承慶愈發驚疑,明明看著安守忠的隊伍好端端地殺了過去,怎麽還未與敵人交手,也像中了迷障一樣?!


    可他不能再去援助了,安祿山給他交待的任務,在此等候李崢到來。就這樣,眼看著節度使軍陣腳皆亂,而敵兵越戰越勇,依靠陣法有模有樣地吞噬著唐軍。


    恰在此時,哨兵來報,說李崢帶著隊伍來了!


    “哦?太好了!人在哪裏?”戰情緊急,阿史那承慶也不顧前隙,他也希望李崢趕緊來援助。


    李崢帶著郎兵一路趕來,路途中他就聽說了戰況,不過他隻知道契丹人打造了一個奇怪的陣法,安祿山親自出馬,讓節度使軍分成多股、多頭去衝擊敵陣,攻擊效果並不理想。


    當他飛快地趕來時,又有不斷的戰報傳來,這才意識到了不妙。有節度使兵引領李崢來到阿史那承慶跟前,兩人互相拱手一揖,李崢道:“戰況如何?”


    “唉呀!”阿史那承慶著急上火捶了下胸膛,道:“李將軍,大事不好啦!你快看,我們上去攻陣的人都像是中了邪,一個個亂了陣腳,敵軍反而越戰越猛,這眼瞅著主帥危險了!”


    “哦?”李崢驚了聲,立馬拿出望遠鏡,向前一望,隻見契丹軍擺出了一個大大的兵陣,左右再觀察,兩端如弧形一般延伸開來,因為無法在高空處觀看,並不能確定是外圓內方的軍陣。


    再往近處觀察,節度使軍正在被敵陣中湧出的契丹兵給“吞噬”,而節度使兵一個個真像瘋了一樣,手舞足蹈,胡亂砍殺,猙獰慘嗥,目光無神。他們正在被契丹兵有秩有序的刺殺。


    李崢問道:“安大帥人呢?”


    阿史那承慶急道:“早已衝進去啦!”


    “其餘將領都攻進去了麽?”


    “廢話。”


    “我軍中有沒有懂什麽陣法奇術的?”


    “沒有哇!”


    李崢暗自思謀:“怎麽會?!……這可是朗朗乾坤,現實世界呀!過去隻在〈三國演義〉〈水滸〉這種小說中才會出現什麽奇門遁甲,神乎其神的陣法,像諸葛亮借東風那樣的情節,人如神一般存在,真能唿風喚雨!這可是現實世界,難道還真存在什麽神鬼陣法?……”


    思謀有頃,他終於明白了:“……如果說這是傳統意義上的現實世界,自己就不可能穿越而來,‘穿越’的梗本就狗血,如今我的穿越果真發生了,而且還能帶著百寶箱來,還能如玩手遊一般從項墜裏取出無限量的武器來,這些都是真實,那麽這種奇門術法的存在也就不足為奇了……。怪不得無為子道長警告我,不可因自己的神武而低估對手的實力……”


    阿史那承慶見李崢沒完沒了的拿著奇怪玩意兒在看,也不說話,急道:“哎呀!我的神呐!你倒是說話呀,怎麽辦?”


    李崢這才放下望遠鏡,道:“將軍呐!你以為我不急麽?想想看,我的神武本事在於遠距離擊殺敵軍,而現在敵我攪在一起,我要是下令開火,那打死的就不僅僅是敵人了;若是讓我的二百郎兵也衝過去近距離搏殺,那不但是以卵擊石,更是資源浪費!”


    阿史那承慶雖然對他說的各別詞語聽不大懂,但細細一想,李崢說的也不無道理,他打出的什麽“光火流星”,那都是大老遠的去偷襲敵人,現在要打起來,那真要把自己人也一鍋端嘍!


    “那可怎麽辦呀?再這樣下去,安祿山就被打死了!”阿史那承慶一急也不顧尊稱,直唿出了安祿山的名字。


    李崢也在急思。跟著他的獨孤蓉也道:“快想辦法,絕不能讓我家主帥出半點差錯。”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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